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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Norns黎明的星火 > 第二章 冬天过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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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神将生命与希望洒满大地!”

目睹载有阳衍的巡游车从眼前经过,圣都亚格拉希尔城民纷纷屈膝而跪,向融化芬布尔之冬,带来奇迹的“神”进行祭礼。

一场突然起来的灾难,令这些无辜之人阔别故乡十五年之久。他们当中,许多家庭已经支离破碎,甚者亲人在悲伤和苦难中客死他乡。

有些家庭则幸运得多,被教会允许迁回家园,重建曾经的亚格拉希尔。他们对那个男人的感恩,无疑要胜于信仰本身。

人群中,有两位男性用长帽掩面,跟随其他城民一起行祭礼。今天亚格拉希尔阳光明媚,本不需要如此打扮,但万人空巷的圣都,暂时无人顾及这两位怪异男人。

当巡游车途径芬布尔广场西侧主干道后,顺利驶入广场中央。两位男性随人流涌入舞台前方,聆听最高主教洛基的宣言。

短短十分钟仪式,亚格拉希尔城民见证了两位阳衍圣女——格欧菲茵和泰尔的真容,也得知了另一个真相。

“冬天过去了,夏天却还远远没有到来。”

洛基极富煽动性的言论,很快激起教徒竞相追随。圣都人离开家园实在太久了,他们绝不能接受希芙之女再次剥夺难能可贵的阳光,更不能接受冬天再临。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献祭!”

无知和恐惧再次失去家园的城民,被最高主教所利用,整座亚格拉希尔瞬间塑造出了共同敌人——希芙之女罗伊娜。

当巡游车离开芬布尔广场,返回北侧城堡遗迹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男人们返回家中取来武器,女人则相互查验身份,想要识破伪装在她们之中的少女。

两位男性没有牵扯进混乱,他们推开人群避离主干道,经由山峰岩道返回广场西侧。城民几乎都去参与仪式了,平时热闹嘈杂的西侧商业区空无一人,确认没有被跟踪后,他们进入一栋不起眼的建筑内。

这栋建筑内部破败不堪,长期冻结于冰原下,在岩石和木板表面留下沧桑的印记。好在结构并没有遭到破坏,各种设施依旧完好无损,大门旁竖立的标牌,说明了它的用途——亚格拉希尔邮局。

如今邮差早已不知所踪,但是当年来不及撤走的信件,以及冰原融化后,重新飞回邮局的信鸽,让人依稀找回十五年前的影子。

只不过亚格拉希尔邮局现在,所有权暂时归另一群人。

“我们回来了。”

听见男人声音,躲藏在邮局暗处的黑影走了出来,他们大约有二十多号人,穿戴者教会圣心宗独有纹章外套。

“刚才外面一阵骚动,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位教徒胆战心惊地问道,他以为这里被僧卫队发现了。

“是洛基,他煽动了所有亚格拉希尔城民。”

两人中身材较矮小的男性褪去长帽,摘下隐藏其内的一顶鸭舌帽后,整个容貌和声线都发生了转变。灰色发丝略过肩膀,虽然秀美双唇因为干涩而有些黯淡,却不能掩盖其圣洁之姿,

命运圣女罗伊娜同守护者诺恩斯,回到了圣心宗新的根据地——旧亚格拉希尔邮局。

矗立于月见草河谷千年之久的瑟灵尼尔塔坍塌后,硝烟笼罩了整座陪都弗尔克范格。面对守候在塔外的数百人僧卫队,罗伊娜带领圣心宗教徒顺利撤出废墟,消失于黑夜中。

然而他们并没有返回紫杉谷,因为瑟灵尼尔塔坍塌引起了教会警觉,一旦选择逃亡位于遗迹地界外的紫杉谷,再想踏入遗迹将会非常困难。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听取父亲托尔建议,罗伊娜启动重新恢复力量的圣器露娜银盘,创造出一条由山麓通往山峰顶端的栈道,直接进入亚格拉希尔,逗留在洛基眼皮底下。

“父亲...你感觉好点了吗?”

托尔平躺在邮件休息室木床上,顽强忍受着白斑的侵蚀。没有药物和圣器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只要在遗迹内多待一分一秒,就会带来无法抑制的折磨。

“我没事,还要活下来锻造白银螺旋呢~”依旧维持着乐观主义精神,苍老许多的托尔抚摸女儿脸颊,“巡游庆典仪式怎么样?”

“洛基...怂恿全体诗蔻蒂人与我为敌...”罗伊娜无奈地摇头,“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城民卷入末日黄昏当中来。”

“洛基需要得到城民的支持,帮助他阻挠命运圣女和衣原体赫拉。更重要的是...接受他成为未来的新神。”

“可是,为什么格欧菲茵也参加了仪式...?”

“格欧菲茵也参加了!?”

两天前,为了帮助罗伊娜救回囚禁于雨雪宫的父亲,格欧菲茵自愿前往圣都山和洛基对峙,吸引僧卫队离开弗尔克范格,削弱陪都守军力量。虽然计划成功了,但她却成为了人质,从此音讯全无。

难以置信的是,罗伊娜在今天巡游时,看见了金发少女顺从和听话的身影。

“恐怕这并非格欧菲茵本意,而是遭到了尼布罗根指环操控。”来到床榻前,瓦尔基里诺恩斯低声说道。他在广场上感知到了遗迹之力,说明神之器已经被修复了因果。

“真的吗?”罗伊娜心情愈发沮丧。

洛基不仅抢先一步夺走了白银螺旋蓝图,还利用安德华拉诺特修复了三件神之器,并将另一位命运圣女拘为人质。最高主教几乎集齐了所有钥匙,随时都可能开启黄昏仪式场。

“为什么洛基会知道第四件神之器?明明这是沃坦和埃达守护在隐文里的秘密,连衣原体赫拉也不知情。”

“是赫金和乌尼说的吗?”

“不是,衣原体不会告诉他这些。”托尔沉思许久后,说出心中认定的答案:“恐怕...是芙丽嘉。”

“芙丽嘉?她不是已经过世了...”

“但是她的千焱依然依附在许多地方,其中就包括那枚银质棺木。千焱在大圣堂知道了第四件神之器的秘密后被带回水晶宫,然后告诉了洛基。”

罗伊娜疑惑地看向父亲,似乎没有听明白刚才这段话:“千焱是阳衍之间才能交流的特殊力量,洛基是普通人,怎么会听到千焱的声音?”

“...原来如此,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们了啊~”托尔苦笑道,“洛基他并非无印之人,他是一名月鸣,天赋是感知千焱。”

“!!!”

罗伊娜和诺恩斯面面相觑,他们与这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数次正面交锋,却始终没看穿其神之子月鸣的身份。

“他可以阅读千焱,走进阳衍内心。当年希芙和布伦希尔德反对这对恋人,就是担心洛基利用芙丽嘉善良的性格,把魔爪伸向亚格拉希尔权利核心。”

“可是...”

“可是我们确实低估了洛基。他对芙丽嘉的爱是真的,对权利的欲望也是真的。”托尔回忆起当年自己与同为月鸣的故友,那些无话不谈的美好日子,“直到十五年后,他依旧在利用芙丽嘉,达到成为神的愿望。”

“他已经抢走了白银螺旋蓝图,再这样下去...”

“别慌张,那只是蓝图,并非神之器本身。白银螺旋锻造条件除了蓝图,还需要齐格鲁秘银提供遗迹之力,坚硬铁器来锻造,再由命运圣女激活。”

“齐格鲁秘银、坚硬铁器、命运圣女...”罗伊娜喃喃自语,忍不住看向床榻前的遗迹圣器雷神之锤。

“即便杜华林可以为其锻造,格欧菲茵受到了尼布罗根指环操控,但别忘了,诗蔻蒂星球剩下所有秘银,都在我们手中!”

“没错!这样的话,洛基就不可能锻造出白银螺旋来!”

“不!”诺恩斯打断少女的乐观,“亚格拉希尔还有一个地方,拥有大量齐格鲁秘银。”

“诶,哪里?”

“英灵殿!”托尔同意了瓦尔基里的说法,事实上他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九把雷瓦汀之剑,由最初的秘银大剑重铸而成。一旦它们被重新融合,就能为白银螺旋提供足够的遗迹之力。”

“我们现在就去英灵殿,阻止洛基夺走雷瓦汀之剑。”

“要小心点!洛基身边除了瓦尔基里和教会以外,还多了娜瑟露思。”

提及绿发女生的名字,罗伊娜再次陷入阴郁。

自从赫瓦格密尔起源泉与两位流民同伴分离后,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与娜瑟露思重逢。

为什么娜瑟露思会帮助洛基夺走白银螺旋蓝图?

尼奥尔德又去了哪里?

无数问题交织在脑海中,即便信念坚强的命运圣女,也无法轻易释怀。

圣心宗教徒没有闲暇时间,从丢失神之器蓝图的遗憾中走出来,便迅速投入到新任务中。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芬布尔堡漏洞,避开遗迹守护者和僧卫队两层防御,入侵遗迹与最高主教对峙。

明天显然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巡游庆典仪式上,教会内务司正式宣布,芬布尔堡遗迹将历史首次对外开放一天,以邀请普通城民共襄盛举,纪念芬布尔之冬融化。

届时不仅圣都人,甚至来自陪都弗尔克范格,以及更远地区的诗蔻蒂人都会络绎不绝,一睹圣都遗迹的宏伟英姿。对于圣心宗教徒而言,这是混进人群偷偷潜入芬布尔堡的好机会。

“明天僧卫队几乎全部调派至亚格拉希尔,由正临宗和神隐宗总司铎亲自带队。”负责打探情报的教徒返回邮局,气喘吁吁得汇报一手消息,“听说内务司装备了一种机关,可以在城堡入口处探测到遗迹之力,并发出警报。”

此时,罗伊娜正好从休息室返回邮局办公区,听见了教徒们的对话。

“洛基先用巡游仪式勾我现身,再在遗迹门口摆放机关,他是想等我自投罗网。”

“所以您不能过去,命运圣女大人!即便拥有虚面帽,身份伪装也会被拆穿。”

面对圣心宗教徒们的恳求,罗伊娜却只是莞尔一笑。

“我暂时不会和洛基见面,反倒是他自作聪明的遗迹开放日,露出了可趁之机。”

“可趁之机?”

她没有透露潜入英灵殿的计划,反倒突然想起什么来,紧张地左顾右盼。

“怎么了,命运圣女大人?您在找什么东西?”

“希格德莉法是不是没有回来?”

教徒们面面相觑,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使得所有人都忘记了瓦尔基里训练生的行踪。攻占瑟灵尼尔塔时,希格德莉法曾得到罗伊娜允许,独自前往圣都寻找瓦尔基里诗嘉古尔。

可距离瑟灵尼尔塔坍塌已经过去两天,瓦尔基里训练生却没有归队,也没有任何消息。希格德莉法一定还留在英灵殿,因为某种不可抗力。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罗伊娜吞咽口水,担忧即将到来的决战,会否出现不可预估的变量。

从布满灰尘的邮局柜里取出白纸和信封,她开始书写起来,不一小会,已经有五封用胶水封存完整的信件摆放在台上。

“这些是要寄出去吗?”诺恩斯注意到她的奇怪举动,但没有查看收信人,也没有冒然打开。

“嗯。寄给诺欧通、格拉兹海姆和帕尔雷。”罗伊娜将信封折起后,捆绑在信鸽脚部。这些信鸽由亚格拉希尔邮局饲养长大,拥有卓越的远行和导航技能,“世界正在走向轮回的十字路口,我希望让他们知道...一切安好。”

啪啪啪!信鸽挥舞健硕羽翼,从小型天窗腾飞而起,升向亚格拉希尔蔚蓝天空。

唱诗班的圣歌循环演唱,曼妙曲调经由圣都山和月见草河谷,传向方圆数千日轮土地。

尼奥尔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并非被圣歌吵到,只是醒得时间正正好。经历足足三天沉睡后,圣器无限宝瓶的反噬终于停止了。

虽然拣回了一条命,尼奥尔德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青梅竹马娜瑟露思被圣器蜃景珍珠催眠后,遭到教会劫持而下落不明。

“我要进入陪都!”

他不顾身体健康状况,急切想要离开病榻,却被看护在旁的中年妇女所阻止。河溪之滩领导者娜塔莎,至始至终没有抛弃这位流民。

“现在陪都和圣都已经被战争阴云所笼罩,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战争?”

在娜塔莎引领下,尼奥尔德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河溪之滩。亚格拉希尔冰原融化后,教会兑现承诺,允许这里的居民搬迁至圣都。顷刻间,热闹非凡的河溪之滩变得萧条无比。

“即使改变不了任何结果,至少我会守护好希望的星火,直到她打破命运的枷锁。”

尼奥尔德没有被远处传来的圣歌所吓退,他穿戴好外套,背上无限宝瓶和匕首,准备离开索克瓦贝克河溪旁的栖息地。

“等等!”眼见无力阻止,娜塔莎不得不妥协,“哎...我带你从私路潜入弗尔克范格吧,否则凭你这幅模样和额头上的印记,根本别想踏入陪都半步!”

“你知道私路方位?”

“哼!我可是最早的私路引渡人!”娜塔莎不悦地换了套紧身衣,虽然年近四十,她依然保持着不错的身材曲线,“小看女人,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在娜塔莎领路下,两人顺利进入满目苍夷的弗尔克范格。顾不上坍塌的通天塔和燃成灰烬的月见草,尼奥尔德一路向上抵达圣都山顶端,见证到当天巡游仪式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