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慎一进屋，就甩开了季常的手，愤恨地看了一眼季常。
要不是这个人身高比他高，武功比他高，他绝对不会容忍他！
但是嘴皮子功夫，廖慎还是不认输的。
“小肚，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小肚鸡肠，不就因为我给你起了个绰号吗？你就记仇到现在……”
他还想絮絮叨叨地说着，就看到季常眼里闪过一丝狡诈。
“闭嘴，救人！”
看着姜妤疼得整个人都弓起身子缩到了一起，廖慎还有空跟季常计较些，赫连寂又急又气，忍不住冷声开口。
他握着姜妤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能感觉到姜妤还有些I轻轻的颤抖。
廖慎这才缩了缩脖子。
平时还无所谓，但是赫连寂这么冷声开口，又涉及到了姜美人的事情，廖慎也知道赫连寂肯定是动怒了。
他不敢大意，连忙上前，却看到姜妤双眼迷茫，脸上也不似刚刚匆匆一瞥时的苍白，反而泛起了些许红晕，陪着娇媚的五官，看上去很是动人。
廖慎见过不少美人，也知道姜美人的貌美，只是看到这样的姜妤，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惊艳。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无论是面容还是骨相，都是一绝，跟同时美男的赫连寂站在一起，倒是一对女娲精雕细琢的最满意的作品。
至于他自己……
廖慎颇有些气馁地瘪瘪嘴。
他就是女娲随手甩出来的一坨泥巴，不过溅出来的时候走了狗屎运，比其他泥点子溅得好看了一点儿。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比季常他们差的。
顶多比赫连寂和姜妤这样的美人差一点儿而已。
廖慎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皱着眉头给姜妤认真把脉。
刚刚匆匆一瞥，他已经看出来了，从表面上看，姜妤不像是受了外伤，身上没有血迹，可赫连寂在姜妤身边，也不大可能会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内伤。
等了片刻之后，廖慎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赫连寂焦急地开口。
廖慎看了一眼赫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赫连寂这么担心的神情，往日就连得知太后给他下毒，都没有这么担心。
“王爷别担心，姜美人只是来了大姨妈。”
“？？？”
赫连寂和季常都一脸发懵地看着廖慎。
“何为大姨妈？”
赫连寂皱着眉头，更加不解。
不过看到廖慎这么轻松的神情，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廖慎这才忽然想到，这里好像没有大姨妈一说，怎么说来着？
“哦，就是女子每个月都来的葵水，姜美人只是身子虚弱，而且这段时间郁结在心，比之前更严重，这才疼成了这个样子。”
季常听完廖慎的话，瞬间变了脸色。
他很想说，女子的葵水对男子来说是晦气，不能让姜大小姐躺在王爷的床上。
但是还没开口，就看到自家王爷又低头看着姜小姐，眉眼温柔。
这……
季常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这么温柔的一面。
“有办法缓解吗？”
他不知道姜妤心里究竟藏了什么，竟然能郁结在心。
她是穆太师唯一的外孙女，穆太师对她疼爱有加，即便在姜府，她也是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刁蛮任性，在京城名声虽然不好，但从未见她在意过。
可就自从他认识姜妤之后，才发现她的人生不似他想的那般，她身上肯定还背负着不少秘密。
这样的姜妤，更让赫连寂心疼。
廖慎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去开药，至于根治，心病还需要心药医，除非姜美人自己解开心结。”
不然这样下去，迟早会伤害到自己。
廖慎摇摇头下去了。
季常也很有眼里见儿地退下了，主要是王爷盯着他的眼神有些莫名，让他忍不住想要离开。
心里对王爷对姜大小姐的感情再次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两人离开后，屋里就只剩下了赫连寂和姜妤二人，赫连寂握着姜妤的手，看着她眉心处紧紧皱着，心疼不已，下意识就要给她扶平。
“不要！”
姜妤似是在睡梦中忽然惊一样，拉住了赫连寂的手，眼泪也自眼角滑落了下来。
尽管姜妤眼睛还没有睁开，可身上传来的悲恸让赫连寂隐隐心惊。
“妤儿别怕，我在这里。”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姜妤拉着赫连寂的手呢喃着，眼泪更是簌簌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
睡梦中，姜妤只看到了母亲拦在她面前，被姜雪一刀又一刀砍在身上，即便如此，也没有痛呼出声，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姜妤无法摆脱梦境，心里的恨意越发强烈，就在她沉浸在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以及姜雪得意猖狂的笑声中恨意滔天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瞬间驱散了四肢百骸的疼痛与寒意。
“妤儿，别怕。”
是谁？
是谁在喊她？
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情意。
不！
都死了！
外祖父他们都死了，她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人会这么亲切地叫她。
“……”
直到额头上传来清凉的触感，嘴里也传来了淡淡的苦涩味道，姜妤才迷茫地睁开了眼。
只看到赫连寂坐在床边，往日疏离淡然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与心疼。
她动了动手，却发现手还紧紧握着赫连寂的手不放。
之前的凄惨画面嗖然退去，姜妤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刚刚是在做梦。
做梦之前，她还凶了赫连寂。
“王爷，我……”
姜妤想要解释，想要把自己刚刚的事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可对上赫连寂那双眸子，嘴里的假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妤儿，你想说什么？”
赫连寂看着姜妤，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姜妤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只是姜妤刚说完，就看到了赫连寂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在瞒着他。
赫连寂刚想着，脑海里似是闪过什么，他看着姜妤的眼神很是震惊。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开口似是掩饰一样道：
“妤儿，你且等等，本王叫廖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