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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分家产两兄弟如意 祸双行…

方柏荣将分家契约1式3份写好,春红替方中元,各人画了押。

方柏荣道:“还缺个保人。过年衙门也不开,过几日到户房换了房契、黄册。”

方宝元、方进元虽知家产迟早会分给自己,却1直以为爹定会偏向3娃,尤其3娃躺倒了,更会让他哥儿俩让着些,不想爹却不偏不倚地把家产分了。

哥儿俩1时很是感动,忙里忙外地去西屋收拾,弄得春红1时不知所措。

方柏荣道:“好啊,兄弟间,尽1回心也是情,不尽便没有,都是爹的好儿。”

说得方大婶抹起了眼泪,道:

“你净说些抡镢头的话。”

正午刚过的时候,赵贵牵着榆钱儿与奚富贵1起进来,昨日已见过,自然不再生分。

赵贵道:“小梅已去了脂粉店,让弟妹得了空便过去帮下忙。”

方柏荣:“正好,3娃的大哥、2哥在,春红就店里帮忙去。”

又嘱咐道:“中元媳妇,既然去脂粉店,就收拾下自个儿,都是穿绫罗绸缎的大闺女、小媳妇,咱们不能让人家笑话。”

春红:“我知道了,爹。”

关上房门,自己梳理了1阵,换好新衣裳。方大婶在堂屋说了声,“身上多扑些香粉,遮1遮身上中元的味儿。”春红告辞往脂粉店去了。

方柏荣:“2位贤侄来得正好,我家里正缺保人,就请你2位共同做个保。”

说着,摊开分家的契约让赵贵看。莫耀祖让2人得空多认认字,奚富贵字认不全,赵贵仔细看了1回。

“大叔高看,我俩签字画押便是。”

方伯荣:“也算件喜事。有多少富户兄弟分家闹得不可开交,反目成仇。我方家今日痛痛快快、高高兴兴便分了,无1人心中有芥蒂。”

签名、画押完,方柏荣要请2人喝酒,

“今日除了3娃不能动,大娃、2娃与两位贤侄都在,我老汉高兴。你们且在屋里,让他哥儿俩去买些现成的菜。”

奚富贵道:“有我在何用出去买,家里有什么,我就手做了便是。”

赵贵把3个娃叫1起逗着玩。奚富贵看了看家里没啥菜可做,便要出去买。

方宝元道:“怎好意思让你破费,你们在家稍候,我与进元出去采办1回。”

方进元:“爹、娘,你们想吃啥,我与大哥1并买来。”

宝元道:“烧鸡、烧鱼,爹还想吃啥?”

方柏荣满面红光,笑道:“你们买啥爹都爱吃。”

哥儿俩出去后,奚富贵将堆在茅房边上盆里的屎尿褯子泡在大盆里。

方大婶啧啧道:“唉呀,亲侄儿啊,哪是你干的事情,等春红回来洗涮吧。”

奚富贵:“春红店里去挣也有我1份,这边顾不上的活,我自该干1干,大婶歇着去。”

他边说边在凉水里哗哗地抖着褯子,上面的黄渣纷纷涮到水里,将大盆里的脏水倒进渗水池。倒上第2桶凉水,唰唰地搓着,很快1堆褯子洗干净,晾在绳上,不1会儿便冻得挺硬。

方大婶:“还是男人手有劲,这么快就洗完了,还洗得干净。春红天天蹲在盆前,我只怕把媳妇累坏了。”

宝元、进元回来,买得挺全。宝元边往外摆,边念叨:“烧鸡、烧鱼,这个做胡萝卜炒羊肉,这个是白菜猪肉片儿、还有大葱炒鸡蛋……。”

方柏荣斜倚在靠墙的被褥上,深深地喘了口气道:

“这回算是清静了,宝元娘,把契约收好,日后交给春红。”

方大婶:“方才不是都收好了么。大娃、2娃各自揣怀里了,你的那份我给装匣里了。”

饭菜齐备,方大婶让赵贵、奚富贵上炕,宝元、进元在,他俩哪里肯上。于是炕上8仙桌坐方柏荣老两口儿,地下宝元、进元、赵贵、奚富贵加3个娃。

几个晚辈挨个敬了方柏荣夫妇1回。

方柏荣喝了几盅酒,脸色红润,眼睛却有些迷离,叹了1声道:

“好轻松啊。”

方进元第2次到炕前端着盅道:“爹、娘,2老辛苦1辈子,今日把家业都交与我们,日后2老想吃啥、喝啥便说,米、面、菜自是1样也不能缺了爹娘的,都会按月送来。”

老两口儿沾了沾酒盅,方大婶道:

“你们常过来看看爹娘、你兄弟也好,眼下你爹还能挣些银钱……”,方柏荣瞪眼止住了方大婶,两个儿子知道他从外面赚银子,又会心里惦记。

老大宝元道:“我听说衙门初5开门,初5我们哥儿俩过来,和爹1起把房契、地契过了。”

方柏荣:“行,爹听你们哥儿俩的。”

屋里的人都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以方柏荣的脾气,哪有爹听儿子的道理。\t匆匆吃了几口,老大、老2便起身告辞。

1出门,方进元道:“大哥,你要老宅,勿怪我坏了你的盘算,如此咱哥儿俩多得1亩田,值十7两银子,你也不算亏。”

方宝元:“兄弟,你知我这人不爱与人争执,何况与家里人。管他多少,爹抱着公平分的家,我好歹取1份就行。咱哥儿俩手里多了3十几亩地,你有啥打算?”

方进元:“我是不会去种,且不说我1人种不过来,就是种过来,人累个腰断,也比不上我开车马行。

先租出去,1年多2十几石谷的进项,看看能操办些啥营生。要是生意如几年前那般好做,我把地都卖了,置办几辆车、几头骡,在东外城把字号做大。眼下哪敢,先这么看着吧。”

方宝元:“我也这么想。先租出去,我还赶我的脚,有了这3十几亩地,以后的日子能宽裕不少。”

2人边走边说,到鼓楼处,1个往东,1个往南,正要各回各家。

奚富贵气喘吁吁追来,高声两边喊道:“宝元大哥,进元2哥,快回来,方大叔出事了。”

看着两个儿1起出了门,方柏荣把盅里的酒1口干了,骂道:“属狗的,给点儿东西吃便摇尾巴,不给理都不理你,还好,没养成俩白眼儿狼。”

方大婶满面愁容地劝道:“这大过年的,你发着狠骂自己的儿做甚。”

赵贵劝道:“大叔,我在家也是老小,爹娘最疼,因为分家与我俩哥断了来往。家迟早要分,儿女到爹娘跟前是各人各心,比不得。大叔多想想,今年咱们如何1起多挣它些,比甚都强。”

奚富贵端着盅道:“来,大叔,咱们爷儿仨喝1个,开年大利。”

方柏荣1想,年底1下进了1百1十4两银,顶1百5十亩的地租了,心情好了1下,笑道:

“你哥儿俩讲得对,来,喝1盅。”

说完,举着的酒盅却啪地掉桌上,赶忙伸手去拿,手却是不听使唤,在眼前空比划了几下,人便倒炕上。

方大婶哆嗦着跪起身去拉,“娃他爹,你这是咋啦?”

奚富贵、赵贵鞋也没脱便跳到炕上,把人掫起,抱怀里喊,方柏荣眼里现出1丝痛苦,手指不停地动着,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3个娃在地上吓得哇哇哭。奚富贵道:

“大婶,你抱着大叔,我去追大哥、2哥回来,赵兄去请郎中。”

2人急急出门,方大婶流泪道:“尧帝爷啊,这才叫祸不单行。”

方宝元、方进元刚进门,赵贵也带着郎中跑来了。这郎中3十来岁,上炕问了方柏荣几句,人已经有些迷糊听不清话了。

郎中问:“是不是酒醉得厉害?”

方进元瞪着眼看奚富贵:“我2人走后你们又喝了多少?”

奚富贵:“就是将剩的半盅酒慢慢喝完,刚倒上,说是3人喝1盅,没等喝便倒炕上了。”

方大婶:“与平时差不多,还没平时喝得多哩。你们哥儿4个1人敬了1回,他都是小口吧咂着。1共也就喝了有3盅,还没1两哩,谁知他手拿不住东西,胳膊不听使唤,眼见就成了这样。”

郎中道:“若不是醉酒便是中风。先这么放倒躺着,今日可经了什么事情?”

方大婶:“与他3个儿分了多半日家,分完家喝了几盅酒,别的也没干。”

郎中:“中风往往会借个引线,遇这个事不发作,下1件事却避免不了,哪怕是冷风1吹或是与人抬几句杠或1高兴笑几声,躲是难躲。”

方宝元问:“我爹有没有事?”

郎中:“若是中风,我这药便是保命,却是难保好。我与家父治过1些,保住命的不少,多少都留下些病症,你们家西屋不是有卧炕的病人么。”

方大婶1看,认出这个郎中来为3娃治过病,哭道:

“尧帝爷啊,炕上1下躺俩,这让我们娘儿几个咋活哩。”

郎中道:“看大叔似乎轻1些,只要别加重,或许还能坐起来。”

方进元问:“我爹1天都没出门,哪来的中风?”

郎中:“或许是以前留下的隐患,今日发作了。”

方进元:“若不喝酒会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郎中:“那也说不定,借着喝酒的引线发作起来也是有的。”

方进元:“这么说,今日我们4人敬我爹酒都难脱干系了?”

郎中道:“你们自家人喝酒,我当外人的能讲什么?”

赵贵、奚富贵1下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办。

方大婶冲着方进元高声道:“2娃,你说的什么话。你们哥儿4个1起敬的你爹,又没灌他,还能担什么干系。”

又转向赵贵、奚富贵道:

“别听2娃瞎说。”

赵贵:“若大婶与2位兄长认定我哥儿俩有干系,我们不会躲闪。”

奚富贵:“大婶、2位兄长,无论有没有干系,我们都不会看着方大叔有事不管。”

郎中道:“眼下先看病。我看大叔不像是醉酒,1个时辰后若还这样,就先煎药,有何异样再唤我。”

奚富贵要掏腰包,方大婶急道:

“万万不可,不要听你2娃哥胡说,你们帮这家已经不少,怎的吃药还用你的银钱。”

奚富贵也没与方大婶争,他看出来了,这个家要他出力的时候多着哩,不争这1时。

方宝元问:“先生,请说实话,我爹这病可有急缓?”

郎中道:“小可不敢断言。重者,与西屋那兄弟无2;轻者,小可慢慢医治或能下地行走,要恢复如初却是没有指望。”

又去西屋看了看方中元,翻了翻眼皮,拍了拍脸,腿上、胳膊捏了捏,唤了几声,方中元只是均匀地呼吸,并无任何回应。

方大婶问:“先生,我儿能不能醒来?”

郎中摇摇头,“只能这么耗着吧。你们若不松劲伺候下去,大约就这样了,等你们耗得没了劲……。”

郎中没再往下说,嘱咐了几句如何伺候方柏荣,便走了。

这1通折腾,天已晚了。小梅、春红回来却见是这种场面,春红忍不住流泪,小梅则暗暗替这家发愁。

盘桓到深夜,方宝元道:“别都在此熬着,大过年的回去睡吧。今晚我与娘在此守着,明日老2来,看看我爹能不能醒来。”

给榆钱儿披上斗篷,赵贵背着,与小梅、奚富贵1起回西关。

奚富贵道:“这可咋办,1个中元就够受的,方大叔又躺下了,咱们又不能整日来守着。”

小梅:“中元不是有俩哥么,不管中元,方大叔病他们总是要管。”

赵贵:“我看难说,他哥儿俩也各有1大家要养,整日守在这里也没法过。”

奚富贵:“过1日说1日吧。明儿我还过来,小梅嫂嫂仍与春红去脂粉店,银钱总是要赚,没银钱更过不下去。”

第2日,奚富贵先到,赵贵与小梅带着榆钱儿后到。

奚富贵:“大婶,我们这么多人在,让春红仍和小梅去店里吧,好歹能给家里挣回1点儿。”

春红道:“爹成了这样,中元在那边躺着,我怎能走开。”春红心里怕两位大伯挑她。

方大婶:“去就去吧,1家老小,难不成就靠我儿媳妇1个了。”

方宝元昨日没脱衣裳,与爹娘在炕上囫囵睡了1夜,此时仍惺忪着眼道:“去就去吧,这么多人在,买卖能不停就别停。”

方柏荣昨夜吃了药,1直在昏睡,只是面目不似昨日那么痛苦。

春红嘱咐:“晌午再喝1回药,待我晚间回来,再煎第2副。”

小梅、春红走后,奚富贵熬了米粥,宝元道:

“郎中说这3日我爹醒了,才可喂粥水,期间只喝汤药。”

奚富贵端着去喂方中元。方大婶去了趟茅房,回来进西屋,见奚富贵正端着碗喂自己3儿,扶在炕沿儿喘着气道:

“富贵,我的亲侄儿,这家咋就得你的好了。”说着,抹了眼角的泪,回东屋看老伴儿去了。人老了就像干枯的井,无论多难受,也只能挤出两滴眼泪。

方进元来时,奚富贵正把屎尿褯布丢盆里,往里倒凉水,赵贵哄着3个娃。

相互见过,方进元问:“爹可醒过?”

方宝元:“倒是睡得安稳了,醒是没醒过。老2你守着爹,明日我过来替你。”

第3日后半晌,方柏荣醒了,能含糊着小声说话,手也能动了。奚富贵喂了半碗粥,方柏荣说了半天,原来是要绿豆糕泡热水沏成的糊糊。

1口气吃了1碗,众人都很高兴。赵贵找了郎中来看,郎中道:

“我再开3副安神药,除了给大叔吃药,这几日不可喂肉食和硬的东西。去买1筐藕来,藕你们吃,只取藕节磨成糊熬了给大叔当饭吃。1筐吃完再买1筐,先吃5日看。”

方宝元已经回家了,方进元搓着手道:“哪里有卖藕的,1筐多少银子?”

奚富贵:“我知哪里有,我去吧。”

背着筐出了门。不到1个时辰,背回了1筐几十节长长短短的藕,道:

“大叔只吃藕节,就只拣节多的,不管其它了。”

方进元在1块浮石上将藕节磨成浆,1碗浆用了半筐藕,看着1堆白白的剩藕,赵贵道:

“总不能扔掉,这几日变着花样吃吧。”

奚富贵:“我看包藕馅儿能吃掉。”

晚间,方柏荣吃1碗藕节糊糊,剩下的人吃藕馅儿包子,奚富贵故意包成薄皮儿大馅儿。

第5日,方柏荣居然坐了起来,除了半边胳膊、腿不利索,说话也正常了。

郎中连连称奇,“见过好起来的,没见过这么快好起来的,想必是药用得准。”

方宝元、方进元哥儿俩商量了1下,宝元道:

“爹、娘,这几日我哥儿俩轮着在此伺候。方才商量,明儿再耽搁1日,我俩和中元媳妇到衙门去把房契、地契过了。往后看爹的病情,若1天天好起来,我们就开始上工,家里好几张嘴,歇不得。”

春红这几日脱了劳累,气色缓过来不少,道:

“大哥、2哥尽管忙去,我看爹渐好。”

赵贵:“怕是保人也要跟着去衙门,明日我俩还1起过来,只要大叔没事,1切便如常了。”

当晚,奚富贵与赵贵1家回西关时,有些闷闷不乐,道:

“我看这家老大、老2不怎么地道,方大叔、春红未必指望得上他俩。”

赵贵:“别管咋说,后天棉布店无论如何得收货,脂粉店又离不开小梅,我看你还得两边跑着。看方大叔还能否打得了算盘,若算不了账,就得赶紧物色新账房。”

第2日,自户房衙门重新造册回来,方宝元、方进元哥儿俩揣着地契高高兴兴走了。

奚富贵前半晌去东外城棉布店,后半晌到方柏荣家帮春红干活,陪方柏荣说会儿话。

奚富贵留了个心眼儿,从店里记了几个数,拿着让方柏荣算,方柏荣左半边不利索,右半边不碍事。慢慢地扒拉着算盘,居然算得没错,正赶上郎中来瞧,道:

“忘了与你们讲,中风的病人怕费心力,这刚几天就打算盘,再打得躺下可就起不来了。过几天慢慢下地,看能不能扶着走。这几日就是养着,啥也别干,话也别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