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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草草梳洗一番便急忙去寻父皇。

不过两月时间不见,宋言竟觉得父皇好似老了几岁,两鬓的白发又添了不少。

她知道,父皇是因战事忧愁。突厥的强大让人畏惧。从前突厥只侵扰北地几个部落小国,大相朝从未将它放在眼中。

可今时不同往日,突厥一番往年常态,不在只是侵扰抢掠,而是用这几年抢来的金银牛羊壮大了兵力,在今年一举吞并了几个部落小国。

现下的突厥,足以与大相一决高下。他的少主拓跋文云,在此次征伐战争中是一个重要角色,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接下来的攻进大相朝,是他证明自己最有利的手段。冬季到来之前,他要让草原上的部落住进中原的皇宫。

“父皇…”

宋言眼中带了点湿意。她的几个哥哥都太过文气,不堪大用。而曾经叱咤风云的父皇已经老了。此时垂头看着舆图,明亮的烛火落满了厅堂,他却好似依旧看不清楚,更加低头凑近了去看。

听见宋言声音。抬起头时还有些眼花的眯了眯眼。

“哦,是朕的言儿回来了。”松动的面上浮起了笑意,抬手叫宋言到身边。

“你姐姐呢?她还好吗?你们两个玩的开不开心。”

宋言挨着父皇坐下,抱了他手臂将头靠在他肩头,却说不出话来。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握在自己臂弯的小手。忽然间也不想再跟自己疼爱的小女儿要强。

声音透着失落,“父皇没将你几个哥哥教导好。父皇很后悔。从前觉得大相朝国力强盛,边关蛮夷不足挂齿。父皇终日要求你的几个哥哥要饱读诗书、重礼修身。可却唯独忽略了兵法武略。”

宋言静静的听着父亲的心声,搀在他臂弯的手更紧了一些。

皇帝叹息一声,接着道:“若朕在年轻十五六岁,拓跋文云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若朕有个像他一样的儿子…”声音微顿,为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长久沉默。

“父皇能文善武,对付一个毛头小子绝不在话下。”

宋言抬头去看皇帝,希望能叫他心中好受一些。

皇帝却摇头笑了笑。“他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攻破几方小国的兵法阵法老练独到,明明才二十郎当岁,却好像身经百战了一般。是个天生上战场的苗子。那些攻城之法,父皇想不出来啊…”

宋言心中担忧起来,“那该怎么办呢父皇?”

皇帝已经沉思了几个日夜,此时最先将这憋屈的想法吐露给了自己的女儿。

“父皇准备求和,赠与金银。力求暂保大相朝一年的安稳。”

宋言急忙问道:“一年后呢?”

“这一年内啊,父皇争取与邻国达成共识。他们不是求朕要将他们的丝织卖到咱们家么。朕同意了便是。市场相容,两国交好,一年后,便能与突厥抗衡。”

“可是,突厥会同意讲和么。”

“不知道,父皇准备试一试。他们如今胃口大得很,也许要掏空大相的国库。”

“若是没有拓跋文云就好了。”宋言忍不住叹气。

“是啊,突厥的老首领连路都走动了,其他的几个儿子都沉迷酒色,不比你几个哥哥,偏偏就冲出了一个拓跋文云。若没有他,怎会一统边关,若没有他,何来大相朝的威胁啊…”

“父皇,女儿相信,一年的时间大相会不一样的,哥哥们也会不一样的。”

“但愿吧。”

暑气渐消时。突厥的使者进朝了。

大相王朝摆出了前所未有的隆重装点,势必要让匈奴知道大相强盛,不敢轻易造次。

宋言远远的站在阁楼之上。看着那两个使者走在宫道上,一个年过半百,一个不过二十出头,姿态悠闲随意,好似走在自家后花园。

宋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人,实在太过特别。

那年轻男子敏锐至极,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准确的回头看了过来。一双眼幽深似鹰隼,叫宋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身形依旧强作镇定,大相的公主,绝不能被一个眼神吓退。

两双眼睛似在对峙,没有哪一方肯先示弱。待宫道走到尽头。宋言唇间缓缓吐出口气,暗道这人终于要消失在自己眼前。但下一瞬,那男子忽然勾起了个浅笑。

宋言微怔时,那人已经拐进了另一条宫道。

突厥使者与大相皇帝相谈了足足一个时辰。内侍传闻,开始是和煦对话,中间唇枪舌战,后来,皇帝狠狠砸了手中茶盏。

这一夜皇宫之中犹如冬日萧瑟。处处都是小心翼翼。连宫人们的脚步都放的及轻。

尚书房的灯火亮到了三更天。商讨无果,几个内阁大臣只得宿在宫中,第二日早朝接着再议。

五更的更鼓敲过。宋言简装行到那日观望的阁楼上。看着朝臣鱼贯而入。

直到宫道寂静。她才缓步走向早朝正殿。偏宫里的杏子已经红透,长长一枝垂在墙头。远处一道欣长消瘦的身影走来。宋言远远注视着那纯白的长袍。多日不见,他面色依旧不好。但真正到了近处,宋言却忽然不敢再看。

而那人,更是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两相错开,宋言只觉胸口酸楚之意弥漫到眼中、鼻尖。但那泪珠子未坠下之时,就已经消失在了她柔嫩的指尖,心中想着关于突厥使者额外要求的传言。宋言沉下了心情,继续走向议政殿。

守殿的内侍见她过来,十分不解,不等开口,就叫宋言抬手止住。“我在这等着父皇下早朝。”

内侍将话咽下,弯腰行礼退至一旁。由她立在殿前等候。

不同于殿外的肃静。大殿之中已是吵作一团。

“陛下!形势所迫。别无他法啊陛下!”

“陛下可还记得上月朝中商议。陛下是同意了暂且与匈奴义和的。使者入朝,条件所求的金银与咱们预计的相差不多,是可以接受的,唯一追加的求取公主这一条要求…臣以为。应当接受。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公主和亲维系两国关系。陛下,为了国之根本…”

座上的皇帝已经有些颓然之意。“为何,拓跋文云会点名要我的五公主?他怎么会知道朕的公主分别是谁?”

“陛下,那日使者入朝,五殿下曾在阁楼逗留。宫女传言,那年轻的使者曾问过站在阁楼上的是谁。”

“陛下,臣有一大胆的猜测,那两个使者求取公主的意向似乎不是提前商议,更像是临时起意,且,就算突厥原本就准备求取公主,又哪里会点名道姓?按宫人传言来说,那么,臣猜测,那位年轻使者就是拓跋文云!定是他那日窥见了五公主样貌才零时起了和亲之意啊!”

此话落地,朝中顿时议论纷纷。宋言想起那双深邃的眼,忽然觉得难以呼吸。

“这样一说,当真就讲的通了,当时那年轻使者大放厥词,说什么若不是要求取公主,大相就是给再多银钱都不会义和…”

“咱们就叫拓跋文云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又大摇大摆的走啦!嗨呀!”

愤恨不甘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便又是劝说皇帝松口的言论。皇帝忍了半晌,似乎要被逼疯了。

“那是朕的亲骨肉啊!让朕如何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给敌人!”

大殿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光线照进昏黄的大殿之中。

满朝文武望向门前的身影。具是有些瞠目结舌。

“父皇。女儿愿意前去和亲。”

明明是纤细柔弱的人。说话的声音却妨似掷地有声。

紧接着,满朝都响起了‘公主大义’的呼喊,此起彼伏,将龙椅上的皇帝架在了至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