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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观一手向前,一手向后揽住赵环环的腰间,然后将她护在身后。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是不妥,但是事急从权,只能如此做了。

赵环环虽然有些不适,但是也明白陈可观只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对于陈可观来说,如果赵环环有什么闪失,他必死。但是,如果今天自己能保护赵环环。那么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虽然不在乎能不能飞黄腾达,但是最少以后跟着她日子能过得好点,他再也不想听到赵环环动不动就要砍他的脑袋了。

“盛公子,你别冲动;你是不可能成功的,何苦呢?”陈可观急道。

盛开莱惨笑道:“成与不成,总该试试吧?”

“为了心中的梦,死、也就死吧!今日要谢谢你,陈公公!”

说完,他反握匕首横对陈可观,随后身形化作无数道幻影冲向陈可观。

“我这招鬼哭神嚎,是学自一名极擅匕首的六品武者!”

“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能死在此招数下,陈公公也算不冤了。”

“等下了黄泉,我若是能追上陈公公,定会请你吃酒赔罪的!”

眼前无数幻影忽左忽右,陈可观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

听着他的话语,陈可观沉声道:“仍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他话音刚落,腰间就被匕首划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破防了。毕竟九品的铜墙铁壁,哪能扛得住六品的武技。

他的腰间出现一道狭长的伤口,血流不止。

不等他反应,胸前又是一道光划过。

随后,是胳膊、肋间、大腿……

眨眼间,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三十余道伤口。

这时,盛开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握着匕首面无表情。

不知为何,他并未绕到陈可观的身后伤害赵环环。

陈可观只觉得此刻身上痛苦难耐,双腿发软好像马上就要倒下。

他小声默念:“血流减缓,伤痛延后。”

话音刚落,他的伤口流血速度减缓,疼痛已经感受不到。

站在他身后的赵环环看着陈可观被鲜血染红的衣衫,不由得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此刻,她明白不能让陈可观分心。

不然,他们两个都得死!

陈可观一只手牢牢的揽住她:“不用怕,想动你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盛开莱站在陈可观的面前,神情有些复杂。

“陈公公之忠诚让人敬佩,可惜你快要死了!”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穿了什么东西,但是此刻既然已经被我破防,你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陈可观躬着身子惨笑道:“盛开莱,你为什么这么蠢啊?”

盛开莱闻言愣了一下说道:“我蠢?从何说起?”

“你跟我纠缠了那么久,又听我跟你废话了那么久!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你不蠢吗?”陈可观揉了一下血红的眼睛说道。

他的额头被盛开莱划了一刀,鲜血虽然止住不少,但是仍有少许在缓缓往下流,以至于他的双眼被染得血红。

盛开莱闻言叹了口气,“我好像确实蛮蠢的。”

“所以,你就听我的如何?”陈可观回道:“走吧,现在走你还有机会能活下来。”

“六品的儒生很难得了。你可以继续为大乾发光发热,如果你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作为臣子,作为朋友,我都不得不死!”盛开笑容很难看:“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竟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好像自从女帝登基以后,人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许多将士可以返乡,民夫们也都在谈论如今的皇帝陛下。”

“好像,他们真的更喜欢赵凌月一点。”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陈可观闻言,神情微微放松:“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为何还要动手?”

“只因为我是玄宗旧臣,所以我必须动手啊!”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刚刚我处处留手,为什么京兆府的人还没有来啊。”

说到这里,他竟然流下泪来。

“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来啊?”

“为什么啊?”

陈可观看他的目光有敬佩,有怜悯。大乾有如此执拗的人,真的很难得。

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要坚持去做,甚至要为此付出生命,这真的值得吗?

只是为了心中的君?

“你有没有听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陈可观轻声道。

“民为重。”

“社稷次之。”

“君为轻!”

“君怎么可能为轻呢?”

“天地君亲师,君怎么可能为轻?”盛开莱闭上眼睛喃喃道。

陈可观轻声道:“君主社稷皆可易主,只有百姓是不可更换的,没有了百姓哪来的江山哪来的君王?”

盛开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你要做这件事情吗?”陈可观轻声道。

此刻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反噬马上就要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环环的暗卫还不出手?

为什么京兆府衙门的人还不来?

旁边都已经围观了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报官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公主遇袭了吗?

虽然过了没多长时间,但是怎么也该有官府的人来了吧?

他快撑不住了,他真的快要死了!

如果盛开莱还要出手,那他只能先于赵环环而去死了。

现在,就等盛开莱的回答了!

盛开莱沉默片刻,随后颤抖着说道:“现在、我还走得了吗?”

陈可观闻言,神情再度放松不少:“只要你愿意,现在并不晚,你还有机会!”

盛开莱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身后的唐运安脸色也有些复杂,他轻轻走到盛开莱的身后哦:“盛兄,我好像觉得此人的话有些道理。”

“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啊?”

就在这时,那名蓄着胡须的儒衫男子突然走上前来。

“盛兄,唐兄,你们万万不可被他们蛊惑啊!”

“如此机会,若不利用岂不可惜?”

……

见盛、唐二人不为所动,胡须男子握着匕首一个箭步冲向了陈可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