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018.从零开始做诺艾尔的家人
巨大的夕阳在玄理和诺艾尔身后缓缓坠落。
等到橘红色的霞光消失不见后，黑暗随之降临。
将魔物清理干净后，玄理和诺艾尔离开风起地，走向蒙德城。
返回途中，两人走的很慢，并且依然保持着十指相扣的状态。
谁也没松手。
似乎都在等对方先松手。
又或者……想一直这样下去。
耐人寻味。
诺艾尔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还不松手？
难道是想被自己一直牵着手走吗？
玄理感受着那只光滑细腻的小手上传来的温热，不自觉的想到，同时微微加大力度。
诺艾尔身为女仆，每天要处理的繁杂事务非常多，并且还不时在野外挥动大剑清理魔物。
但她的手却保养的非常好。
想必这也是女仆掌握的诸多技巧之中的一种吧。
另一边，诺艾尔发觉玄理握的更紧了，心跳逐渐加快，低头不去看他，但并没有将手收回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先牵起了前辈的手。
怎么可以先松开。
要等前辈……
不对。
诺艾尔的脸又又又双叒叕红了。
要等玄理先松手才可以。
……
两个明明行进速度都非常快的人，此时就像一对出来散步的恋人那样慢悠悠地走着。
长路漫漫，好像看不到尽头。
玄理忽然很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了。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穿越到提瓦特大陆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牵一个女孩子的手。
而且对方还是诺艾尔。
自己印象最深的邀约事件中的主人公。
玄理至今还记得，他打出「纸玫瑰的低语」这一结局时的瞬间，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了。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诺艾尔在玄理心中就有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只是他一直没意识到这点。
直到今天亲眼见到诺艾尔，某些情愫才开始逐渐复苏。
玄理深吸一口气。
好，决定了。
接下来要开始和诺艾尔聊天。
在聊天的过程中，让诺艾尔了解自己的心意。
对此玄理很有信心。
毕竟在聊天这方面，自己完全不输那个女人。
放肆！哪个女人？
好吧，是很会聊天真君。
“诺艾尔。”
玄理看向诺艾尔，轻唤她的名字。
“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诺艾闻声转头。
“我们要一直这么牵着手么？”
……呃。
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啊？！
说好的很会聊天呢？
你的师父真的是削月筑阳真君么？
不是那个女人？
玄理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诺艾尔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会就此变差。
“小时候，我一直在想，自己的手是不是很难看。”
对于玄理的死亡提问，诺艾尔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相反，此刻的她，出奇的平静。
“为什么？”诺艾尔的反应有些超乎玄理的预料。
“因为很少有人牵我的手。”
言毕，诺艾尔愈发用力地握住玄理的手。
玄理止步，怔在原地。
诺艾尔也随之停下。
“……诺艾尔？”
玄理发觉她的手在轻轻颤抖。
坚强又乐观的女仆，内心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
“现在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一直都在。”
“如果你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我可以暂时离开。”
“不过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玄理忽然认真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些话语的缘故，诺艾尔逐渐平静下来，转头看向玄理的眼睛，轻声说：
“我是孤儿，从小在西风大教堂长大。”
“像我这样的孩子，教堂里还有很多。”
“修女的精力有限，无法做到一一兼顾。”
“那时的我，不太爱说话。”
“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安静的角落里，慢慢想心事。”
玄理专注地聆听诺艾尔说话，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无比动人的微光。
两人的十指仍然紧紧相扣。
“后来有一次，我偷偷跑出教堂，准备去街上玩。”诺艾尔轻轻笑了笑，“因为我平常都是那种很听话的孩子，所以修女对我的看管并不严。”
“来到街上后，我漫无目的走来走去，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之后，我看到了许多小孩子。”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身边都有各自家人的陪伴。”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于是我想，我的家人在哪里，他们为什么不来牵我的手。”
“是不是因为我的手不好看？”
“回到教堂之后，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修女。”
“那天晚上，修女抱着我睡觉，还告诉我说，可以将她当成我的家人。”
“这就是我小时候经历的事情。”
“诺艾尔……”
玄理心疼起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即便幼时未被世界温柔以待，但仍然温柔对待身边的一切。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令人心疼。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诺艾尔微笑，“自那之后，我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和关心，逐渐变得开朗了起来。”
“教堂里的修女和伙伴，还有蒙德城的民众，都是我的家人。”
“为了回报这些温暖与善意，我以加入骑士团为目标奋战，希望尽早成为一名西风骑士，守护这座城市，以及我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玄理点头，“今后我也会和你一起守护蒙德城。”
守护蒙德城，是玄理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当然对西风骑士团进行制度改革也是。
“我知道。”诺艾尔说着起步朝前走，因为两人十指相扣的缘故，玄理也被带动着一起走，“前辈虽然在蒙德生活的时间很短，但为蒙德城的民众做了很多事情。”
“大家都很感激前辈。”
诺艾尔回头，微微歪头，轻轻一笑。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玄理也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
诺艾尔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
“我从前辈身上感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孤独的气息。”
玄理愕然。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也曾处于过相同的状态下。”诺艾尔说，“因此才会善于发现孤独的人。”
“当我察觉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便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前辈。”
“会牵起前辈的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我的行为，有前辈感到非常困扰的话，我很抱歉。”
“啊，不会不会……”玄理从错愕中逐渐恢复过来，连忙挥手，“坦白来说，我……很开心。”
“你愿意牵我的手，对我说这些话，我很开心。”
“只是……”
说到这里，玄理犹豫不决起来。
不属于这里？孤独？
难道说……诺艾尔觉察到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七神能够察觉这一事实，是因为拥有神明的权能与力量。
但诺艾尔只是个拥有神之眼的普通少女。
她是怎么感知到的？
仅凭直觉么？
还是像诺艾尔说的，只是因为她幼时曾经孤独过？
完全没有头绪。
“你觉得为什么我在你眼中……”玄理咬咬牙说，“会显得那么孤独呢？”
“我又为什么……不属于这里呢？”
“我想，应该是因为前辈目前在异国他乡旅行的缘故。”诺艾尔认真地说，“所以我才能从前辈身上，感知到孤独的气息。”
玄理一怔。
“不过前辈，蒙德是自由的国度，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很友好。”
“我相信你会喜欢上蒙德，并产生归属感的。”
“前辈加入西风骑士团，不就是在努力融入蒙德的证明吗？”
“虽然不知道前辈在璃月过的如何，有哪些朋友，但蒙德有前辈的家人在。”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诺艾尔只是觉得自己怀念故乡而已。
虚惊一场。
“啊，这倒是……”玄理松了一口气，随口说：“安柏，丽莎，琴对我都还不错。”
“凯亚虽然私下里看起来和谁关系都很一般，但人其实也很不错。”
“可我说的是……我。”
诺艾尔低下头，嗫嚅地说。
玄理怔在原地。
“如果前辈愿意的话。”诺艾尔鼓起勇气抬头，“可以把我当做是你在蒙德的家人。”
“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我不想看见前辈孤零零一个人的样子。”
“那样的话，心情会莫名变得失落起来。”
玄理对诺艾尔而言，既是蒙德的守护者，也是保护自己的人。
尽管认识时间很短，但实际上，诺艾尔在心中早已接纳了玄理。
“嗯。”玄理伸手摸了摸诺艾尔的头，心里有些感动，“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家人。”
“以后要互相照顾。”
如果说骑士团为玄理提供了物质基础，那诺艾尔则是给予了玄理一个精神家园。
诺艾尔闭上双眼，脸色微微泛红，任由玄理摸自己的头。
良好的关系往往从摸头与被摸头开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诺艾尔忽然睁开眼睛说。
“是什么？”玄理问。
“前辈的手，好柔软。”诺艾尔轻声说，“就像女孩子的手一样。”
“唔……”玄理老脸一红，一时无言以对。
脸红！
诺艾尔得一分！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
……好吧，玄理今天貌似已经得了太多分了。
不过诺艾尔虽败犹荣就是了。
毕竟能让玄理脸红，是一件难度系数不小的事情。
达成这项成就的女生，数量并不多。
随后，两人牵手继续赶路。
风起地离蒙德城算不上太远，所以虽然两人走的较慢，但还是在不久之后抵达蒙德城。
“在这里暂时分开吧。”玄理在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处平地上止步，随后松开牵着诺艾尔的手，“今天一天做了很多事情，你应该也很累了。”
“尽早回去休息吧。”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你进去了。”
“明天还有一天备战时间，到时我会再来找你。”
除了确实觉得诺艾尔需要休息之外，玄理会在这里选择道别，还有一个原因。
别人姑且不论，但如果他和诺艾尔牵手同行这件事情，被琴或是凯亚看到的话……
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是玄理主动提出，要陪诺艾尔备战骑士考核。
虽然自己已经和诺艾尔成为了家人，但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对此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嗯，前辈。”诺艾尔点头，“我会好好等待你的到来。”
言毕，诺艾尔转身，独自一人进入蒙德城。
随后，玄理使用幻神，快速来到骑士团总部。
他的目的是询问骑士考核准备工作的进展。
不过，在朝刻晴的办公室走去的时候，玄理意外从大厅里巡逻的西风骑士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先前回到蒙德城搬救兵的西风骑士们，在听说玄理已经前往风起地的时候，纷纷表现出安心的样子，说着“是时候墨羽斥候让展示真正的技术了”之类的话，各自休息去了。
简而言之：搬救兵搬了个寂寞。
……自己这才刚来没几天，居然已经被他们依赖上了。
玄理更加坚定了改革骑士团管理制度的决心。
毕竟，只会躲在别人背后的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强的。
来到刻晴办公室门前，玄理抬手正欲敲门时，凯亚正好从办公室里面出来。
“凯亚，这么晚了你还没走？”玄理有些讶异。
凯亚非常重视工作之余的个人生活，到点就下班。
“那位苍雷骑士。”凯亚打了个哈欠说，“才是蒙德城的新风暴。”
“人类的工作效率居然可以高到这种程度……”
“真是闻所未闻～”
看来刻晴给了凯亚不小的璃月震撼。
玄理苦笑。
“对了。”凯亚忽然认真起来，“骑士考核的日期，定在明天。”
“什么？”玄理有些震惊，“提前到明天了？”
“倒也不用那么吃惊吧？”凯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听说你和她共事过。”
“应该对她的工作风格很了解。”
这的确是刻晴会做出来的事情。
玄理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也就是说，今晚是骑士考核前的最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