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奚萤烛干脆请了一个假，直接回华婉莹那边休息。
一夜未归，华婉莹和温以恒都担心不已，温以恒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华婉莹也一直原地打转，就是放心不下。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
华婉莹立刻迎上去，看着奚萤烛满是疲累的样貌，面上满是担忧。
“怎么一晚上没回来，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跟你姥爷都担心死了！”
“就你担心，我可没担心，我一晚上睡得好好的！”
温以恒立刻赌气回嘴，原本紧盯门口的架势也收了回来，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报纸。
华婉莹这回没有顺着他，当着奚萤烛的面就开始拆温以恒的台。
“还好意思说，谁一晚上不瞬间，坐在楼下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啊，现在倒是嘴硬！”
温以恒被她堵得没话，憋得脸红脖子粗：“什么什么嘴硬，我才没嘴硬！”
“承认担心外孙女又不丢人，不知道在那犟什么？”
华婉莹翻了一个大白眼，拉着奚萤烛的手轻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跟姥姥说说。”
奚萤烛摇了摇头，原本想随意敷衍过去，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
“我去看妈了，去得晚，在那多待了一会。”
话音刚落，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华婉莹和温以恒一时间都没了言语，连温以恒装腔作势的报纸都放了下去，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之间发酵。
“我先去睡一觉，太累了，下午还有好多事。”
奚萤烛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一个人上了楼。
“萤烛！”
华婉莹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奚萤烛一愣，回头看着华婉莹有些茫然。
华婉莹勉强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意，顿了顿才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这两天你舅妈主动来联系我们了，说是有机会带孩子来这边逛逛。”
奚萤烛欣然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事，到时候我带你们到处转转。”
说完她最后一点体力也耗尽，爬到楼上直接睡去了。
没有再在意两个人老人无声的自责与愧疚。
这一觉一睡就到了下午三点，奚萤烛被一道急促的铃声吵醒，她挣扎着从被窝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
是医院那边催促她去拿药。
距离她上次拿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奚萤烛扶着额头，在床上冷静了两分钟，还是认命地起床。
华婉莹大概是跟温以恒一起出门散步了，楼下空无一人，只留了一碗还热乎的面条。
奚萤烛夹着一筷子面条，被雾气蒸腾地眼里有点泪意，终究还是咽了进去，匆匆吃完就出了门。
医生看着奚萤烛刚出炉的体检数据，转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
才有些无奈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保养身体，你本来就是小产，清宫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怎么还到处折腾？”
奚萤烛尴尬地笑了笑，“还好吧，我就是最近比较忙……”
“好什么好，你看看各项数据！”
妇科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之前让你回访体检也一直不见人，你以后还想不想生孩子了？”
奚萤烛一愣，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半晌没说话，倒是让医生误会了意思。
医生扶了扶眼镜，冷声道：“要是真的不想生，要么结扎，要么戴套，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知道清宫一次对女孩子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
显然是最近妇科遭遇的病人让医生无语得很，抱怨开了一个头就愈发起劲。
“现在年轻人想法真的是搞不懂，要么乱搞男女关系，要么年纪轻轻结了婚，不生孩子也不避孕，生不生重要吗，重要是这么折腾以后年纪大了身体垮了……”
“知不知道子宫对女孩子的青春，女孩子的身体有多么的重要，需要多么用心地保护……”
越说越激动，正好今天妇科人不多，奚萤烛拿到号的时候，后面已经没什么人，大夫估计是卡着最后一个人病人，发泄一下最近自己工作上的不满。
奚萤烛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就在医生即将上升到开天辟地，母系社会之前，抢先截住话头。
“不是，我先生无能，少精，怀孕很难，只此一次，以后不会有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医生嘴巴还未闭上，大张着几乎能看到里头的扁桃体，半天才合上嘴，看着面前面容诚恳的奚萤烛，只能僵硬道。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