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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潋僵硬的手臂没敢在动。但这一时间,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日宋言中了血痣,也曾握过他的手。昨日坠崖之时,迫不得已,他将她护在怀里…

凡世规矩颇多,男女之间更是禁忌,只盼…只盼快些查明真相。一切恢复正轨吧。

也不知这一夜究竟叹了几回气,他总之是再没挪动一下。

今夜的月亮很圆也很亮。走的很慢,从一片天缓缓的移向另一片天。

直到听见展翅之声远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垂眸看一眼怀里的少女,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身上也不在冷的打颤。

火堆重新燃起。他将宋言缓缓靠在石壁上。微微退远一些坐下,才重新觉得胸腔顺畅起来。

轻轻吐出口气。

再去看那姑娘,火光闪烁下,小脸渐渐红润起来。心念微动,他这时忽然在想,如果今天换成别人,他也会任她躺在怀里吗,他从前明明最忌讳与女子纠缠…

脸色沉了一沉,忽然就恼了。

没再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暗骂自己心不守正。

按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想,调息打坐。感受原神终于有些充沛起来。

“宋言。醒醒。”

宋言听见了,有人在叫她。但她有点不想睁眼,她太累了,脑子也不清明。还没有睡够。

她原本觉得自己是躺在一个还算软和的床榻上,温暖又放松。后来软塌变成了冷硬的墙壁。睡得又叫人难受起来。

“宋言,该走了。”

“该走了?”惺忪着眼,看清了江潋,终于清醒过来。

身子直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已亮,又看向面色有些不大对劲的江潋。方才迷蒙的样子立马不见,一张脸迅速冷静起来。

“那只鸟走了?”

江潋看着她眨眼间的变化,道,“走了。”

“把这个嚼碎了咽下去,能去寒退烧。”

宋言从他手中接过那绿油油的草,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脑子也涨得不行。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真是很烫。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也没问那草叫什么,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起来,又涩的皱眉。心道总之江潋不会害她。

“…看你脸色不对。”

“能起身吗,这地方不能久留了。”在留下去,她只能是冻死的份了。

宋言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是,你伤还没好,原神也恢复了吗?若是原神还不好,碰上妖精太危险了,反而这地方他们昨天找了,我想暂且应该不会再来。”

江潋摇头,别开了眼神不去看她,“别担心,伤好了,原神也恢复了一些。走路没问题。”

宋言自然不信,要去看他腰伤。

耳尖不可控制的红了红,还是配合的将衣摆掀起一点,漏出一截精瘦的腰。绷带解开,伤口果然有些开始愈合。

“竟这么快就开始愈合了?!可还是不能走路吧。”

宋言惊呼,差异的看他。

“嗯,能走,得去有人烟的地方才好用药,你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启程。”

是了,还是得找个正经地方养伤才是。

“也好。”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不过就是将散乱的头发拢一拢,用布条扎住,两人连件行礼都没有,摔下来的时候,甚至是连所有细小物件都被水冲走了。

火堆熄灭,又将江潋那伤口重新上了遍药。这就算收拾妥当。

“该往哪走?”

“往西走,当时坠崖之处是旗岭山山后,又被水自西向东冲走,现下往西走便是,砚川他们应该还在旗岭山下的村镇。”

宋言点头。

到底是连着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也没休息好,加之路上不好走,二人走得并不快。

江潋刻意放缓了脚步,让宋言跟的不那么艰难。

宋言却咬着牙刻不容缓,不想让江潋觉得她娇气。

两人并肩走着再没说话。

足足走了多半天,才终于见到一条有村舍的土路。

待上了这正路,总算见着了人迹。远远地,一辆牛车缓缓驶来,赶车的老头边驾着车走,边惊悚的盯着浑身是血的江潋两个。

江潋看了眼绷着脸咬牙赶路的宋言,又看向那牛车,没有犹豫抬起了手,“劳驾…”

“额!”

“劳驾您,我们想…”

“哎呀,哪的恶棍跑出来了!”

那原本悠闲的牛车瞬时飞奔而走,迎面扑来的是牛车扬起的灰尘,和老头的惨叫声。

“…嗯?”江潋有一瞬间的不解。

宋言垂眼看了看两人浑身血迹破烂不堪,摇头叹了口气。“走了这么久,要不先坐下歇息,我给你找些果子吃。”

话音刚落片刻,就见又一辆骡车缓缓路过。江潋抬手将她打断,立在路边,目光随着骡车移动。

“再试一次…”

“不会有人愿意载我们…”

“劳驾…”

“哎——”宋言叹气。

“吁…”骡车缓缓停下。江潋眉峰挑了挑。目光转向宋言。

“你们…叫什么名字?”

驾车的是对中年夫妻,到底要年轻些,比方才那老头胆子大很多。

“在下江潋,不知可否搭个车…”

“江潋!真是江潋!那个丫头是叫宋言啊?”中年男子有些激动,指了指宋言,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宋言已经很吃惊他愿意停下来,此刻听见自己名字更加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真是真是!”那中年女子也激动起来。随即跳下了车。走到两人跟前又道:“你们那位金尊玉贵的朋友说,谁要是能见着你们,递了消息给他,就赏十两银子!我瞧着光天化日的冒出你们这么奇异的两个人,估摸着就是那位公子要找的人了。上车吧二位,我夫妻两个送你们回镇子!”

“…”

“他姓什么?”

“姓砚。”

江潋偏头,看向宋言。“上去吧。”

宋言忍不住笑了笑,“当真是砚川的行事风格。”

板车上是半人高的稻草。坐在上面相当松软,宋言甚至觉得,睡了许久的荒郊野外。此时这车稻草,竟要比她从前卧房里的床榻还要舒服。

两人总算省些腿脚,也有了闲心去看沿路风景。

中年夫妻两个终日驾车送货,恰巧今天货也送完了,还顺路带上了江潋两人。十两银子,是往常两年多的进项。简直相当于捡了一笔横财。

中年女子这时也拿出了平日舍不得吃的肉干,赶了一天路早就饿了。撕了细细一条送进丈夫嘴里,自己也嚼的唇齿生香。

宋言看风景的目光渐渐转向妇人手中那肉干。

色泽鲜亮,看起来很好吃。

整整两天,她只吃了两个野鸡蛋。前些日子赶路时辛苦,吃的也不好,但至少没挨过饿。现下,她当真知道了什么叫饥寒交迫。先是冻得半死,现在又饿的半死。

咽了咽口水,心里安慰自己,在坚持这一道,等回到了旗岭山,必定是能吃上热乎饭菜的。好在这车稻草松软,离了那阴冷的山谷,有太阳晒着也暖和些。

总该知足。

不在盯着那肉干,干脆卧进了稻草堆,闭上了眼休息。

江潋瞧着她双眼简直要冒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转头看了看那妇人布袋中的肉干。

“劳驾卖给我些肉干可好,到了旗岭山镇,将银子一便交付。”

宋言双眼蹭的睁开。看向了江潋。

他这时候直直坐着,一腿随稻草堆的高度垂下去,一腿曲着,手臂掸在上面。指尖修长,随着骡车轻轻摇晃。

即便是这样的狼狈场景,他依旧看起来很端正。那摇晃的指尖朝她伸来,指尖中,捏着一截鲜亮美味的肉干。

宋言没有立刻去接,她将看着那修长指尖的眼睛挪向宋潋面上。逆着光,有些刺目。只看得清那个人清晰的轮廓,流畅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