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舞
“奶奶，你真的打算去寺庙吗？”王夫人的丫鬟，彩霞问道。
“老爷都发话了，我怎能不去？”王夫人叹了一口气，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
“咱们可以求求老太太的，只要老太太出面，老爷就不会责罚奶奶了，”彩霞继续劝道。
这寺庙一去，也就回不来了。
王夫人也陷入犹豫中，她也舍不得贾府的荣华富贵，只是，她也清楚，贾政不再是以前的贾政了，即使今日不去，以后，也难免在寺庙过活。
“奶奶，老爷只是气话，待他气消之后，便无事了，”彩霞继续劝道。
她不想去寺庙，去了寺庙，以后还有何人会娶她？
她来贾府，是某图富贵的，不是来当尼姑的。
“罢了，罢了，去问问老太太吧，”王夫人在彩霞的劝导下，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朝贾母的院中走去。
而贾政等人，也无欣赏花船的心情，便回到书房。
夜已三更，贾元春睡不着，便走出房间。
玉钏见贾元春起身，便也跟着起身，至于金钏跟抱琴，依旧在呼呼大睡。
“小姐，”玉钏扶着贾元春的手，轻声喊道。
她其实也喜欢贾元春的，相比于王夫人的无情，贾元春更显人情味，若跟这样的主儿打好关系，以后，便是极大的助力。
“好妹妹，你怎么不睡？”贾元春轻声说道。
半夜的冷风吹在身上，给人一股冷飕飕的感觉，而惨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更是凭空添加一股忧愁。
玉钏知道贾元春此刻的心情，便回道：“小姐，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走走吧。”
“嗯，”贾元春应道。
俩人走过林黛玉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只听的见均匀的呼吸声，即使以往睡眠浅的林黛玉，此刻也睡的香甜。
随即，两人转身，继续逛起书房来。
路过贾政的卧室的时候，听的见一阵喘息声，有贾政的，有秦可卿的，也有尤氏姐妹的，人很多，恍惚中，她似乎还听见了薛宝钗的声音。
别看薛宝钗白天规规矩矩，晚上却和尤二姐一样，原因一起扛枪。
“老爷的精力真好，”玉钏羡慕的说道。
她也曾勾引过贾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贾政并没有收她，也许是因为她还不太漂亮的缘故吧。
“呸，胡说什么，这种事，也是你能说的？”贾元春戳了一下玉钏的脑袋，继续走着。
只是，本来忧愁的情绪，更加忧愁，贾政有贾政的生活，王夫人又舍弃了自己，即使是贾母，也不待见自己，仿佛间，整个天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般，孤单，寂寞，永恒。
“吱呀···”
门被打开了。
只见贾政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爷，”贾元春喊道。
“怎么没睡？”
“睡不着，”贾元春回道。
她的心情很是郁积，毕竟，被至亲的人喊做丧门星，是一个人，都会难以忍受。
“唉，”贾政叹了一口气，对贾元春说道：“咱们去那里坐坐吧。”
“嗯，”
三人来到石桌边，贾政将贾元春抱在怀里，而玉钏静立在一旁。
良久，贾元春开口道：“爷，我想入道观修行。”
“在我身边，不也一样嘛？”贾政出声道，他本身就是修士，何必舍近求远，去那个骗人的道观。
贾元春摇摇头，说道：“我若在道观，爷想我的时候，也可以去我那里歇息一番，不至于没个睡觉的去处。”
贾政听的心神一动，这个建议充满诱惑力。
“爷，你听过《羽衣霓裳舞》吗？”贾元春出声道。
“听过，好像是杨贵妃跳的舞，”贾政回道。
“爷，你还记得，去年你接我回来的时候，我穿的衣服吗？”
“自然记得，”
当初接贾元春的时候，她穿着薄薄的一件轻纱，透明的，几乎跟没穿一样。
“当时我就已经知道，我若不能封妃，只能回来，而这么多年来，爷又没有看过我一次，我便知道，贾府并没有我，于是，我就想在皇帝经常路过的桥边，跳一支《羽衣霓裳舞》，要么皇帝被我吸引，封我为妃，要么，就冻死在雪中，”贾元春凄凉的说道。
《羽衣霓裳舞》，乃是贵妃向皇帝求爱的舞蹈，跳的时候，必须穿薄薄的轻纱，在舞动间，即能给人足够的诱惑，又使人看不真切。
这样，观舞着会忍不住一探究竟，想看看轻纱下面，究竟是何种风景。
可是，这种舞有很大的风险，必须的在冬天跳，因为，那个时候，宫中女子，皆穿厚厚的衣服，若你穿薄薄的轻纱的话，自然增加的不少竞争力。
可是，每年冬天，因这种舞蹈而冻死的宫女，亦不在少数。
贾政沉默了，原身确实是一次都没有看过她，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起过她一次。
皇宫的凶险程度，原身能不知道吗？
每年消失多少宫女，原身能不知道吗？
他知道，但他依然不管不顾，任凭贾元春是死是活，也就是贾政，知道贾元春生活不易，才从宫中带了回来。
“爷，我给你跳一支吧，”贾元春笑着说道。
随后，她推开贾政，通过石凳，踏上了石桌。
一件一件的衣服被贾元春扔在地上，待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贾元春跳起舞来。
贾政呆呆的看着，他仿佛看见，嫦娥从月宫中走出，来到石桌上，翩翩起舞。
风轻轻的吹着，带来一丝凉意，月亮也静静的看着，周围的虫鸣声，也停了下来，不再聒噪。
于是，贾政得以静静的欣赏《羽衣霓裳舞》。
这一刻，贾政完全理解了晏几道的一首词：“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贾政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再也忘不掉这种舞蹈了。
玉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她先是来到贾政的房屋门前，将门锁好，随即，又是来到林黛玉的屋前，打探一番，也将其锁好，最后，来到了贾元春的卧室。
此时，金钏与抱琴正呼呼大睡，于是，她点了两人的睡穴，这一下，两人就睡的更死了，连呼噜都不打。
随即，玉钏回到贾政的身边，捡起贾元春的衣服，静立的站着。
一曲过后，贾元春想走下石桌，却被贾政抱在怀里。
“爷，姑娘累了，送她回房休息吧，”玉钏出声道。
“嗯，”
······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史湘云打着哈欠，让自己的丫鬟去端洗漱的水，结果，却被告知门被锁了。
“什么，锁门了，哪里来的锁？”史湘云惊疑道，这是贾政的书房，何人敢在这开玩笑。
于是，她走了过去，想推开门，结果，推不动，再从缝隙中往外一看，一个木锁确实挂在门上。
贾探春等人也醒了过来，见门被锁了后，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静静的坐在大厅里，等待外面的人开门。
“要不，我们让一个丫鬟，从窗户里爬出去，再把外面的锁解开，如何？”史湘云提议道。
“不可，咱们暂且等等吧，”贾探春阻拦道，贾府内院从未上锁，今日上锁，必定事出有因，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将众人锁在里面。
没过一会儿，玉钏一拐一扭的走了过来，给众人开门。
“姐姐这是怎么了？”史湘云看着玉钏的姿势，笑着问道。
她很是好奇，玉钏一个筑基修士，怎么会拐了脚？
“没什么，只是端水的时候，不小心拐了脚，”玉钏回道。
“那姐姐得好好休息一下，”史湘云笑着说道，既然玉钏不说，她也不会过多的探究，而是拉着林黛玉，一起洗漱，随后，才相伴朝修炼的场所走去。
贾探春惊疑的看了一会玉钏，笑着说道：“倒是恭喜姐姐了。”
“哪里，”玉钏勉强的说道，她不喜欢跟聪明的人在一起。
贾探春也没有多少，相比于玉钏，她倒是更想知道，王夫人有没有去寺庙，若她去寺庙了，她觉得第一时间，想办法将薛姨妈扶正。
“爷，”史湘云一看见贾政，就激动的喊了起来。
这一声叫喊，彻底扰乱了清静，沉睡的鸟儿被惊醒了，扑哧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哈哈，是湘云啊，”贾政笑着打招呼，随即抱着她，转了两圈，才放了下来。
“爷可不要忘了昨日的事情，”史湘云红着脸提醒道。
贾政点点头，回道：“嗯，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