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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来的早,陆绎工作还没有完成,洗漱完之后,又回了书房继续处理文件。

才打开电脑,就忍不住越过电脑屏幕往前面扫了一眼,正对着书房办公桌的对面,支棱着一张小桌子,奶白色的简约款,配了一把懒人椅,怎么看也不是正经看书学习的样子。

那是奚萤烛之前很喜欢待的地方。

常常在他深夜书房工作的时候,会送进来自己做的小甜品,配上温热的牛奶或者豆浆,尽管说了八百遍他只喝咖啡,少女都只会理直气壮地反驳。

“可是喝了咖啡怎么睡得着觉呀?”

然后自己端着另外一个情侣杯,坐在懒人椅上,一边偷偷瞧他,一边喝得嘴角一圈牛奶沫,憨厚地像一只企鹅。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陆绎的思绪,他下意识调整了坐姿,整了整衣领,才对着门口道:“进来。”

“吱嘎——”

张姐端着一个杯子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放到陆绎面前。

陆绎垂眸一看,不由皱起眉头:“不是牛奶?”

张姐被他问得一愣,有些疑惑道:“什么牛奶,先生想喝牛奶吗,我去倒。”

说完,张姐就预备转身出门,还没到门口就被陆绎喊住,他皱眉看着杯子里的不明液体,问道:“这是什么,谁让你送来的?”

张姐迟疑地看了陆绎一会,才小心翼翼道:“这是穆夫人让我给先生准备的参茶,说先生最近工作太辛苦了,怕精神不足,让我每天晚上睡前都给您泡一杯。”

“不过您前几天到家都已经半夜了,我已经下班了,所以今天才有空泡。”

看着陆绎久久没有吭声,张姐分辨不清他的意思,只能试探地问道:“那,先生,我再去给你倒一杯牛奶?”

“不用了,”陆绎淡淡道,停了一会,又状似随意地问道,“她呢?”

“她?先生是说太太吗,太太已经回房间休息了,说是今天早起太累了。”

陆绎点了点头,手指瞧着键盘,突然开口对张姐道:“这个参茶,以后给她也泡一杯,还有,我让辰安发了一份菜谱到你手机上,最近按照那份菜谱做菜。”

张姐忙点了点头,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应道:“好,我刚刚就收到了,已经跟超市那边定了明天一早的新鲜有机蔬菜。”

顿了顿,张姐又忍不住疑惑道:“不过先生,我看菜谱上补气血的菜式是不是有点多了,主要你和太太还年轻,我怕你们吃了上火。”

陆绎表情未变,淡淡道:“按照那上面准备就好。”

张姐没敢多问,连声应着出了门,带上门的时候,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菜谱,越看越觉得莫名,总觉得这菜谱像是给孕妇调养身子的。

入了夜的书房,除了办公桌的亮灯,整个都被昏黄的光线包围着,陆绎打字的速度不慢,流畅的打字音在四面墙壁轻轻碰撞。

却总是被偶尔断节的删除音打断。

陆绎撑起手腕支着下巴,劳力士水鬼擦过他冒出来的一点胡渣,让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

很干净的一双手,除了那只劳力士之外,没有任何视频。

也没有婚戒。

从结婚到现在,能提的起来戴婚戒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他并不习惯在自己手上佩戴任何饰品,那种金属带来的坚硬不适感,总会让他觉得影响工作和判断,所以除了新婚和偶尔回老宅应付差事,那枚戒指更多时候是在柜子里生灰。

但是奚萤烛很喜欢戴,虽然那枚戒指不过是仓促之下,他随便选来应付差事的,但是在她眼里却好像是宝物一样,不管到哪里都戴着,甚至还会仔细养护戒指。

在新婚那会,她还会很在意自己是否带戒指,常常暗戳戳地小心确认,看看自己的无名指上有没有佩戴,偶尔撞见过一次,立刻会脸上会抑制不住地浮现出喜悦,又不好意思被陆绎看出自己的开心,躲躲闪闪,一别过头就会偷笑。

但是大多数情况,还是会看见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她也不会有什么计较,只会呆愣着看一会,然后慢慢别开头,然后在长久的沉默中,一点点消化掉自己的情绪,半晌不再吭声。

陆绎沉默了半晌,突然拉开抽屉,看着里面躺着的戒指安静了半晌。

奚萤烛困得眼皮打架,还在努力回纪宁消息,得知她今天跟着陆绎一起回家,对面的纪宁直接无语凝噎:【姐,我宁愿你现在在酒吧,也不是在你那个倒头的家。】

奚萤烛:【不是跟你说了吗,交易,交易总要把戏做足吧,还有钱领,总得敬业一点。】

纪宁:【骗我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骗过去了。】

奚萤烛:【这有什么好骗的,你怎么还不信我?】

纪宁:【信用价值太低,保不齐你这次又是什么新鲜的小娇妻剧本。】

奚萤烛:【??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奚萤烛:【你到酒店了吗,那帮人没去你律所堵你吧。】

纪宁:【没呢,这你不用操心,我当事人现在在我办公室开模拟法庭的,我看不通宵这逼人不能让我走,不用操心酒店的事了。】

奚萤烛:【我时常不能理解你这位当事人到底在癫什么……】

突然听到门口一点响动,奚萤烛下意识锁屏,把手机塞在枕头下面装睡,心动宛如上了蹦床,扑通扑通半天没有停下来。

她感受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半天没有动静,但是凝视的目光始终停在自己脸上,看的奚萤烛总觉得皮肤发痒。

很久之后,像是确认了奚萤烛真的已经睡着了,他才慢慢蹲下身,伸手撩起奚萤烛的发丝,别在耳后,缱绻的指腹划过耳垂的时候,奚萤烛狠狠忍住了差点打颤的身体。

神经病啊陆绎,大晚上摸什么摸!

真当奚萤烛内心咆哮无数,感受着那只手慢慢顺着腰间的被子往下,准备突然正开眼,吓死这只咸猪手时。

突然,手指停顿在小腹,久久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