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狄穿了一身玄色的劲装，肩上披的鹤氅上还有刚落的雪。
闻言并未开口，而是看似随意地扫了眼赵予安身后的小丫鬟。
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但是小丫鬟还是险些被那轻飘飘的一眼吓得落下泪来。
赵予安隔着云窗伸手按下赵温狄的手：“这丫头胆子小，你别吓她。”
赵温狄没说话，视线落在赵予安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上。
赵予安扭头示意小丫鬟赶紧出去。
木门吱呀两声，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夹着雪跌落在云窗外的赵温狄身上。
“外面冷，”赵予安伸手拉赵温狄身上的鹤氅：“你进来说话。”
赵温狄垂下眼瞧着赵予安扯着他身上衣料的手，眉眼微动，唇角终于勾起笑意。
他缓缓倾身，伸手捧起赵予安的脸。
不顾赵予安的讶然，待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赵温狄才闭上眼，松了口气似的轻声叹道：“我的小九没事真是太好了。”
赵予安在赵温狄靠近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本来是想躲的，然而赵温狄凑近了之后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却是让赵予安心都跟着一颤。
“可别像以前一样哭了，”赵温狄察觉到赵予安的异样，直起身。
指腹蹭着面前青年的眼尾，他顿了顿，低声说，“你长大了，再哭二哥就得拿命来哄了。”
赵温狄以前很会哄赵予安，好听话和每次都能装满一整兜的零食，是赵予安那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现在赵予安可能没那么喜欢了，赵温狄知道，所以他换了东西来哄赵予安高兴。
“我不需要你哄，”赵予安错开赵温狄的目光，手却是递到了赵温狄面前，“有什么话你先进来再说。”
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
赵温狄眼中有了真实的笑，握上青年被暖手炉暖的没那么凉的手，撑着云窗一跃，一个旋身就翻了进来。
赵温狄比赵予安更像这间屋子的主人，进来后握着赵予安的手不但没有松开，还主人似的打量起整个屋子的构造和装饰来。
赵予安被赵温狄握着手，只能跟在他后面。
赵温狄径直朝赵予安的床榻走过去，坐下后伸手拍了拍大腿：“来，坐。”
赵予安抱着手炉，站在他面前：“……”
“开个玩笑，”赵温狄长臂一伸，把人拉回来揽在怀里，“今年除夕夜，二哥就在这儿陪小九好不好？”
赵予安想说好，可是话到嘴边了，还是吞了下去。
这一天比赵予安想象中的来的要早的多，赵温狄并没有提出要带他回去的话，可是赵温狄要是留下来陪他过除夕夜，白晏那边不好交代。
“二哥不忙么？”赵予安指的是赵温狄和他其他几位皇兄之间那些他看不到的权利之争。
“忙，”赵温狄说，“可二哥怕不来陪你，你会把二哥忘了。”
赵予安说：“不会。”
“小骗子，”赵温狄哼笑，揽着赵予安的肩，把脸埋在他的颈边蹭，声音低哑：“当初二哥的一片真心可是被你忘了个干净。”
赵予安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