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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呼呼呼...”

见李连福急吼吼跑了进来,洪昌皇帝吓了一跳,“李连福,你这是怎么啦?慌慌张张的,也不怕在朕面前惊了驾?”

“皇,皇上,六爷回,回来了。”

“昌泰回来了,他人呢?”

听说是宇文昌泰回来了,洪昌皇帝脸上一喜,忙问道,“他人有没有事,成无心不是说他受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有没有让太医过去瞧瞧?”

李连福喘匀乎气,这才笑着回道,“皇上不用担心,六爷是自己回府的,人没大碍。伤在腿上,不过胡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伤口不深,养些日子便会好的。”

“那便好。”

洪昌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六爷本来是要直接进宫面圣的,可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完全没了个人样,这才先回府里沐浴更衣,想来一会儿就会进宫给皇上请安。”

李连福话才落地,外间小太监便进来传话,说是六爷宇文昌泰殿外候命。

“本来还想着不用了,既然人已经来了,传他进来吧。”

得了诏令,身着深蓝色蟒袍,补子身前身后四爪行蟒各一团的宇文昌泰被小太监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殿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免了。”不等宇文昌泰跪拜下去,洪昌皇帝便出了声,“才刚脱险,既是有伤在身你就该在府里好生歇养。”

李连福也是机灵,洪昌皇帝一个眼神他便去搬了一个凳子放在了宇文昌泰身后。

“坐下吧。”

“多谢皇阿玛。”道了声谢,宇文昌泰这才敢坐下来,不过也只是坐了半张椅子。

“劫持你的人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没有?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洪昌皇帝一连几个问题,宇文昌泰挠了挠鼻子,略显得有些尴尬答道,“回禀皇阿玛,儿臣被劫持的时候已经被刺客打晕了,再醒来人就在一条船上。听救儿臣的人说,他们是在路边捡到的我。”

“路边?”与自己知道的大差不差,见他的确什么也不知道,洪昌皇帝便不再追问这些,暂时将疑惑压在了心底,“那救你的又是什么人?”

“儿臣只知道是位姓凌的小姐,是庆国公府的亲戚。但因男女之别也未曾见过,在船上的时候儿臣还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洪昌皇帝便开始下逐客令,“你有伤在身朕就不多留你了,去看看你额娘吧,这段日子你不在京都,她人都清瘦了。另外你被刺客劫持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既是你安全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宇文昌泰表示明白,但同时也有点懵,这老爷子怎么就不问问陈德康案子的事情呢,就算是他结了案,可好歹也有个态度吧。

“皇阿玛,陈德康的...”

“陈德康的案子你查办的不错,有理有据还算可以。如今陈德康已死,刑部那边也已结案,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洪昌皇帝声音滞了滞,看着宇文昌泰沉声道,“只是徐护达一事,你未免有些冒失了。身为钦差做事更该遵循章程,你欠缺的便是思后而动。在蓝门两年的光景,想着足以把你的野性子被磨得差不多,却没想到你仍是劣性难改。”

宇文昌泰也不分辩,垂首道,“儿臣知罪,让皇阿玛费心了。”摆摆手,洪昌皇帝道,“也是这些年朕这个做阿玛的对你少了关心,你如今也大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爷子注意自己,这唬的宇文昌泰心里只跳跳。他一回府便听韦九说了京都这几日的事情。原来,他跟朱戒重一行人至京都,前后脚不过相差了三四日的功夫。可就这短短几日的时间,老爷子便下旨抄陈德康和王通判的家,并且王通判当日便于菜市口被问斩。而乞修正却因对下人管束不严被罚俸一年,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这也不知是圆了谁的心思,违了何人的意。让他最为惊讶的是,因自己被刺客劫持多日查不到消息,为了加大巡查力度,老爷子竟然让成无心在北斗司明令了自己六贝子的身份。

脑袋里胡乱想着,宇文昌泰人也已经到了永和宫,一进宫门便看到一身素简打扮的宜嫔正站在院子里,看到宇文昌泰跛着腿的往里走,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流。

“额娘?额娘,我没事的,就是腿上受了一点小伤,胡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过个三两日便会好,没什么大碍。”见额娘哭了,宇文昌泰一着急就忘了自己的腿伤,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地上,好在一旁的宫女手疾眼快及时扶住。

“你看你,身上明明有伤,还走那么快做什么,这若是不小心又跌伤了,这不是往额娘心窝里扎吗?”眼瞅着宇文昌泰差点摔倒,宜嫔吓得眼泪都忘了掉,赶紧从宫女手里将宇文昌泰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嘴里还不住唠叨道,“走路小心着些,若不然我去求皇上赐你个轿撵,省的你一不留神再摔了。”

“我没那么娇贵,额娘你可别去。”拍了拍宜嫔的手背,宇文昌泰安慰道,“方才我是见额娘雨花带泪哭的好不凄美,一时看入了迷就忘了伤,若是额娘不这么漂亮儿子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宜嫔没好气嗔了他一眼,二人嬉嬉笑笑进了正殿,然后宜嫔就吵着要看宇文昌泰的伤,宇文昌泰几番推让都推不掉,没办法只能掀开了裤脚,好在这几日被紫烟照顾的仔细,腿上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疤了。纵是如此宜嫔看到那泛着红色的伤疤,泪珠忍不住转了几转,又落了下来。

“额娘你怎么又哭了?你再哭我可就走了。”说着宇文昌泰就开始包扎伤口,一副要走的架势。

“好了好了,你好生坐着别乱动,额娘不哭,额娘不哭便是了。”见宜嫔擦干了眼泪,宇文昌泰这才笑道,“对嘛,这才是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回京都,若是额娘不喜反哭,那儿子还不如不回来的好呢。”

“又胡说!不回来你还想去哪里,五月就是你寿辰了,马上二十岁的人了怎么反倒还跟个孩子似的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