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话你自己信吗？”朱小舟问他。
这话，恐怕也只是说说吧。
朱小舟深深叹了口气，“我问你，那你现在知道谢臻和你在一起后，经历了什么，如果能重来一次，你会怎么保护她？”
“......跟谢臻有什么关系。”柏渊不懂，既然她不是因为谢臻的事情在害怕，为什么还要频频提起谢臻呢？
“因为我不想变得跟她一样！因为你，连命都丢了。”朱小舟彻底抓狂。
或许这就是柏渊想要的真实反应。
这一次，柏渊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朱小舟。
“我也不可能，像谢臻一样，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朱小舟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你那么伟大，也不懂你身上到底都肩负了怎样的责任和使命，我也不能像你们一样，遇到什么天灾浩劫的，就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挡！柏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明白吗？”
“我从未想过，要让你去挡什么灾祸。朱小舟，一切都有我......”柏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根本就不切实际的。
“那你呢？”朱小舟又问，情绪也愈发激动。“柏渊！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再被丢下了，你有你的责任，可万一哪天......你又要去打仗还是什么的，你把自己豁出去，我怎么办？”
或许，他还会活着回来。
几千年，几万年？
可是对于她朱小舟而言，那已经是沧海桑田的世界了。那个时候她在不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好说，说不定，她又转世投胎了，变成王小舟，李小舟，陈小舟的......
难道柏渊还要像这一世一样，再找到她，再......
让这一切重新来过？
柏渊沉默了......
“我可能，不一定要结婚，不一定非要跟谁在一起。我本事不大，但是我经营着一家栖云当，我能勉强糊口，如果哪天......我不幸被鬼啊怪啊的弄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自己一个人能好好活着......”朱小舟说，“就算我想要结婚了，我觉得孤单了，想要找个人做个伴了，我也会找一个正常人、普通人，他不用时不时地出去打仗把我丢下，我也不用天天担心他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更没有什么侧妃什么女人的，趁着他不在就来欺负我......你懂吗？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所以，这一切都是柏渊给不起的。
她不想再跟柏渊的宿命有纠缠，有时候，看到的越多，心就越冷。她只是太清楚，如果跟柏渊在一起后，会经历怎样的一生。
那是她经历过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你真的这么想？”柏渊很受伤，原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他撇清关系的。
忽而记起，曾经的谢臻是那样信任他的，哪怕他一无所有，也愿意为了他对抗一切，包括她的养母景华夫人。
到底是他弄丢了那份赤诚，如今面对的人，已经是受他伤害过一次的转世了。
原以为朱小舟知道了他们的过往，从此会轻松一些，他们可以毫无顾虑的回到原来......没想到，朱小舟知道真相以后，反而成了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横沟。
朱小舟其实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她也还在犹豫，理智告诉她，不能和柏渊在一起。但心思还是免不了的倾向于柏渊......
所以她无法决定要如何面对柏渊，一直在思考。
偏偏，柏渊要让她在这个时候做出决定，是否在一起。
她也只能把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
“小舟？”
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僵持的两个人。
这个声音是......
朱小舟猛地回过头去，在元朝的街头拐角，她居然看到了——外婆？“外，外婆？”
她愣在当场，双眼立刻通红。
外婆，没错，是她的外婆......可是，可是眼前的外婆，分明不是离开她时的样子。
“别在这儿说话了。”外婆上前拉住了她，瞧见她身上的衣服，要是被其他人注意到，恐怕会怀疑她是外族的细作。
可是拉住了朱小舟，又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柏渊......
眉清目秀，不，眉目......外婆试图找到一种形容词，来描绘她对柏渊的第一印象。刚才远远地就看到朱小舟和柏渊站在这里争论不休，任谁瞧了，都会发现他们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暧昧氛围。
两个人肯定是相互有心思的那种关系。
“你是？”外婆问他。
“柏渊。”柏渊冷淡地回答。
“噢......既然你们是一起来的，那就一起来吧。”外婆招呼着他们跟着她走。
怪过了街道，绕到一旁民居，推开了门，让他们进门后，立刻把门关起。
“你们的胆子也真大，冒然就敢闯到这里来。”她说着，不停地打量起柏渊来，看得出，柏渊的灵力十分强大，不似寻常人。
比起他和朱小舟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眼下她更想确认，柏渊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朱小舟身边。
朱小舟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个家伙在一起？
“外婆......”
可还没等到她开口询问，朱小舟却先拦住了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你为什么变得年轻了？”
“你现在，多大了？”外婆打量着朱小舟，瞧着......“二十多了？”
“二十三。”朱小舟说。
“不对。”外婆撇撇嘴表示，朱小舟肯定说谎了。
“二十五。”朱小舟只好说实话。
“这就对了！”外婆点点头，“还跟小时候一样，满口谎话。”
朱小舟还没来得及辩解，外婆就转过头去招呼柏渊坐下，顺便抱怨。“这孩子啊......打小就是这样，嘴里没一句实话。想从她嘴里套出真话，你得先了解她才行，把她的假话都看破了，剩下的那才是真话。”
柏渊从外婆口中，仿佛听出了意思，不禁看向朱小舟。
“你现在二十五，”外婆又回过头来，对着朱小舟大概算了一下，“你觉得我年轻？那是因为我入到这里的时候，你才九岁。”
“九岁？”这下，轮到朱小舟傻眼了。
所以，现在的外婆......
其实是在她九岁那年，入到这幻境里来......然后她们相隔十六年，在这一场执念幻境中重逢？
难怪，她会觉得外婆年轻了不少。
“你怎么会自己入到这里来？我还没教过你呢。”外婆也在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