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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花开泗京南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宗主乾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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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杳嵊九院除了方才提到的桑院和榆婧出身的榆院外,剩下的七院中唯有槐、松、桂三院还算完整。至于剩下的杨、柳、柏、杏四院,因为院主由于各种原因离去,又没有后来者可以接任,院中弟子凋零无继,早已不符九院之实了。

在榆婧领着他们穿院入殿之时,挚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两旁不一样的氛围。右侧几位年纪稍长的女子跑过来,与榆婧围在一起寒暄不停。

虽然大都是她们再说,可榆婧清冷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暖意,想来他们应该是出自榆院的姐妹。而在这条步道的左边,郝韧阴沉着脸站在一处院前,与后方十数位弟子目光不善的看着挚启,大概就是同出自桑院的师兄弟。

对于宗主的客人,他们除了眼中的狠意也不敢有别的动作。目送榆婧与挚启并排消失在步道尽头,郝韧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犹豫了片刻之后扭头进入院门,直冲着桑院深处走去。

玄杳嵊的宗门大殿名为正阳,居高而向东,每每清晨日升之时朝阳入殿,倒是个十分应景的名字。大殿门口除了葱郁的树木,连个守卫的弟子都没有。

疤面男子大概是登山有些乏了,瘫坐在阶旁不愿继续走下去。挚启摸不清他的打算,将陆恒留给他烈酒递出了一壶。

正阳殿从外面看上去宏伟不凡,与玄杳嵊在修行界的地位十分搭配。然而挚启做梦也想不到,大殿里面会是一番花草满屋,藩篱林立的奇特景象。

若不是少了几只四处觅食的鸡鸭,恐怕他会以为是误入了哪户农家的小院。

榆婧早已料到挚启的反应,站在一旁等着他从惊愕中缓过来,对着他露出略带顽皮的微笑后,继续领着他往里面走去。

大殿深处有一片没有遮挡的空地,地上整齐的摆了几张木椅,挚启猜测着应该就是玄杳嵊的宗门议事之地。如此布置也算别具一格,让见惯了高台高座高姿态等宗门气象的挚启觉得耳目一新。

正当挚启以为榆婧会领着他走向那片空地时,她却突然在中途变道,拐入了一片花开正艳的园圃旁。而在园圃的栅栏外,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蹲着为圃中的花草浇水。

三人的出现并没有打断他的动作,他将园中的每一株浇灌仔细之后,才放下水壶转过身来。

“是婧儿回来了。”

他转过身时,挚启注意到他缩入袖中的右手如枯枝般布满沟壑,模样与演武场上那位十分相似。仅仅是一瞥之间,挚启便发现这和他透着勃勃生机的面孔有些不谐。

“宗主!”

“晚辈挚启见过前辈!”

秦烟看着周围的花草没有开口,老人也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一边打量着挚启,一边引着三人在那片桌椅中坐下。

“婧儿提起过你好几次。比起传闻,倒是她口中的你更真实。”

挚启认真的听着,榆婧脸色微微泛红。

“不过我得向你道个歉,当日衡州苏家天命果之事,是玄杳嵊贪图小利将事实遮掩了过去。要不是你最后平安归来,南朝便少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修行天才,玄杳嵊也成了修行界的罪人。”

“宗主,那时您在闭关并不知情,是榆婧处置不当,不敢累及宗门。”

身为修行界巨擘的玄杳嵊宗门当面致歉,挚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榆婧见状也慌忙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既然是宗门做出的最后决定,我这个做宗主的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向一个晚辈道歉,他似乎并不觉得丢了颜面。“而且我知道这些年你性子越发清冷,便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心结。”

“宗主,我……”

挚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感慨颇多。那日从血坟中走出,历经生死回到衡州,却发现苏家连同邢家和玄杳嵊掩盖事实,将他与屠乌、郭昇三人归于无故失踪时,他内心是十分愤怒的。

三个颇有几分天赋少年,只因出身微末,便在几大势力分割利益之时被无情的抛弃。在此之前,挚启对于邢离和榆婧的天资都十分艳羡,尤其是对性格羞怯的榆婧极有好感。

然而经此一事之后,尽管挚启明白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苏家苏琅,可依旧在此后两年的同窗生涯中,对二人冷眼以对。

随后挚启开始在修行界闯荡,也渐渐将那场没有造成什么损伤的恩怨遗忘了。即便在路途中不可避免的听闻了玄杳嵊的威名,还在人秀榜单最前方见到了榆婧的名字,仍然没有他心中激起多大的浪花。

可命运似乎并不想两人就此陌路,半年前群英汇聚的无忧城边,正值花开成剑的挚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榆婧道出了身份。

她那句发自内心的惊讶呼喊,立马就他置于生死两难之间。彼时满心杀意难抑的挚启瞬间回想起六年的恩怨,新仇旧恨一朝涌起,他险些忍不住痛下杀手。

尽管事后他也曾想过误会了榆婧的本意,但宁棹的重伤已然无可换回,这便是他身份暴露带来的后果。

月前在建平城外相遇,挚启本不想与之牵连,可她一直紧随不放,又在争夺金环令时加深了挚启心中的不喜。直到前几日榆婧在城门相迎并同游平江城,两人间的紧张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听说了许多,我在此道歉,并不是想倚着老前辈的身份强迫你将此事翻过去,而是希望你们彼此坦诚解开心结。恨也罢,怨也好,总有一个可以了结的方式。”

“其实晚辈对榆姑娘并没有多少恨意,只是晚辈屡遭强权倾轧又无力反击,无奈之下迁怒旁人罢了。”

“玄杳嵊也算是你口中的强权之一吧?”

“这个……”挚启没想到老者身为宗主却全不避讳。

“自从九院失衡,我们这些老家伙又常年闭关之后,山中的主事之人这些年渐渐忘了玄杳嵊的立宗之本。不仅做了不少与良善相悖之事,就连不避俗世的根本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心高气傲自诩仙门,视凡人如草芥。好的东西没学到,倒是将修行界千年陋习学得有模有样。若不是靠着前人数百年积累的德行维持住了名声,这次我都耻于邀客人上门。”

说到最后,老人恨弟子不争的痛心疾首之情溢于言表。榆婧低头自省,挚启不敢插嘴,唯有秦烟目露不屑的嗤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