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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朱小舟用她微弱的灵力,唤醒了柏渊,给了柏渊最初的意识。

匆匆一眼,柏渊就记住了她的样子。

朱小舟听到了萧煌在叫她,遍急着赶去寻找萧煌,而后的数万年里,拥有了人类意识的柏渊吸纳灵气,化而为形,成为了天地间的柏渊帝君。

只是,他却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将他唤醒的女子。

而后,天地间从妖族之中分裂出树支,有的成了神,有的成了鬼......

柏渊率众神杀死了妖族的女王,从而削弱妖族的势力。

但有人传说,妖族女王死前曾将一未出世的女婴,送了出去。

冥界鬼气对天地影响深远,于是柏渊挺身而出,率领神族讨伐冥界。逼得冥界退回到冥河之后,永不得再犯其他五道。

但也只享受了片刻的安宁,冥界化出了一位新的主人。

没有人见过这位新主人的样子......但他却能肆无忌惮地统治着冥界,影响着六道的气运,使鬼气四溢,大肆吞没无辜。

神族的势力渐弱,应对冥界的挑衅已经逐渐吃力。

故而联手了萧温玄父亲的部族,又添上了若水一族,在神族的利诱之下,萧温玄的父亲和外祖父先后加入到了柏渊的队伍之中,愿意与他并肩作战,讨伐冥界。

然后......

此战,以极其惨烈的代价换得险胜。

景华夫人的父亲和丈夫,以及远赴冥界的族人,皆战死于那时。

柏渊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神魂弥留之际,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竟是从若水之中发出来的。

一个被妖气包围的女婴缓缓浮出水面,在她的阵阵啼哭之中,竟助柏渊重铸神魂。

柏渊带着女婴回到了承华宫里,用自己的血点在了女婴的额头上,封印了女婴周身的妖气。等到司命匆匆赶来,就只见到了被封印妖气的女婴,和伤势严重的柏渊帝君。

司命大受震惊,柏渊帝君竟能从那一场死局之中脱身。

顾不得多想,上前为柏渊检查伤势之际,却惊觉......柏渊这棵老树本应枯死,如今却生出新芽。

正是这一枝新芽,重新凝聚了他的神魂。

所以即使他伤势严重,也还是保住了性命。

“神了......”

司命由衷感叹,连他这勘破天机之人,都无法解释发生在柏渊帝君身上的怪事。

柏渊于是命他将女婴再送去若水——

“......就说,她是若水一族最后的血脉,将她交给生活在若水的族人,由他们将她抚养长大吧。”

如此,她便可以度过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她......”司命瞧出些异样,他试着想要擦去女婴额头的鲜血,却发现那鲜血正是柏渊所留下的。

于是猜到——

柏渊如此行为,定是封印了女婴身体里的什么东西。

想到,这女婴正是柏渊从冥界战场上带回来的,难道是冥界的?

可又觉得不对。

眼见柏渊对他起了疑心,司命也只好答应,要将女婴送回若水。

小小的孩子,可是真能闹腾。

嗷嗷地啼哭不止,司命从没当过爹,为了照顾这么一个小婴儿,不至于还没到若水就把她折腾死,也是一路走,一路学......

学着凡人的样子当爹,哄着孩子睡觉,哄着孩子玩耍。

但孩子不吃饭,这可是个大问题!

司命就去研究,凡人的孩子是怎么吃饭的......一个大男人,困于没有奶水。

就抱着孩子,去偷羊奶喝。

结果孩子喝不了羊奶,嗷嗷吐得厉害,给他吓坏了。

最后还扮成个农妇,声称这女孩是她的孙女,父母死的早,只剩下他们祖孙俩了,请求村子里喂养孩子的妇人帮忙喂口奶水......

如此辛酸,这一路才将女婴送到了若水。

临到分别之时,突然又舍不得了。

明明是襁褓中、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却像是知道他要走一般,握着他的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狠心了半天,也没能抽出手指,司命头一次有了感情,竟把这孩子看作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再后来虽然狠心割舍下了,也总是忍不住,时常来探望!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当真有了做父亲的感受。

只是这种感受并没有维持多久,景华夫人在得知若水一族留有血脉后,便将她接回到了天上。

而后面的事......

柏渊下凡历劫,恐怕也没有想到,当年自己在冥界战场上,于若水救下的女婴,竟然长成了朱小舟的样子。

只是她们似乎并不相同。

柏渊将她留在身边,想找出其中真相,弄清楚当初在密林深处唤醒他的人,到底是谁。

可冥界战事不断,令他分身乏术。

谢臻,也在那个时候被景华夫人和侧妃害死了。

萧煌那时给朱小舟看到的,就是这些......

朱小舟当时从时间的裂缝里回到冥界时,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说呢?”柏渊问她。

“说了,又如何......如果你们知道了,还会杀了我吧。”朱小舟知道,她正是当年妖族女王送出去的那个孩子,她身上留有女王最精纯的血脉,可以控制最强的妖力。

这大概就是他们所有人......

一直寻找她的真正原因。

柏渊或许会像那时杀害妖族女王一样,杀了她。

以绝后患!

她知道他们之间注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该如何面对他们,就变成了她的心结。

直到她在紫檀木镯的执念里,遇到了格格和周同、李峋......

她问过格格,明明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坚持。

在无数次重演的轮回里,但凡有一次改变了主意,都能够挽回属于她的那场悲剧。甚至,为了让格格改变主意,朱小舟让她记住了发生过的一切,然后,重新来过。

但是那一次——

格格的选择依然如此。

明知道会失败,还是一次次去坚定选择,因为哪怕是为了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希望自己得到的是真心想要的结果。

输一万次也不要紧,只要还有机会,她就还会去试。

所以这一次,朱小舟把选择她生死的权利,交到了柏渊的手上。

她也想看看,如果柏渊知道了真相,知道他们之间的孽缘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知道她已经在觉醒她血脉里的妖力,会不会杀了她。

“小舟......”柏渊在叫她,他也很痛苦。

本来希望这一刻可以来得晚一些,让朱小舟......留下一些在人间生活过的,美好的记忆。

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