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一共也就六十多万……借了她六十万，自己怎么交学费？
“阿姨要这个钱，是干什么用呢？”林染没有立即拒绝，她在想，屠荼在这四年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买个房子，屠荼这孩子什么都硬扛着不说……四年前她没考上b大，她爸爸很生气也很失望，开始不怎么回家，然后被我发现出轨……”江春岚红着眼睛跟林染诉苦。
屠荼的爸爸出轨后，却反咬江春岚一口，跟小三计划了她出轨的证据，让她净身出户。
屠荼和她哥维护江春岚，也被断绝了父子关系。
现在母子女三个人，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上个月她哥谈的女朋友发现我们是租的房子，闹着要分手。彩礼都给了，怎么能分手？最终谈下的结果是，买个房子付首付，但是学区房最低也要六十万首付……”
江春岚没说完，又开始抹眼泪。
“但是如果借钱结婚买房，还是要还的呀。”林染不是不愿意借，而是觉得这样生活是不对的。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还债的日子里吧？
“她哥快要升职了，升职后一个月一万块。染染，你家做生意的，六十万应该不难吧？我听说叶明华公司每年盈利好几个亿呢。”江春岚说到这个，表情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林染还没说话，她又继续说：“初中的时候，我家屠荼多照顾你啊，每天早上四五点起来给你做早餐，那个时候她学习刻苦，晚上做作业都做到十二点半……”
“好吧，我借你。”林染还是没办法听她说后面的话而无动于衷。
“屠荼是真的很辛苦，我当妈的已经尽力了，可是我没用，当了二十多年的全职太太，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江春岚一脸的自责。
林染轻轻点了点头。
她咬牙把自己的钱转给了江春岚。
江春岚拿着钱就走了。
其实林染也没想过要回来，因为根本要不回来。
就屠荼家这种情况，六十万太难挣到了。
60万拿个首付，还有装修，每个月的房贷，哪里还有钱还？
看着卡上只有五万六，林染的心好痛。
她一脸麻木地到了酒店，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发呆。
萧庭宴过来的时候，看她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她的身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很饿。”林染有气无力地回答。
萧庭宴把她捞到怀中亲了亲：“行。”
只是饭吃到一半，林染接到了屠荼的电话。
“我妈跟你借钱，你怎么不和我说呢！”屠荼的语气很着急。
“是我给她的，不是借的。”林染跟屠荼解释。
“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把钱给她了呢！”屠荼着急，声音里带着哭腔。
“荼荼，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有空跟我说说行不行？”林染很担心屠荼，若不是因为担心她，林染是不会借的。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等我下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吧！”屠荼冷静下来，轻轻吸了吸鼻子。
“好。”林染温声回答。
她从前受了屠荼太多恩惠，确实也那些恩惠也不用六十万，可是，林染心中过意不去。
在这世界上，她没有亲人，如今恐怕能在意的，也就屠荼了。
挂断了电话，萧庭宴挑眉看她：“屠荼的妈妈跟你借钱了？”
“你怎么知道？”林染诧异。
“钟强在公司门口，看到一个妇女拉着你去了旁边的饮品店。我猜测应该是和你拿钱的。”萧庭宴唇角带着笑意。
林染想，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好吗？
“怎么就不想想是来对我好的呢？”林染撇嘴，满口不快。
“对你好早来了，需要她女儿跟你偶遇后，忽然找你借钱？恐怕在背后早盯着她女儿的人脉了，看哪个好宰，挑哪个。”萧庭宴见过这样的人太多了。
林染竟无法反驳，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大肥羊。
屠荼是第二天早上联系林染的。
林染刚从酒店里出来，打算去上班。
于是和屠荼在早餐店见面。
“我妈跟你借了多少钱？”屠荼直接了当地问。
“她没跟你说吗？”林染不好开口，她怕屠荼骂自己。
昨晚屠荼又急又气的口气，让林染察觉到，自己借钱她妈妈，好像伤到了她的自尊。
“她说跟你借了十万，我不知道她还跟谁借了钱，昨天下午去付了首付。”屠荼手指摩挲着豆浆杯子边缘，她的眼神里有一丝迷茫。
“嗯，是十万，这个钱不着急的。”林染安慰着屠荼。
屠荼眼眸慢慢变红，她喝了一口豆浆，低声道：“我着急，我不想欠你的，她都不知道你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你家很有钱。”
林染伸手放在屠荼的手背上：“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姐妹呀，以前读书的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有点钱，也能照顾你了。你们不是没地方住吗，付了首付，就不用租房了。”
屠荼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你，我会好好赚钱，以后每个月还你两千。”
“屠荼，等你有钱再说吧，我现在不缺钱花。我比你好，哪怕我爸不要了，我妈妈没了，但是我有高薪工作，还有个爷爷对我特别好。”林染安抚着屠荼。
屠荼点头，没有再多言。
周三没什么事情，林染下班回家，洗漱吃了一袋泡面当晚餐，学习到快十点，坐车去锦园。
十点半的时候，屠荼从锦园下班。
林染一路跟踪她到了Y城的城中村。
城中村的房子有好有坏，便宜的几百块钱一个月，贵的一千五到五千都有。
但一千五以下，都是睡阳台。
林染看到屠荼去了最便宜的区域，然后进入了一个铁栏门。
她在楼下一直关注着。
到第七层的时候，她看到屠荼拉开了窗帘，在狭小的窗台忙碌。
她曾经就算不是千金小姐，家里也非常不错的，有自己的公主房……
原来她被关在家里这些年，屠荼也过得很不好。
林染觉得一个女生住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安全。
屠荼在阳台做饭，油烟呛得她不住的咳嗽。
林染离开的途中，接到了屠荼的电话。
“我明早给你做早餐，你在哪里上班呀？我到时候顺路送给你吃吧。”屠荼活泼开朗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