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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苦,我体会过了生苦、病苦。怨憎会、求不得…呵…”眼中怨念聚起,接道:“我都体会过了,确实叫人觉得磋磨不堪。所以,我又何必顾着别人感受呢…”

宋言眼中微颤,听他如此碎念,万念俱灰一般想要成魔。心中一时想起从前的纪云。从那般纯善真诚的纪云,到如今一心赴魔的浮云。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

“纪云,你到底怎么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浮云眼神落在宋言脸上,看了许久,没有出声。

宋言忽又想起上次在他庄上的一番交谈。他说纪家满门死尽,就活了他一个。此时见他这般了无生念之态,心口一疼,似乎能够与他感同身受,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又道:“你家中…究竟是何境况,是何逮人所为,纪云,你别再执迷不悟,我答应你,回临安之后,我必定托父亲到御前请旨,为你家人翻案复仇。”

浮云听他说完,眼睫颤了一颤,眸中暗红翻涌,忽的笑了一声。笑的肆意又无奈,好一会才盯着宋言的脸缓缓道:“我那时候跟你说什么?我说你不会想知道凶手是谁。因为,灭我纪家满门的人,是我自己啊…”

“什么…”

这话无异于是一石入水,激起千层浪涌。

宋言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呢喃出口:“为什么…”

“为什么?”浮云收起了笑意,许是站的有些累了,慢慢屈膝坐在了屋脊当中。才又不紧不慢开口道:“离奇得很呐,因为我父亲南下寻货遇上了个狸妖,那东西附在了我父亲身上,叫他染了妖毒。知道染了妖毒人会怎么样么?”

宋言摇头看向江潋。江潋心中已是明了,低声沉沉道:“会贪吃人心。”

众人心神具是一阵窒息。

“不错,我父亲初时还只是常染风寒,十天里有七天冷的要命,暑伏天里也得点上火盆才行。请了无数郎中名医,无济于事,直到…他把一个年迈郎中的心刨出来吃了。”

“我那日看着那满地的血肉,吓得差点晕过去啊。”

“但谁又能想到呢,妖毒传遍了我的母亲、兄姐、当然,还有我。不过短短五日,纪府死了十几个婢女,都是叫刨了心脏。我有时闻见那股子血腥味,竟然觉得有些心动。可是我是人啊,我怎么能吃人呢?那心脏那么恶心,我甚至…看见自己的小妹,都险些下手。于是我就用刀子扎自己,确实管些用,每次忍受不住就挨上一刀。可是…你们说,这哪里是长久之计呢?”

他忽然哼笑了两声,眼角沾上了点湿意。

“我看着我的父母亲人像畜生一般…我就想着,我那把短刀刺自己,不如替他们解脱了。你知道手刃自己至亲是何种感受吗?看着他们消停了,我…又痛快,又难捱啊…”

说到这,他面上渐渐勾起个邪肆至极的笑意。

“后来,我将我那唯一没染上妖毒的小妹托付给那位德高望重的主事,一并献上的还有纪家所有钱财货物。呵,我预自裁之际,听见了满街的喧嚣,原来,满城的百姓,一人填了一把柴,把纪甯当妖怪活活烧死了,纪家奴仆百人,也被一把火活活烧死了。”

宋言呼吸一滞,眼中湿润起来,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轻声道:“纪云…这不怪你…”

浮云却低头看她,认真的问道:“宋言你说,上奏皇帝有什么用?”

宋言有些哽咽,“没用,我知道了,是你受苦了,我明白了你心中的难受。可你为什么又要成了魔呢?岂不也成了跟那些妖物一样?”

“因为那些人还活着,所以我不甘心死啊…我如何甘心纪家如此轻易付之一炬呢。我不入魔,妖毒就要把我变成个非人非妖的丑陋东西,为了活下来,报仇雪恨,我只能入魔,我既入了魔,就要做那最邪毒的魔,狸妖也好,那些恶人也好,见到了,我伸伸手就能捏死,不好吗?”

宋言与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要报仇对吗?但是你听我说,狸妖或者是其他的妖物,如此作恶的妖物,江潋与许多仙门会把他们都斩杀!我也同他一起为你报仇,你入了魔没关系,只要你能活下来,能舒服一些,但是纪云,不要做错事。还有碧云山。天羽道人说,碧云山将搅乱天下,你为什么要与他们勾结一起。你停手好不好?”

“我与碧云山是合作的关系,是他们帮我入了魔,也许诺给了我很多东西。我给自己将来谋一条好出路罢了。怎么能停手呢?”

宋言看着他那副邪肆的样子,察觉似乎谁都不能在撼动他的决定。

看了四周孩童一眼,嗓音颤抖又道:“可你将这些孩子带到这里是做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将他们放了好吗?”

浮云笑着看她,“放不了…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只不过跟我一样,倒霉罢了。我带他们来,是要这水里的那把驱邪剑。神仙癫迷成邪,几百年才出那么一个邪魔,是为六界之中最难对付的一种,无望山关押了多少邪魔?这把驱邪剑镇在无望山千年,是为镇杀邪魔之利器,早就不知炼化了多少邪魔魂魄。听闻是云氏一组掌管…”

目光转向云唳,嗤道:“我去寻过,你还剩下的几个兄弟口径一致,都说在你这。叫我好找,不过,筹集这些孩童也要些时间,不太碍事。”

云唳顿时面色苍白如纸,听他说完,只觉浑身冰冷。齐三将他手握紧,才传去了一股热气,叫他心稳住一些。

宋言心中愈发不安,去扯江潋袖子,“为什么要筹集这些孩子?”

江潋嘴角禽着霜雪一般。沉沉道:“孩童的生魂精纯,能将趋魂剑喂饱,谁喂饱了他,谁就是他的主子。”

“那岂不是…要这些孩子的命。”

“嗯。”

宋言不可思议看向浮云,立即到:“纪云,你…”

浮云却起了身,将她打断,“我早说过日后会慢慢都告诉你,现在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也该办正事了。你等着我,我带你回家,在将你父亲接回。”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腕间轻转,那沉寂了的傀儡再次开始动作。衣袖挥动间,手中几粒黑珠浮现。携着戾气掷向江潋。

黑珠破空,瞬时碎裂开来,散成一团黑雾,雾中萧杀之声响起,几个浑身黑甲的魔将自雾中出现,举着长刀挥向江潋。其余黑雾也化作了密密麻麻一片红眼黑鸦扑向众人。

黑鸦遮天蔽日,天地之间顿时不见颜色,陷入一片昏暗。

江潋眉心紧蹙,立时抬剑挡住几个黑魔的一记重创。

紧接着一声呼啸传来,一只黑鹰从天而降,落地之时瞬间化作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站定,看向黑魔与江潋,发觉那几个黑魔虽将他四下围住,却打的吃力,一点便宜沾不上。

与竹屋顶上的浮云对视一瞬,自腰后摸出一条长鞭,凌空一抖,划破苍空的一声鞭响炸在众人耳边,随即,那鞭子就卷向了江潋。

宋言瞧清那少年,顿时想起与宋潋坠崖之时,就是被他困在崖下一夜不敢出声,此时见他身手迅捷,一条长鞭似鲜活的游蛇,劈卷勾缠,很是磨人。

砚川这时祭出青链将面前几个傀儡团团困住,飞身钻进江潋重围到了他身侧帮他脱身。

见岸上几人均被绊住手脚。浮云即刻抬手,袖中几丝银光闪过,那些孩童齐齐飘到半空之中,本是面容呆滞,这时却立刻变成了满面痛苦。像是浑身被雷击中一般抽搐。

“别…”

宋言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林立在半空愈发痛苦,不仅不在呆滞,似乎都恢复了神智,此时疼痛和害怕一并袭来,几百个孩子高高低低的在半空哭喊起来。

天地间昏暗不明,除了刀剑铿锵之声,就是漫天不休的痛苦呻吟。

此时那竹屋也开始隐隐震颤,竹屋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安耐不住,要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