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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奥林匹斯。

残垣,废墟。

十几根巨大的枷锁贯穿世界,锈迹在光下反射着腐朽。

远方,枯树的影子,似乎有渡鸦在上面嚣叫。

身后的黑龙,张开翅膀,宣示着这个世界的末日。

死的气息。

即便是神,在时间面前也留不下一点痕迹。

“这就是灾难后的世界啊。”陈晖洁蹲下,拾起一抔泥土,沙尘随风而逝。

“没想到过去一百多年了。”陈晖洁站起身,姣好的身材在夕阳中,留下生的剪影。

“那些人,那些事,你不会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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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悬的,诺希特海姆。

一月,一列车,一人。

他坐在列车里,列车垂直向上,直入云霄。

他一直都认为,他和诺希特海姆一样,没有根脉,永远在这个世界里漂浮。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他以为,在这里找到了爱,就像飞鸟找到了栖息的树,在这片土地上有了归宿。

“树也是可以移植的哦。”窗玻璃的倒影里,蕾缪乐微笑着说。

湖蓝色的眼睛看着橘红色的眼睛。

“这片土地,是让她们活下去的,福音。”

橘红色的眼睛回看着湖蓝色的眼睛。

“来自黑夜之神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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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的,坎加尼亚。

血色的,天空。

“但是,你知道的,你早就知道。”叶莲娜背对着他,坐在地上,专心堆雪人。

一个带着光环的雪人,一个有着龙角的雪人,一个兔耳朵雪人,围在她堆的最后一个雪人中。

“对于她们来说,你不是唯一的理由。”她给最后的雪人戴上高礼帽,温柔地捋捋它黑色的衣领。

黄昏的阳光照下。

雪崩。

她无视了身后的白色洪流,起身转过来看着他:“她们,最终还是属于这个土地上的人,她们的结局也注定和这片土地绑定在一起。”

其他三个雪人在雪崩的震动下碎裂,留下黑色的小雪人独自面对雪崩。

“看到了吗?这就是她们的结局。”

叶莲娜轻声叹口气,被大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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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蓝交接的,深海。

沉沦。

纤手慢慢抓住他,搂住他。

布莱克痴迷地看着幽光下的歆雨,长发散开,皮肤白皙,光与波倒映在她的皮肤上。

如幻,如影。

面前的她,究竟是自己的梦,还是自己的心呢?

“接受吧。”歆雨用唇语说,“接受这片土地毁灭的命运。”

“你一直都没有理由,去拯救它。”

“为什么呢?”布莱克问。

“你是一个神,应该服从世界树。”

“你是一个外人,可以住在一座城(1.4),但不可能植根于一片土地。”

“最重要的是,这片土地,已经病入膏肓……”

“你怎么知道,你这是在拯救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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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是这么说……”

“您有没有想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阿丽娜的轻语。

“不是那种用烂了的,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义之类的,而是再给您一次重来的机会……”

“毕竟,虽然如您所说,我见的人不多,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那个优雅成熟的面容下,最真实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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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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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

一个房间。

灰尘较少,天花板破损,一股霉味。

废弃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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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枕头,床垫,相对整洁。有人把自己临时放在这里。

身后没有硌硬的感觉,腰带不在,武器被拿走,但没有被束缚。看来对方对自己有防备,但存在善意动机,可以考虑和平交涉。

然后是……

“哼嗯嗯嗯嗯嗯嗯……”

布莱克差点弹起来。

“??????”布莱克一脸(⊙__⊙),赶紧起身抓着被子遮住。

“唔嗯嗯嗯嗯,睡得好香啊,嗯?醒了吗?”w倒一点也不见外,把被子扯回去,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回笼觉。

“你……”布莱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w再转过来,一脸媚笑地看着他。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如果不考虑她身份的话,她真的很美。

“……”布莱克捂脸,慢慢倒回去,放弃挣扎。

w则得寸进尺,爬到布莱克身上,轻笑:“什么嘛,千辛万苦把你救下来,我就不该收点回报吗?”

布莱克继续挡着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整合都喜欢趁我受伤的时候上我吗……”

w也没多想,一脸享受地贴上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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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下,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颓废的倦意。

不远处的街角,断断续续的酒吧乐曲悠然飘荡,是鹭巢诗郎的thANAtoS(If I can’t be yours)。

“所以,”w趴在布莱克身上。连布莱克都很疑惑,常年在外征战的佣兵,为什么身上这么香。

“你从其他世界来。”

“对。”

“是一个……神……”

“对。”

“……”

“有什么想说的吗?”

w慢慢靠上来,调皮地看着布莱克的眼睛:“所以,我现在跟一个神一张床上。”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w轻笑起来,再蹭上来一点,使自己可以侧着脑袋靠在布莱克胸口,红角搭在他的肩上,让自己更好地搂着他。

“怪不得你这么完美呢,在你面前我什么也装不出来,只好现出原形。”她悄声说。

“嗯……”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无精打采的。”w起身拍拍布莱克的脸,“可不要拒绝我啊。”

“我只是在想,怎么组织语言,跟你陈述我开后宫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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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沉默。

w瞪大眼睛看着布莱克好一会。

“你……说啥?”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后宫。”布莱克一字一顿地说。

w眯着眼睛,鼻子贴着鼻子,又看了布莱克好一会。

“啊~哈~”她忽然锤了下布莱克,把后者吓了一跳。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被我抓住缺点了吧~,布~莱~克~”她骑在布莱克身上,使劲捏着布莱克的脸。

她的身体,真的好暖,一点也没有佣兵的冰冷。

“只是事前警告而已。”布莱克含糊地说。

“唔,其实仔细想想,我还真并不怎么介意。”w很快给出答案。

“哦?”布莱克已经不惊讶了。

“主要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我可能就只能靠这一行吃饭了,”w把玩着布莱克的头发,“说不定,你知道,哪一天就……bia~”她比了个手枪,翻了下白眼。

“但是我觉得,你在这一行所做的事情,似乎不止于为了生活这么简单。”布莱克戳了一下w的腰,惹得她抽了一下。但更重要的是,她腹部上的伤还没好。

“……你自己去找她了?”布莱克盯着她看。

“只是质问她而已。”w说,不由自主地转移视线,“没事的啦,你那小布挺好用的,你看我身上的伤都差不多好了。”

“还疼吗?”布莱克摸着她的伤口问。

“比你刚才的情况好点。”w恶趣味地回答,“你不知道清理你身上的活性源石有多费劲。”

“……真是太乱来了,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布莱克像个老妈子似的教训道,“真要跟在我身边的话,那就不能这样了啊。”

“好啦好啦~”

w笑了起来,再度贴上去。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唇与唇分开,她在布莱克耳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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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两人穿好衣服,准备下楼。

“我想,你把我带回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吧。”布莱克穿上风衣。

“真的什么都瞒不了你呢。”w笑道,“你看我也没地方去了,不如就先陪你一次回去一趟啰。”

她三两步上前缠上布莱克的手臂:“就当我们的私人旅行啦,达令~”

“你这个私人旅行还挺私人,”布莱克微笑地指指楼下,“指的是十几几十个大汉跟在我们旁边这样的吗?”

“哎呀,没藏好呢……”w吐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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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跟着w下楼,追影重新充满魔力,作为围巾绕在他的脖子上,还带着女孩的体香。

布莱克走出门外,这才发现他们不在切城,他还想着w那家伙怎么还敢回来。

他们正处于一座小城,城市早已变成废墟(然后布莱克有一瞬间就在想他们这个酒店是怎么做到这么舒服的……)。布莱克看向上面的血昼,血色的雪在空中飞舞,为地上染上一层凄凉。

一片死迹。

黄昏开始了。

不,所谓的黄昏,只是谎言。

真相就是,那是世界树的一次重生,世界树的树根直入地面,收回其赋予的养分,并利用这些养分重新塑造新的世界。

这很好吗?

对于自然来说,对于世界本身的演变来说是好的,一切重新开始,不再有悲伤,不再有仇恨。

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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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w打断他的思绪。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天的路程了,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这一次天灾,方圆百里的通讯基本上都没法使用了,我们的路线是这样:先到附近的商店补充物资,然后在这里,”她拿出地图指了指,“这个小村子,已经没人了,休息一晚,然后继续走两天,就差不多到可通讯地带了。”

“等下,这个村子……”布莱克看到了地图,发现那个熟悉的地名。

“怎么了?”w问。

“我们直接去这个村子。”布莱克说,“这里是切城难民的临时安置点,按照在天灾里的损坏程度,罗德岛他们还要在这边修理几天。”

“嚯~这样。”w露出微笑,“行吧,那我们现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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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w这样的佣兵来说,生活无非三件事:武器、物资和血肉。物资让他们生存,武器是获取物资的工具,血肉是每天的节目。而对于w来说,武器和名字是抢的前一任那个叫w的倒霉鬼的,物资每天都有,血肉每天都看,她曾一度以为,这就是一生,诞生于炮灰上,然后不知道倒在哪个肮脏的阴影里。

当然,这只是在遇到殿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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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伊内丝和赫德雷的意料,w选择了留在罗德岛,也就是那个时候的巴别塔。

“这位可爱的殿下一定需要我的帮助的!”她给出这么个理由。但鬼都知道,她就想吃蛋糕。

一份合同,让她成为Scout身边的一员,负责反间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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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ut将报告工作交给w,使w有更多机会接触到殿下。殿下是什么人啊,一眼看出了这丫头的想法,于是每次w报告完就会邀请她一起吃饭,有时就会送给她一块蛋糕吃。而w呢,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个相机,开始偷拍殿下,凯尔希很不开心,但w鬼灵精怪的,每次质问时凯尔希都找不到她把相机藏哪了。

时间长了,殿下和w也慢慢熟络起来,殿下也开始传授w一些东西。

殿下教会了她第一个东西:给予。她永远会亲自前往感染者难民的帐篷,亲手为他们做好食物。你必须得承认,除了蛋糕以外,殿下的厨艺真的很好,不说每次吃得满嘴流油的阿米娅,连凯尔希这样只是表面上很冷(殿下这么形容的)的人都连连赞叹。至于维多利亚蛋糕,按w的话来说,她宁愿把头上这碍着睡觉的角给锯下来换,哦,两根红毛不行,不行!达咩!

无偿为他人奉献,这对于一个刀口舔血的雇佣兵来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但殿下并未放弃,而是一直在给w机会,让她亲自去体验给予的感觉。当w终于拗不过她,自己给一个小女孩一碗粥水,看着她高兴地吃起来的时候,w第一次感觉到……快乐,打心底的……快乐。

殿下教会了她第二个东西:礼仪。对于雇佣兵来说,出口成“脏”,以地为床,四海为家,是最平常的事情。但殿下不同意,每次在她报告时都会花上一个多小时给她纠正词语:不可以说(萨卡兹的赞美),要说“谢谢、你好、您”这样的词语。一开始w怎么可能愿意啊,结果殿下嘴巴一嘟,不给她做蛋糕了,搞得w又气又急,只能每天早点起床,花半个到一个小时在那咿咿呀呀练,被不少手下(包括Scout)笑话。但是当她终于练好自己的用语,殿下亲自“赏”给自己一大块蛋糕时,w的心,是幸福的~~~

至于博士,后面w也慢慢理解了,她只是外表上冷,但待人处事还是很好的,经常亲自去慰问他们这些干员,而且还有点天然呆,很容易被殿下调戏。有时获得捷报,歆雨就邀请巴别塔的众人参加她的音乐会,必须得承认,她的钢琴弹得很好,往往就是一架钢琴,几束冷光,几个小时。

那段时光,后来的w回忆起来,都是如同吃了维多利亚蛋糕一般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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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金子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