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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少年,快速的向里挤入。

他穿着黑色的捕快制服,手中拿着阔刀,另一只手扶着乌纱帽,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笑容。

前方,时不时的传来青年人的不满与愤怒:“怎么回事?谁呀?这么没有礼貌?挤什么挤?”

他撸起了袖子,回头看了过来,然后,目光微微紧张地看着王冕手中的黑色阔刀,神情怔了怔之后,表情立即变得谄媚,却被后面挤上来的小北,一巴掌按在脸颊上,推到了一旁。

此刻,王冕站在最前排,目光全部被台上的那道白色倩影占据了。

他微微张了张嘴巴,呆在台下,不知所措。

红色的t型的台子上,七名才华横溢的读书人,站在台子的正中央,不断的抛出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诗词。

有人道:“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又有人道:“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还有人道:“略略略…”

这七个读书人,虽然望着台下的众人。同时,也被台下的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热情对待。

但他们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瞟向右手边角落中的白裙少女。

此刻的少女,眉眼中,尽是温柔的喜悦之色,丝毫看不出是练过武功的姑娘。

然而,从白天逛到天黑的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之色。

王冕站在台下,目光频繁的打量着台上左边角落中的她。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向着王冕这边,投来过视线。

半个小时之后,台上,有关七夕的诗词的比拼,总算是落幕了。

台上,衣着华贵的七名读书人,分出了胜负来。其中,身穿墨绿色长袍的文质彬彬青年人,年龄最大,诗才最好。

他身后的六个人,虽然脸上写着不悦,但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才华。

但是,能在最后泡到妞的,诗才并不能从中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男人的颜值、男人的家世,两个人的门当户对,两个人是否情投意合……总之,光认为诗才至上,就一定能泡到妞的白痴,多半在一开始,就已经被现实淘汰掉了。

因此,输了拼诗的六个人,冷静下来之后,很快的、就气定神闲了起来,回过神来,向着空荡荡的右手边,看了过去。

他们本能的向着那边,瞄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收回了不礼貌的视线。

又过了五秒钟之后,他们才察觉到身旁的异样。

“那位白小姐……怎么不见了?她人呢?”

与此同时,台下最前面的一个位置,也空了出来。

那个空了的位置,很快便被台上七子的小迷妹,占得满满当当。

……

……

翘班、看诗,今天的白幼薇,心情美好,却又有一点点的意犹未尽。

她脱离了人群,站在昏暗的灯笼的光线之下,探着脑袋,看了看街对面,缓缓向着自己驶来的青色车厢的马车。

她身边的小丫鬟,拉扯着自家小姐的玉指,声音焦灼的道:“小姐你要是再不回去,那几个读书人的眼珠子,就要看得掉出来了。怕是明天就要去我们府上提亲。到那时,我们今天翘班之事,怕是瞒不住白大人了。”

小丫鬟的声音,落下之后,却是迟迟的等不来白幼薇的回话。

小丫鬟移来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小姐的娇俏脸庞,又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官服的小捕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家的小姐面前,面露着紧张之色。

“再下王冕,有幸见过姑娘一面。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姑娘,连面容都不曾看得清晰,但却在心里,一直挂念到了傍晚,夕阳落下的时候。”

白幼薇疑惑地看着他,好奇的问道:“你也是京兆府的捕快?我对你怎么一点也没印象?”

王冕屏住了呼吸,道:“京兆府中,捕快众多,总数更是多达数百人。姑娘没有见过再下,不足为奇。”

“你的身子骨,一看就打磨得极好!不像是读书人的料子,你当真会写诗?”白幼薇好奇的眯了眯眼睛,眼神略微高傲的看着他。

忽然间,王冕负手而立,身上的气息变得儒雅、沉凝。他干咳一声,看着空气里的冰冷黑夜,道:

“凌波不过横刀路,但目送、芳尘去。”

白幼薇其实自己也不怎么会写诗词,但是,她还是懂一些诗词的。

这首诗的开篇,刚一出来,白幼薇就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小婿吏,并非是认出了自己、再拿自己消遣、不怕被眼前这个大姐大责罚。

他是真的有一些诗才。

白幼薇、黛眉微蹙,脑海中,一点点的构筑起开篇的这个画面。

轻灵的莲足,踩在青石铺就的古代大街上,没有往少年的这一边,走过来。但却在他的心间,留下一道道波纹般的足迹。

横刀…路?

横刀?

他是今天早上,试图拦截我白幼薇马车的那个小捕快?

他好大的胆子呀!

事实上,原句是横塘路,但是,长安城中,并没有这条路的名字。于是,王冕略微做出了一些修改。

王冕说完第一句后,沉吟了一下,顺便看了看她平静的脸色,这才接着说道:“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这一句,等于是在向白幼薇小姐姐,委婉的表白了。

事实上,这首诗的由来,也很有意思。

作者贺铸,在青色的街上,看到一个漂亮姑娘,那是一个“撑着油纸伞”般的美丽姑娘。

她的美丽,几乎无法形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贺铸单相思了,却是再没见过这个姑娘。

今天下午,夕阳落下的时候,王冕站在玄武湖的观景台上,眺望下方喧闹的街道,看着街道中的男男女女,暧昧的牵着手掌。

顿时,又让他回想起中午的时候,白色月牙桥那边,发生的事情。以及斜楼梯口,惊鸿一瞥的姑娘。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王冕接着诵念道。

他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白幼薇。

白幼薇脸色反而冷漠了起来。

王冕咽了一口口水,心底有一点不自信起来。

【碧,碧蓝。】

天上碧蓝的飞云、在空中拂过。长满杜蘅的小洲、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佳人一去而不复返,我用彩笔写下伤感的诗句。

这一句说完之后,该诗便只剩下最后的一个转折点了。

但是,白幼薇依旧是一脸的凝重神色。

【王冕:小妹妹,你多少给一点反应啊!这首诗在地球上,可是留名千古的存在。你该不会是一个假的诗词爱好者吧?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云玩家?】

王冕紧紧攥着的手心,早已是捏满了汗水。他又扫了一眼勾魂夺魄的白幼薇的俏脸,咬着牙齿,缓缓的说道:“试问闲愁都几许?”

说着,他将事先准备好了的潦草稿纸,从袖中拿出来,没有经过白幼薇的同意,便一把的塞进了她的手掌心中:“一串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说罢,王冕已经是满脸通红,宛如一个熟透了的桃子。

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拱了拱热得发烫的手掌,道:“再下王冕,乃是京兆府实习刚满一年的捕快。若姑娘觉得无聊,可以白天来京兆府中寻我!”

看着白幼薇脸上错愕的神色,王冕捂住老脸,落荒而逃。

“太尴尬了!这是什么破诗?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来?”

王冕落荒而逃之后,白幼薇身旁的小丫鬟,捂着樱桃小嘴,咯咯的使劲坏笑:“小姐,你被表白了?”

“闭嘴。又不是第一次了!”白幼薇斜了她一眼,然后凝重着脸色,一点点的卷开手心处的皱巴巴黄色纸张。

纸张上,灵动飘逸且媚俗的写着一首小诗,正是刚才那少年念诵的诗句。

但是,白幼薇的乌黑眸子,盯着纸张看过去时,便一下子被它上面的妖魅字迹,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无法自拔。

“这是那个小捕快,能够写出来得字迹?”白幼薇忍不住得看了好几眼之后,才想起来,去看上面的内容。

可刚看了两个字,胳膊边,就传来了小丫鬟的闹腾之声:“小姐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半天都不睬我!咦?你在笑?你该不会已经……呼呼呼!”

小丫鬟捂着嘴巴,白亮的眼睛弯成了白白的月牙。可下一秒,她的脑袋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长出一个大包。

白幼薇收回视线之后,一行行的读下来,微微的拧眉,因为有许多不懂之处。

随后,她无奈的将目光,移动到了诗的末尾处。

在那里,还有一行注解的小字:“看见你后,我的忧愁,难以消解,就好像初冬时节,长安城外,芦苇荡上,落满寒霜的断草。就好像初春时节,风絮满城、却无论如何找不见另一半的孤寂。就好像三月天,梅子黄时的雨水,无边无际的落了下来,落寞却没有结果。”

比喻中的这三样东西,都是那个时节,出现的最悲凉、孤寂的存在。

这最后一句诗,将人间的极致的悲伤,比喻了出来,写到了极点。

白幼薇的心脏,如小鹿乱撞一般,剧烈的不规则跳动着。她迅速的合上纸张。

一旁偷看她脸蛋的小丫鬟,释怀的脸庞上,慢慢的露出了缘来如此的神情。

可白幼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再一次的在昏暗的灯笼光线之下,打开来纸张,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着上面的美丽字迹:“这真的是一个婿吏能写出来的字迹?”

白幼薇看了一会儿后,发现这漂亮的字迹,细节上还是有一些潦草的,墨迹也没有完全的干涸。

似乎是那个少年,临时赶出来的稿纸。

骨碌碌~

马车停在了跟前,小丫鬟掀开了青色的车帘,然后踢了踢小姐的鞋尖。

正处于发呆之中的白幼薇,醒过了神来,将黄纸小心翼翼的叠好、叠整齐,然后,塞进了怀中。

白幼薇登上马车之后,车帘落了下来。

小丫鬟也已经挤身进来。

马车咔咔咔的缓慢行驶了起来。

白幼薇忽然说道:“明天,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小丫鬟坐在颠簸的马车中,眼神邪恶的看着她,迅速的点动脑袋,道:“小姐,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明天,我保证京兆府一开门,就将那个小捕快,绑成一只大螃蟹,丢到小姐的房间中,任意宰杀!”

话音刚一说完,小丫鬟已经双手交叉的叠在胸前,做出一个娴熟的防御姿态。

但这一次,白幼薇的神情,却是格外的认真,并无玩闹之意:“此子诗才还算不错。但是,他在纸上,遗漏了一处细节。”

小丫鬟的圆脸,凑近了过来:“漏了什么?”

下一秒,她的脸瓣,红肿到发疼的程度,呜呜的哭出了眼泪串珠。

白幼薇不以为然,反而扬起了泛着光泽的红润嘴角,说道:“我还不知道,这首诗的题目呢!”

马车向前驶离,速度逐渐的加快起来。

嗒嗒嗒…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迎面而来。兵器碰撞的乒乓声音,冰冷、机械。

白幼薇掀开帘子,凤眸一瞟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群黑衣人:“大理寺?”

那十几个神情严肃的大理寺士兵,穿着夜行衣,掠过了白幼薇,迅速的向着她的马车后面,奔跑而去。

似是在执行某个极为紧急的重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