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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实在是太大了,冀鋆此刻才感到发懵和打怵。

在李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那是因为展骁带着他,而且有李宓的吩咐,除了礼国公和世子养病的地方,几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然是探查得很顺利。

唉,到哪里都是有了愿意帮忙的熟人才好办事儿啊!

但是在陈国公府就完全不一样。几个人稍微往什么地方多走一段儿,马上就会闪出来一个丫鬟或者是一个婆子过来,问她们有什么吩咐。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不为过。

冀鋆暗想,看起来以前电视剧里,有的人认扮成赴宴的小姐或丫鬟偷偷绕过众人,找到了主人家的密室之类,实在不真实!

如今,冀鋆和冀忞带着丫鬟还有麦冬,五个人浩浩荡荡,无论去哪里,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最后决定的是冀鋆和麦冬两个人去。

冀忞带着丫鬟,在外围接应。有发现当然更好,没有发现也只能认命。

但是,冀鋆二人走了一段儿之后,又发现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陈国公府远比地图上描绘的要复杂!

要么是,李宓他们手里的地图绘制时间过久,这个可能不大。

周彪那群人,就是吃这碗饭的!活干成这样,洗洗睡吧!

要么是,近期,陈拙鑫把陈府修缮了一番。

但是,看建筑景物,不象是新建的。

那么就是,陈府有些地方可能会定期或不定期的变动!而这个变动,具有极大的迷惑性。

尤其是对她这样初次入府的人!

尤其,她穿越前也不是那种特工刑警啥的!

呵呵,老狐狸!

“瞄!喵喵喵!喵喵!”几声猫叫从一侧传来!

循声看去,一花一白两只猫正在冀鋆不远处,看着主仆二人,发出一阵阵的叫声!

冀鋆侧耳倾听,觉得这两个猫的叫声与在坟地的那两只猫的叫声非常相似。

冀鋆虽然耳力还不错,即使只听过一个人说一次话,以后也可以比较轻松地分辨出来。

但是,涉及到动物,因为前世有好友养狗,街上,公园里,都能遇到狗,狗的叫声也各有不同,所以她能大致分辨出狗的声音的不同,但对猫的声音不是很熟悉。

冀鋆想起猫耳朵上的伤疤,可是,距离远,角度也不好,也看不到。

两只猫也不怕人,看着冀鋆和麦冬叫了几声之后,转身就朝一个方向奔去。

虽然“好奇害死猫”,但是冀鋆如今也没有别的目标,此前想着去陈国公的书房重地,此时看陈国公府的样子,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淮安候府洪培菊的书房,她都接近不了,陈国公这里,算了!

别让人鸟悄地把自己和麦冬害了。

但是,猫能去的地方,或许,人不是很多?

去看看吧!看着不好再折回来,反正,狗狗就在附近,应该可以支撑到李宓和周桓他们来救自己。

冀鋆和麦冬跟着两只猫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小径走了约有十分钟的样子,来到一个幽静的院落。

一路上也没有人拦截她们,冀鋆其实心里愈加忐忑。

不过,身上的蛊虫没有动静,

麦冬也没有发现有异常。

院子的门敞开着,里面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正房里传来了女子聊天的声音。

而冀鋆惊奇地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苏瑾!

冀鋆下定决心要进去看看!

怪道苏瑾一定要跟着来,原本以为是帮着玉颜拿衣服首饰,帮着玉颜想方设法接近几个皇子。

难道她在陈国公府有熟人?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啊!

冀鋆隐在门口的一颗大树后面,麦冬悄悄查看一圈回来后告诉冀鋆,院子后面有个狗洞!

冀鋆,“……”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哭!

天天训练狗钻洞,现在自己钻狗洞!

主仆二人顺着狗洞爬了进去,院子里有几棵大树,还有一些矮树灌木,藏身倒是很容易。

麦冬指指树,用眼神示意自己上树负责观察。

然后,冀鋆就听到了苏瑾在骂自己!

什么心狠手辣,什么飞扬跋扈,什么勾引世子,等等,反正没有好话。

末了,苏瑾抽抽噎噎,咬牙恨恨地道,

“恳请国公爷将冀家那两个丫头,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强忍着不打哈欠的冀鋆闻言,瞬间清醒!不由得牙齿后面直冒冷气!

这苏瑾,也太狠了,每次都是你害我,最后还把你给恨成这样,要恨,也应该是我恨,由我说这番话才对吧?

怎么陈国公也在里面?

只见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道,

“她们在你们侯府住着,这般无法无天,你为什么不去求洪培菊或者侯夫人去教训她们?”

苏瑾委委屈屈地道,

“国公爷您知道的,我家侯爷只是空有一个爵位,在朝堂上无权无势,如今冀家两个丫头跟周桓和周彪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侯我家侯爷不敢得罪!”

陈国公陈拙鑫忽然间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

但是,这笑声,让冀鋆感到毛骨悚然。

陈拙鑫道,

“这么说我应该给你家侯爷安排一个差事,还得是能够对付周桓和周彪的差事,最好是比周桓和周彪的职位还要高,权势还要大,地位还要尊贵,是吗?”

苏瑾没敢出声。

陈拙鑫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道,

“你以为陪我睡了一次,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你哪里来的底气?”

冀鋆震惊,这里有瓜!

苏瑾忙道,

“国公爷息怒!奴家能陪您,是奴家的福分!不看奴家的面子,也恳请看看咱们儿子的面子!”

冀鋆被雷得外焦里嫩,这瓜真大!

陈拙鑫嗤笑一声,

“你说洪相林?我实话告诉你,洪相林是洪培菊的!即使是我的,我也不要了,聪明的孩子我有好几个,这么蠢的孩子,我要他作甚?”

苏瑾好像在连连磕头,

“国公爷,国公爷,相林真的是您的儿子!他如今被冀家那两个丫头折磨得卧床不起,求您能将千年血参给我拿去给相林治病!”

陈拙鑫沉吟片刻,柔声问道,

“尹姨娘,你刚才与苏姨娘相谈甚欢,你说,那株血参,我给还是不给?当今世上只有三颗,一颗在宫里,一颗在秦国公府,一颗在我这里。洪培菊倒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个能救他儿子的命!”

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子道,

“国公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妾身想血参乃身外之物,如能救洪公子一命,也是积福积德的好事。”

冀鋆暗暗摇头,这个尹姨娘怕是要倒霉!

这样“慷他人之慨”的圣母婊,对玉颜,沺黎这样没头脑的好使,对陈国公,你嫌死的不够快?

嗯,估计这个尹姨娘以为苏瑾是陈拙鑫的心尖上的人,以为讨好了苏瑾就等于讨好了陈国公。

问题是,你用自己的财物讨好苏瑾,也就罢了。用人家陈拙鑫的珍贵物件讨好苏瑾,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正在此时,冀鋆忽听“啪”的一声,伴随着细声细气女子的惨叫和苏瑾的惊呼!

接着又是“嗷”的一声,又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

苏瑾的叫声戛然而止!

陈拙鑫淡淡地道,

“吃里扒外,就要长点记性!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东西送人情,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找死!”

里面外面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隐约有女子压抑的啜泣,似是在极力忍住痛苦,冀鋆想象不出来,陈拙鑫对女子做了什么。

疼痛难忍也得忍,还不敢大声哭。恐怕不是简单的耳光那么简单。

苏瑾声音发颤,每个字节都抖动着,

“国-公-爷,息-怒……”

陈国公冷声道,

“你告诉洪培菊,那日,他把你送上了我的床,事后,我就让人给你下了避子药。他以为把我的儿子拿捏到了手里,就可以从我这里讨来好处,他做梦!不是机缘巧合,需要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接冀家丫头,他以为,凭他的能力能得到这个机会?他以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将计就计骗了他,我就不计较了。你也少打那些歪心思!”

苏瑾急急地道,

“可是国公爷,奴家对您是真心的!您让我给冀家丫头下的毒,我都下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我为您对付冀家丫头的份上,您帮帮相林!”

陈拙鑫“嘿嘿”干笑两声,

“苦劳有什么用?你什么都没办好!对冀家丫头的秘密一无所知,还让冀家丫头有了警觉!想方设法到我府里查线索。”

冀鋆一头雾水,什么秘密?

苏瑾连声哀求道,

“国公爷,不会的,这次一定会成功!我已经下了“葡涟”!很快就会生效!”

陈国公声音淡淡的,

“哦,那就看看吧!”

苏瑾还是不死心地哀求道,

“国公爷,求您救救相林!”

陈国公不为所动,只冷声一句,“他死不了!”

冀鋆从树丛间隙看到一个锦袍男子匆匆离去。

许久,屋内响起哭声,分不出哪个是苏瑾,哪个是尹姨娘。

“葡涟”?

冀鋆脑海里回荡着这个词,这是什么?

她和麦冬悄悄按原路返回,路上,正碰到一个灰衫男子带着两个小厮用担架抬着一个年轻女子,担架旁小跑地跟着苏瑾和一个小丫鬟。

冀鋆忙站到路边,麦冬挡在冀鋆前面。

几人经过时,苏瑾也没有看到冀鋆,苏瑾发髻有些散乱,脸色惊惶。

口里不停地安慰这担架上的女子,

“尹姨娘,别乱动,骨头断了接不好就瘸了!”

冀鋆闻言,后背发凉,身子不自主地有点站立不稳。

起初那种吃瓜的小兴奋荡然无存!代之的是一阵阵的恐惧!

她和麦冬摸到那个院子是不是太顺利了?

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听到?

成功来的太顺利,让人不得不怀疑。

苏瑾几人已经走远,冀鋆才缓过神来。

“瞄!”一声猫叫再次传来!

定睛一看,又是那两只猫!

冀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