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林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养父林正义。他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插在腰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张大嘴呼吸：
“乐－－乐，乐乐，快帮我。”
牛山林赶紧推开方莲和罗姗，一趟子跑过来，扶住养父的一只胳膊：
“父亲，你这是怎么啦？”
林正义喘着气，手指院外：
“还不因为那头老母猪。”
“老母猪？”牛山林回头看看罗姗，然后继续问，“父亲，到底咋回事？”
“等我喘口气好不？”
“好好。”
牛山林赶紧扶养父进屋坐稳，方莲和罗姗送上茶水。牛山林忽然想起一人，墨掉呢？
心想是不是他小子在搞鬼，又跟父亲大打出手了，于是问道：
“父亲，是不是墨掉跟你交手了？”
林正义喘了几口气，喝了口茶，这才缓过神。他拉过牛山林，指着方莲身边的罗姗问：
“这个姑娘儿是谁呀？”
牛山林犹豫了一下，怕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他会受到刺激，于是两手轻轻放在父亲肩头上，心想他老人家万一知道这个消息跳起来，也好稳住他，提前做好准备。
牛山林开始说了。
他说，“父亲，你说她长得漂亮不？”
“嗯，”林正义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一个家里有这样的两个赏心悦目的女人，谁心里都舒服。林正义也不例外。
他顺着她们的身体慢慢往下看，这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他好像明白了，于是问道：
“方莲店里的？”
“不是！”
林正义心里一咯顿，“不是，那她们是亲戚？”林正义就不问牛山林了，直接问方莲：
“小芳，她是你家亲戚？”
方莲笑着看看罗姗，然后对老爷子说，“还是让你儿子自己说。”
说完，她就牵着罗姗进厨房忙去了。
奇了怪，今天家里来个美女，咋就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林正义坐不住了，就要站起来。
牛山林赶紧稳住他说，“父亲，你坐着，我说给你听。”
“那你快说她是谁？”
“你还记得那头老母猪吗？”
“哪头老母猪？”林正义这么一问，方莲的脸唰地就绿了，心想，“难道牛山林背着她还养了不少的老母猪？这些老母猪要是都轮回成人，岂不乱套----？”
牛山林见方莲要发话，赶紧说道，“父亲，我们家不就一头老母猪嘛。”
“你说的是那头会上树，会讲故事的老母猪？”
“嗯！”牛山林点点头。
“这跟她有啥子关系？”
“她就是那头老母猪轮回----。”
林正义听到这话，忽地往后倒去，还好牛山林早有准备，赶紧稳住他的身体。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
过了半天，林正义缓过神来说了句“吓死我了。”然后问，“那你怎么安排她？”
“父亲，”方莲从厨房门口走来，接过去说道：
“我想带她去我店里----。”
“你是怎么想的？”林正义问牛山林。
“那不得行，”牛山林斩钉截铁地说，“她不能去。”
林正义一听这话，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乐乐，我看你摊上大事了。”
“我能有啥子事？”
“你能有啥子事？等着瞧吧。”
林正义担心的正是牛山林所关注的。
“这两个女人，可以说是人精，就他那身板、本事，哪里应付得过来……。”想到这里，林正义的鼻子眼睛嘴巴都愁到了一块儿。
牛山林见养父一开始还有笑面，一听说要留罗姗在乡下住，就苦着一张脸，想必是担心他对付不过来受欺负，心里顿时暖暖的。
谁说养父不如亲爹，亲爹敢让儿子多娶几个儿媳生一堆孙子玩呢？
唯有养父替养子的终身幸福时刻着想！
养子要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妃，养父就成那啥了！
“父亲，你不用担心---。”牛山林安慰养父说。
“哎，”林正义叹道，“我这当爹的，啥委屈都忍得，唯一难以下咽的就是看到自己养的儿子受女人欺负。”
说到这里，林正义抬头看着牛山林说，“乐乐，你以后要多吃点。”
说完这话，林正义眨眨眼睛，看牛山林知不知他的心思。
牛山林自从跟着方莲在一起后，脑子就变聪明了，红尘房里出韦小宝，不是不可能。
他蹲下来，拉着老爷子的手，说，“父亲，孩儿记住了。不过父亲也不要过于为孩儿担心。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她们一个住城里，一个住乡下，我们不住在一起。”
“哦，”林正义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要分开住？”
“嗯。”
“你奔走在城里和乡下之间？”
“嗯。”
“这样好，”林正义说，“我记得在地面世界的时候，我们村里出了个当官的，他在村里有个老婆，在城里又找了一个老婆，总之，他调任到哪里，他就在哪里找一个老婆，他就奔走在这些老婆之间。乐乐，你这样办很好，我放心了。”
“父亲，你孩儿不当官都知道这么做，聪明不？”
“这也是聪明？充其量是民学官，依葫芦画瓢，照做罢了。不过，你能把两个女人摆平，”林正义朝牛山林竖起拇指：
“你是这个。”
“父亲---，”牛山林解开纽扣，露出血迹斑斑的胸膛，“你看。”
林正义忽地站起来，心疼地问，“乐乐，你这是猫爪的？”
牛山林摇摇头。
“你就别打哑谜了，快快给爹爹说说，你这伤是哪块回事？”
“方莲挠的。”
“这个该死的婆娘，居然敢对我儿子下这么重的手，看我不整死她，”林正义说着顺手摸起一把弯刀：
“我今儿个不剁了她的手-----。”
“父亲，”牛山林把老爷子手里的刀拿过来放在一边，转身问道，“得到一个人受这点点伤痛算什么呢？”
林正义拿十指指指牛山林说，“你呀你，你让为爹的说你什么好呢！？”
“父亲，这是儿子自己的事。”
“再是你的事，我也不能看着她们伤害你呀。”
父子二人正说得起劲，方莲和罗姗端着糕点点心出来，林正义看见方莲走在前面，新儿媳妇走在后面，就歪着脖子看罗姗，越看越喜欢，实在是太文静太漂亮了，像大户人家的千金，就问牛山林：
“她叫个啥名儿？在地面世界住哪里？家里是干啥的？在地下世界还有哪些亲人？”
牛山林当时就蒙了，他不是被养父一连串问题问蒙的，而是被罗姗这两个字吓蒙了。
他要是说出她就是罗珊，——大贪官罗布的女儿，大仇人六天的妻子，他老人家还不要杀人？
牛山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