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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用过膳,花榕已打包好包袱,那满满当当的行李着实有些过分。

我便那么被安排了同去湘州,不容我半点拒绝。

午时未过,我便被塞上了马车,马车直接出了宫,速度之快深怕我去找父皇闹事,甚至我未及同嘉仪皇后告别。

在这个如常的早上,一切过于魔幻。

马车与放我行李的车有三辆,出宫又直接出了城,而后停在了官道旁。

秋风兮兮,路上无人,我掀了车帘子瞥了一眼。

“什么意思?”我不冷不热道。

竟然得在城外等人?把我这公主的脸面放何处?

齐行在前头驾着马车,听到我的声音,道:“殿下,莫急,那左相大人想来是有些墨迹,殿下宽宏大量,等他一等。”

众人皆知,我自宽宏大量,但这与他阑筠不懂规矩有什么关系?

我不爽的放下帘子:“谁让你们准备那么快着急出宫的?”

花榕坐我对面幽幽道:“殿下利用马蜂蛰人的事已经暴露,被告到殿前,再不出宫,殿下怕是出不了宫了。”

我突然语塞。

他大爷,我做得明明挺隐秘。

又暗忖着怎么就暴露了…莫不是那赵隽出卖了我?毕竟我搞事前他便在。

面对花榕幽怨的眼神我敷衍着道:“哦。”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即便现在我父皇面前,我也不会认错,我并不觉得有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故意犯我……

我有点记仇,会记一辈子的。

花榕忍了忍,咬牙道:“我的殿下!奴婢求你了,就这两个月殿下被皇上罚了几次?又被禁了几次足?你可上点心吧,昨儿贪玩便遇上那么凶险的事,皇上虽然不说,定是恼坏了才让公主陪左相去湘州。”

我不以为然。

她许是见我不太耐烦,转了话头又道:“殿下,不管在都城如何,如今出外,你千万记住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和齐行的身边,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要独自一人。”

我侧首望她:“哎?我能做什么啊?干嘛将我说得跟惹事精似的?有你这么说你主子的吗?”

或许是我太惯着她了,花榕丝毫没有半点做奴婢的自觉。

她翻了我白眼,我可是瞧见了的!

“殿下,你不是,你只是有点小顽皮。”她故作认真脸,还强调般的点了点头。

这坏丫头,反了!还敢揶揄我!

我刚想伸手捏她脸蛋,便听得一阵马蹄声。

我转身掀了帘子,官道上越来越近的马队,人数不多,只有五六人,领头的正是那左相阑蕴。

马蹄声骤近,我也瞧清了他的相貌。

他未下马,径直骑着马便到了马车窗边,微低首:“见过公主。”

虽已秋日,这正午的阳光也有些刺眼,我微了眯黑眸抬首看他。

我问:“你用过午膳了吗左相大人?”

他愣了一下,才回:“未曾。”

我语气带了些不悦:“我还以为你是用完了午膳才出发,这个时辰都能用午膳了,所以我们是不打算吃饭是吗?”

出了首都,下个城镇还得天黑才会到,我怀疑他要饿死我。

阑筠弯了弯眸:“不用担心殿下,微臣刚已经从醉点楼打包了一些饭菜,还得麻烦殿下一会在马车上委屈一下。”

那侍卫已经提着食盒到马车旁,花榕接过提进马车里。

我瞥了一眼,念道:“等你这么会功夫本殿下都可以去酒楼吃个饭了,马车颠簸我怎吃得下去?吃进嘴里那胃也得颠出来,我这头一天出来,怕是就要病倒了。”

他笑了,弯了嘴角很是认真道:“微臣有些事耽搁了时辰,请公主恕罪,只是这马车用膳也只是一时之计,公主怕颠,可半路停下让公主用膳,只是怕晚上赶不到镇上,今夜就得露宿野外。”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不,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瞪着他。

他又道:“公主,此去湘州路途遥远且艰辛,还请公主做好心理准备。”

我并不想给他的话反应,显得不在乎,只是偷偷在心里翻了白眼。

转头皮笑肉不笑问:“让我跟着你去湘州,是你出的主意啊?左相大人?”

他微微点了头。

我继续笑着:“我何时说要去湘州?我曾说过的是要去余杭郡,去那人间天堂的地方,左相大人可晓得?”

阑筠“啊”的一声,那清俊的脸上恍然的神色有些假。

他方道:“是啊,微臣本也是要余杭郡,皇上也已经同意公主一同去往余杭郡,只是湘州突变,微臣转道去湘州,公主便也自然而然的跟随臣去湘州了。”

这番说辞虚假的很,这个老狐狸,摆明了要坑我。

湘州可不比余杭郡,父皇怎可能说让我跟着去就去?若非他又作了妖,父皇定舍不得我去那艰苦的穷乡僻野。

我敛了笑:“左相大人可真是忘恩负义,昨儿我可才救了你,回头还是将我坑了,你这人可真坏,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阑筠坐在马上,需得弯下身同我说话,此时他侧望着我,眉眼如水墨,就着一身月白衣衫也不显得过素。

有点好看…

但我不等他说话,就将帘子放下,阻隔了对方的视线。

阑筠没有多停留,很快骑着马到前头去了。

“启程。”

我听到了他的马蹄声,和他的声音。

马车也缓缓行使起来,我坐在马车里,花榕拿着扇子为我扇风。

我闭目养神,许久却始终静不下心来,脑海里浮现里那阑筠的容貌,他今日着的那月白长衫是有些好看,赏心悦目的,竟突然不烦躁了。

回想方才他那眼神,也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我同他初见,其实也只是就在几个月前,那是同样的眼神。

我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

我在犹豫着,到底去不去了解他,因为不可否认我有许多的好奇,对阑筠这个人。

那时我还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洋洋得意,以为局中清,殊不知也只是棋子一颗。

也不知,秋去冬来时,我与他开始登场作的一场戏,只有我入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