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
秦墨为关了手机的页面，转头看向文一清的时候，态度算得上恭敬。
文一清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丝感激：“感谢您愿意给萤烛一个机会，要是没有您在当中的周旋，这次留学萤烛又要错失了！”
秦墨为摸着锁屏键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文一清。
“又？”
他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关键字。
秦墨为皱着眉头看向文一清：“之前萤烛也有公派留学的机会吗？”
文一清似乎有些意外，理所当然道：“当然，萤烛读书的成绩一直都非常好，这种机会的首选从来都是她。”
“秦先生不知道吗？”
看着秦墨为脸上明显的讶异，文一清才有些疑惑道：“看着秦先生对着萤烛的事情这么亲力亲为，还出了这么大力，我还以为秦先生是萤烛的什么亲人长辈。”
“她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连我这种不管事的都略有耳闻。”
秦墨为突然想抽一支烟，婆娑着大衣口袋里的雪茄盒子，还是低声问道：“当时我不在国内……”
他似乎是还是纠结怎么开口才能为自己之前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还是淡淡道：“是我的问题。”
文一清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道：“秦先生不用自责，这件事本身也……”
似乎提起这件事就让文一清反感至极，眉头愈皱愈深：“别人也掺和不了，造成这个局面的就是萤烛的亲生父亲。”
秦墨为眼神一冷，但仍旧克制着声音冷静。
“文老师的意思是？”
他约莫是担心文一清会有所顾忌，还特特解释了一句：“萤烛的性子老师也知道，她跟我又不是很亲，我担心她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文一清叹了口气，涉及奚萤烛的隐私，她确实不想到处跟人提及，但是秦墨为在奚萤烛的事情上尽心尽力都是文一清能看见的。
“萤烛确实不会跟你讲，亲生父亲让继妹顶替自己公派留学的名额，怎么说都觉得很荒唐……”
“什么？”
秦墨为的脸色陡变，戾气几乎要从眉角飞出。
“继妹，顶替？公派留学不是涉及面很广，怎么会有这种操作？”
文一清也有些无奈：“这件事连上头都是被瞒死的，她爸爸为了能让这位继妹顶替上这个位置，花钱请人都是小事，最厉害的是直接把亲生女儿的身份都替换了！”
“当时差点东窗事发，他爸竟然不想着把名额还给萤烛，反而差点让萤烛销户，就为了给他那个继女混上这个名额！”
文一清老师素来是沉稳端庄的模样，说话也是严肃又客气，难得有这般苛责人的口吻，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位父亲的嫌恶。
秦墨为的脸色愈发难看，戾气几乎要从他的脸上破出，嘴上却还是彬彬有礼：“这两年在国外，没想到萤烛受了这么多委屈……”
“太委屈了！”
文一清摇了摇头，“要不是我知道萤烛的家里情况，几乎都怀疑那不是她亲生父亲。”
“怎么会有亲生父亲偏心继女到这种地步？”
秦墨为拇指按着骨节，几下咔咔作响，疼痛才能让他在这一刻稳定住情绪。
“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尽量一字一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正常人一般平稳。
文一清有些察觉秦墨为的不对劲，但他掩饰的极好，连嘴角的弧度都跟最开始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很多，不过萤烛这孩子心思深，什么都在自己心里堆着，也不肯告诉我，我也不好四处打听。”
文一清叹了口气，看了秦墨为一眼，“秦先生要是真的想知道，可以去S大走走，找一下萤烛当年的辅导员。”
“她当初跟萤烛差不多年纪，萤烛又没有什么朋友，在学校里跟她走的很近。”
秦墨为摸着雪茄盒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朝着文一清微微鞠躬，伸手示意要搀扶文一清出门。
“耽误老师这么久事情，我让司机送您回去把。”
文一清连忙摆了摆手，“我儿媳妇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不耽误，秦先生能把萤烛找回这个机会，是她的荣幸，也是我的幸事。”
她扫了眼不远处的病房门，似乎脑海里还是奚萤烛满身狼狈地靠在床垫上，裹满绷带的后脑勺，让她整个人都一种迟钝的美丽。
“这丫头心眼实在，又优秀，却总怕自己麻烦别人，我一直想着能拉她一把，她却不愿意，好容易之前拍卖会帮了她一个忙，又被一堆人搅了场。”
“分明是个好姑娘，怎么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