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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昆仑巅针锋相对,半神架故人皆陨

第87章 昆仑巅针锋相对,半神架故人皆陨

昆仑山巅,风雪紧,人皆凄凉。

一女泪如雨下,瞬间霜雪满面。她目光呆滞,步履蹒跚,对众人甚至她久别重逢的父亲都视而不见,怔怔地朝山下走去。

一名老者刚要上前安慰,却被身后的年轻人轻轻拉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爹,让千越静一静吧。”说完便一起远远地跟在身后。

同行众人皆动身下山,无人再去关心山中是否还藏着其他秘密,除了坠崖的两人,似乎这也算是一场团圆了。田小天终不负师兄所托,金雀与凝儿母女相认,同时也终于报了师门灭门之仇,印天龙找到了销声匿迹多年的姑姑,孙子荐隐姓埋名多年终是一家团圆。只是那消逝在风雪中的人背负了太多人的牵挂,没有人能真正开心起来,就算刘德舆和拓跋嗣纵横沙场见惯生离死别也不能释怀。

“都督好手段啊,不过既然噤哥哥临终所托,我今日便不予计较,只是其他人你休想再动分毫。”金刀少年快言快语不留半分情面。

“齐王莫要曲解在下之意,我并非嗜杀之人,禅噤兄弟之死亦非我本意,又怎会为难他人?”刘德舆针锋相对地说道:“但如果齐王真要咄咄相逼,我可不会客气。”

“好,可还记得魔鬼城之约?”

“当然!”

“甚好,如今再无羁绊,便各凭本事吧。”

“请!”阎王刀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

两支队伍迅速整顿准备出发,此时田小天去而复返。

“两位大人,此地老夫原本不想再过多停留,但有一故人不幸殒身洞中,欲将其尸首带回埋葬,可否允我先行?”小天一揖说道。

“前辈且去!”拓跋嗣干脆利落的回答。

同时马头苍在刘德舆耳边嘀咕了几句,刘德舆点点头,上前一步扶住田小天的双臂。

“田兄不必客气,挚友之后,岂能不善,人之常情,只是听闻洞中机关印术甚是厉害,孤身前往恐怕……”

“都督放心,洞中机关尽解,师兄之意断不在伤人,这可能也是他想看到的。至于兵冢之争,无意染指,也确实不知所在,只望二位大人,不要为难寡母女,他日有求必当赴汤蹈火。”

“田兄,你多虑了,朝廷为民,又何来为难一说?”刘德舆看了一眼对面嗤之以鼻的少年,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让马老爷子与你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老六,你也同去!”拓跋嗣朝身边的亲信说道。

“老夫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讲!”双刀同时说道。

“天下客以人为本,师兄所做这一切想必只是为了一个真相,至于兵冢中到底藏有何物,恐怕会令二位大人失望,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寻找呢?”

“如今重要的已经不是其中之物,而是谁先找到了。”拓跋嗣挑衅地看向阎王刀,字字如刀。

“正是。”刘德舆亦是斩钉截铁。

田小天言尽于此,头也不回的入洞去了。两队人马同行至第一个通眼处,便四散开来,各领任务而去。

悬崖底,石碑旁,三人对峙。

其中一方为男女二人,英雄少年,衣服多处撕破,面部染血,显得狼狈不堪。男子背负一剑,女子手执冰霜,颇为警觉。而另一方乍看起来绝非善类,小山般的身躯足有九尺高,体格健壮,头发随便用草绳束在脑后,络腮大胡几乎遮住半张脸,这些毛发仿佛从来没有打理过,像山头上恣意生长的野草,无法无天。巨人手执一柄乌黑的大斧,怒目而视。

适才巨人一斧劈下,势如万钧,少女硬接一招,顿觉气血翻涌,手中风月寒颤鸣不止,可见眼前之人绝不可小觑。然而一击之后巨人再无动静,仿佛真的化作小山,任凭风吹雨打。

“前辈,我们兄妹二人失足跌落悬崖,误入贵地,还请见谅,敢问可否借贵地养伤,伤愈即刻便走。”少女收起剑芒,双手作揖道。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一手执斧拄地,一手指着石碑——上写“仙人止步”四个大字。看这架势将周旋的余地已经逼上绝路,两个年轻人是断没有可能波澜不惊地路过此地了。是背靠悬崖,苟且等死?还是向前一线,虎口夺食?选择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只能硬闯了,师妹,此人功力非同凡响,只怕凶多吉少,自求多福吧。”少年说着身体一挺背负之剑出鞘在手,大战一触即发。

“单风是你什么人?”

巨人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两眼放光,甚至满脸胡子都随着话音颤抖起来,声音浑厚粗犷,像这山间掠过的狂风。他单手拎起大斧悬于身侧,另一只手指向执剑少年——正是手握幽冥剑的禅噤。

两人没想到竟有如此一幕,一时愣住。寒若迅速在脑海中将她所听闻的单风事迹串联起来,希望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可以与对面这个巨人联系起来,然而很快她便放弃了,除了天下客,她对此人知之甚少。而禅噤却已经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说道:“以父子之名,可为家父。”

“这是什么鬼话,说清楚一点!”

巨人有些急躁,显然对这个回答颇为不解。寒若也吓了一跳,禅噤如今心中藏不得事,竟是她自己疏忽了,若对方是仇人,那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单风自始至终皆为大同,应该会与身陷此处穷山恶水避世之人成为朋友吧。

寒若当机立断,拍了拍禅噤的肩膀双手作揖说道:“前辈勿怪,我师兄内伤未愈,经脉错乱,难免言辞怪诞,单风前辈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哎呀,”巨人猛地将大斧扔在地上,双手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大侄子!”

情况似乎在朝着理想的状态转变,竟是父辈朋友,寒若长舒一口气。

“前辈,敢问尊姓大名?”寒若按下禅噤的剑,禅噤顺势归剑入鞘。

“什么大名,叫我蛮头就行了,叫叔也行,总之别见外,之前老九总叫我大蛮子,亲切!”名叫蛮头的巨人笑得合不拢嘴。

“馒头……叔,蛮叔幸会!”寒若深鞠一躬,而禅噤自然不予理会,冷眼旁观,寒若趁机踢了一下他的脚踝,频频点头示意照做,禅噤这才抱拳作揖。

“甭客气,在我这儿不兴这个,对了,你们俩娃娃怎来到此地?”

“从天上掉下来的,莫非这里还有别的路?”禅噤冷冰冰地说道。

“蛮叔,此时说来话长,可否容许我们先行调息,再与蛮叔尽情长谈?”寒若见禅噤似乎有些不支,赶忙上前说道。

“瞧我这脑袋,受伤了,受伤了,不过我还是要去问过山翁才行,等我片刻。”巨人立马转身风驰电掣地去了。

“蛮叔,您的……斧头!”

寒若发现了被遗落的兵器,喊出声时,蛮头已不见了踪影。

两人立即盘膝运气调息疗伤。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听到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便至身前,正是巨人蛮头。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事情并不顺利。

寒若与禅噤站起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巨人,整张脸挤到了一起,几乎都被毛发遮掩起来,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山翁,要见你们。”

“蛮叔,这位山翁是……”

蛮头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跟我来”便拾起大斧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若没有再追问,情况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拉着禅噤紧紧跟上。

穿过光秃秃的林子,地势陡然向下,一眼望去皆是山丘绵延,怪石嶙峋,荒无人烟。没有想象中的堡寨甚至一栋房子。巨人没有停下,弯过一道谷绕过一座山——山势舒缓,地势不高——便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口之前。洞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反倒像晨光熹微或者日暮黄昏那样的光影斑驳的朦胧感,依稀显现出错落有致的村落模样。

“快到了,跟紧一点。”蛮头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起话来又变成了一个长辈,而不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蛮叔,请问……”

寒若刚开口,巨人的大步已迈了出去,只得拉着禅噤紧跟了两步,不再言语。况且接下来眼前出现的一切就更不允许她说话了,整个人如陷幻境一般,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里果真是一个地下村落,准确的说是一个低矮的悬挂于峭壁之上的村落。

房屋的建造风格与这个时代大相径庭,反而让寒若想起了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房子几乎缩小了一倍。当然寒若与禅噤跟着巨人走上街头的时候,一切疑问便迎刃而解。那些沿街看热闹的人们看上去只有两三尺高,几乎刚及他们腰间。全部木然地看着他们,显然那不是欢迎的表情。而他们此刻正行走在一条左挨峭壁民宅右临悬崖的街上,悬崖向下望去层层叠叠布满了同样的道路与房屋,深不见底。接着穿过几座拱门甬道,似乎下到了更深一层。然后巨人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进去吧。”

这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夹杂在众多房屋中间没有任何独特之处,但就是寒若看向紧闭的门时,突然心头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怨怼,又似是解脱。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大概是从小天处得知跨越千年而来的时候。寒若一时间犹豫起来,禅噤却已经跨上台阶,来到门前。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屋内的空间远比外观看起来要大得多,如同从狭仄的河谷突然冲入大海一般。巨人蛮头跟在他们之后进来,纵使他形如小山,在此地依旧略显渺小,这里恐怕是将一座山丘几乎掏空形成的。偌大的厅堂却显得空旷无比,只在正中有一座巨大的方形石座,上有谷壑山川,颇像战场中常用的推演沙盘。沙盘正前方台阶直上高台,一行九张椅子端坐八个人,皆是素衣裹身,不知春秋。唯独最右侧一椅空缺。

蛮头进屋后便在门边站定,不再上前一步,只是向两人歪了歪头,寒若与禅噤便继续向内走去,一直来到沙盘跟前。此时才发觉这座沙盘的奇妙无穷:山川河谷丛林平原一应俱全,一眼便仿佛身临其中,俾睨天下,看这规模恐怕不仅仅是昆仑山那么简单,应该几乎涵盖整个华夏九州之地。

寒若的目光越过沙盘投向高台上的八人——脸庞皆隐入斗篷遮帽的阴影之中,不过看身形应该与当地人无异。刚要抬手作揖,一个空洞的声音传来,分辨不出是哪一位在说话,语气平淡,亦听不出任何有感情导向的音调。

“山上那人是你们杀的?”

禅噤一听此言,右手不自觉摸上腰间弃鳞刀柄,寒若见状立马拉过他的手,轻抚一二,方才将一身杀气按了下来。

寒若平复了一下惶恐之情,双手行抱拳礼,彬彬有礼地说道:“诸位前辈,晚辈见礼,我们兄妹非嗜杀之人,从无害人之心,不知所言何人?”

“难道你们还杀过第二个人?”

“不曾!”

“那便不要巧言狡辩。”

“各位前辈说的可是九黎之君魔尊蚩尤?不错,正是我们师兄弟三人合力击杀。”

此言一出,坐在右侧第一位的老者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斗篷落,面庞出,乍一看颇像微缩版的蛮头,不过须发皆白。老者蹦蹦跳跳像个孩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口中说着:“我说什么来着,愿赌服输啊,老三老四,现在就去拿酒,今日我便要畅饮一坛。”

“老八,注意场合,况且仅是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发声的应该便是老三老四其中一位,语气中尽是无奈。

“好你个不三不四啊,休要耍赖,这还能有假?”老小孩昂头叉腰,怒目而视,忿忿说道。

此时正中的老者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双方的争论戛然而止,老小孩也乖乖回到座位上。老者并没有摘下兜帽,依旧半影遮面,但仅仅从轮廓里便仿佛看得出沧海桑田。

“那人功力不俗,你等如何办到?”老者的话语中尽显威严。

寒若决定开诚布公,便将详情一一相告。语出镇场,高台上一时无言,沉默半晌。

“原来是无心诀!岱婆婆一生未竟之功,竟被一个小孩一朝尽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正中的老者感叹道。

“是啊,早料到麒麟公公许久未至,定是有什么变故,没想到竟也故去了!”另一位老者亦是唏嘘不已。

“师傅只是现出原身,并未故去。”寒若连忙解释道。

“逆鳞化三功,与他被困树洞不同,需以满身精气做引,你以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寒若闻此,突然悲从中来,想来师父最后的嘱托竟是临终之言。这是她无法承受的死别,就像千年前所承受的一样,一时气血凝滞,踉跄向后倒去。禅噤一个撤步扶住她,四目相对,宁静又悲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何认识我师傅和昆仑帝?”禅噤扶寒若站稳后质问道,显然对这种藏头藏尾如打哑迷一般的谈话十分不爽。

“你便是单风之后?”高台上的人并没有被这句话激怒,尚在座的几位甚至饶有兴致地交头接耳起来,站着的老者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嗯!倒有些风范。”

“岂止风范,这小模样可不就是年轻时候的老九吗!”老小孩跳起来指着禅噤激动地说道,结果被正中的那位回眸一瞪便乖乖地又坐回座位上去。

老九!台上九座八人,一人缺!

寒若一下子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猛然间似乎想通了,如此说来单风还真是此地了不起的人物。

“前辈,师兄正是单风遗嗣,只是身负无心诀后便性情大变,望诸位前辈见谅!”寒若站到禅噤前面代为回道。

“死了!?”正中的老者不出意外应该便是九人之首,此刻仿佛在喃喃自语,眼神中流露出忧伤的神色,其余几人皆是猛然直起身,几双眼睛从兜帽的阴影中露出来,惊愕不已。

“单风前辈十八年前便……”寒若见不得这种场面,竟啜泣起来。

“那小麻雀……”为首老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继续说道:“罢了,佩剑可否借我一观?”

“金雀前辈久居昆仑宫,如今无恙。”寒若立刻便想到对方之意,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动手从禅噤背上把佩剑解下来,双手奉上。禅噤并没有什么拒绝之意,似乎他已经习惯寒若为其做主了。

蛮头走上前接过剑,递到台上。剑长几乎与老者等身,只见他握住剑柄一开一合,迅若流星,铮铮作响,寒若和禅噤都几乎没有看清剑锋,剑便已归鞘。老者低头沉默片刻,转过身将剑递给身后的几人,一一传看,窃窃私语,无不忧伤,最后一致向其点头。

老者悲怆万分:“终是真龙容不得,从此陨,天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