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山男和他界
清朗的月色下。
西北方向出现无数黑影，有大有小外型极为怪异，张牙舞爪着蜂拥而出。
砰砰砰砰~
此时正夜深人静，连续不绝的沉闷鞭炮声不绝于耳，它们的身体好似撞倒透明屏障，身体被撞的变形瞬即被反弹了回去。
再扑，再被弹走。
江口健无语道：“纱莉，你们这是去偷家了吗？”
“才没有呢！”
“不是呀，小健……”
纱莉、春香瑟缩着躲在他的身后。
婠婠扒到江口健怀里，小脸儿上满是兴奋之时，叽叽喳喳将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
江口健捏了捏娃娃变粗的胳膊，又在她鼓起的肚腩拍两下，满是愁绪地说：“婠婠，虽然长胖点儿没关系，可是这是不是有点不协调呀。”
“唔~，才不是这样呢！”
虽然不太懂‘协调’什么意思，可是婠婠能够感应到他话里的嫌弃，晃着小腰略显焦急的解释说：“等我把元力吸收掉就好了呀，不过……”
她有点犯愁地趴在江口健的肩膀，“可能要很长很长时间，我才能长高呢。”
跟凛醤一样的情况？
幼年的妖精即便实力增强，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成长？
江口健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没关系，就算不能长大也没关系，至少有凛醤陪你，我以前还担心婠婠长得太快，会让凛醤心里难过呢。”
“咦，是这么样？”
“当然，不管婠婠什么样，都是宿舍的一员，哥哥和大家会永远喜欢你呢。”
“唔~，那好吧，我得回去睡觉快点吸收元力。”
婠婠打了个哈欠，朝纱莉、春香和刚从帐篷出来的江口婴摆手道别，随后化成小白蛇回了自己的小窝。
与之前不同的是，小白蛇背上生出了一层闪着亮光的白鳞，前额似乎也多出点什么。
溜得太快，江口健都没来得及辨认清楚。
不过也没关系，等它醒来再看也不迟。
这一出去五六个小时，婠婠是吃饱了，可纱莉和春香却是饿到了现在。
江口健给两人弄了点吃的，便把她们赶回敞篷休息，江口婴乖巧地坐在外边，陪哥哥聊天、看星星。
“哥哥，所以之前的雾气不是小泉家……”
“是他们做的。”
江口健看了眼靠在肩膀的妹妹，轻声说道：“雾气是昨天出现，而婠婠提到的海妖是今天中午才到，或许是被山里宝贝吸引，也可能是海妖跟山里那位之前就有宿怨。”
江口婴呆了呆，问道：“可是雾气除了让我们滞留在这儿，也没有造成别的困扰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汤月三山的木魂被婠婠和树妖吞噬，小泉家知道以后，应该会很生气，回头让麻生家调查一下是不是他们做的。”
“嘿嘿，反正是元力主动送上门，关我们什么事呀！”
“说的没错。”
……
东京，步行街。
江口健等人离开两天后，原公园正门忽然聚集了许多民众，大多都是带着四五岁、六七岁的男童女童，由父亲或是母亲送来，祈求圣山可以收留自家可怜的孩子。
乌泱泱的人群滞留在街上，好似在举办盛大的聚会。
远处停在几辆颈部车辆，十多位身穿黑西装的行政人员面色平静，聚在一起边抽烟边低声议论着。
妖精宿舍山门。
麻生林得知消息后，就从上次带婠婠离开的出口赶回来，将这件事告知了源妃奈。
“妃奈小姐，虽然没查到是谁恶意散布消息，但这件事很可能是小泉、源氏或市政放出的消息，说美人峰是霓虹最安全的地方，冬暖夏凉、还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养活好多人，所以那些民众才会把孩子带过来，想要送到宿舍……”
源妃奈嗤笑道：“东京近千万人口，宿舍才能容纳几个人，他们还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小林，感谢你及时送来消息。”
麻生林赶忙摆手道：“不要客气呀，当初是您和健大人救我回来，也是因为宿舍的身份麻生大叔才会受到重用，可以让我和母亲有一个容身之地。
可是，妃奈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的。如果圣山在民众中的口碑崩坏，那以后……”
源妃奈倚在大门面容清冷的倾听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开胳膊接住跑过来的本田凛，慢声说道：“这件事本来就跟宿舍无关，外界的影响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说……我们什么时候需要过民众空白？
即便健大人在宿舍，他也不会放任何人进来，只是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心中恐慌，疑神疑鬼罢了。”
麻生林挠挠头：“恐慌？妃奈小姐，他们空慌什么呀？”
“新城建设意义重大，如果让民众知道是我们设计规划图、提供建造材料，会动摇某些人高高在上的地位……小林，回去通知麻生康纯新城建设会继续执行，但是，如果外边那些人不肯撤离，圣山将会绕过财团和市政，派人直接与把其他城市接触，其他是等健大人回来再决定如何处置。”
“可是妃奈小姐，这样做的话，之前签署的协议……”
“协议？协议是谁签署的。”
“您和三支小姐。”
源妃奈轻笑道：“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也是，他们又进不来宿舍，而且签署的协议也不具备法律效应，最多是君子协定罢了。
麻生林挠挠头，疑惑道：“妃奈小姐，这么简单的事他们怎么会想不明白，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么？”
“施压，或许健大人那边……”
源妃奈垂下眼眸，看向雾气遮绕的台阶，俏丽的面容变得冷冽，“春奈，麻烦准备可供应两个月左右新城建材，这段时间关闭宿舍大门，让大家尽量都待在宿舍。”
“好的。”
待春奈转身离开，源妃奈抱着本田凛坐在台阶，抬起胳膊帮她理了理头发，轻声道：“小林，在健大人回来之前不必再过来了，如果……发生意外，我让整个霓虹陪同圣山一起殉葬吧。”
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陪葬麻生林倒是听懂了。
他压着心中泛起的恐慌，低声回答：“我，我明白了。”
……
七天后。
江口健等人辗转福岛、秋田，收获了两笔还算丰厚的动力源。
送出多位神使的井上千鹤面色沉静，就好似祖先留下的财富，只是路边无踪轻重的小石块。
车队一路北上。
路过平川市，江口健望着车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不由回想起和小狐狸两次回家的情景。
当初还算平静的山林，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离开前，他询问过源妃奈，需不需要将父母、老龟的尸骨迁到宿舍，被她轻声拒绝了。
“小健，你在想什么呀？”
江口健：“西北方向的山林深处，是妃奈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春香呆了呆，趴在他身上探头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山峰还没被绿色掩盖，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雾气缭绕，远远看去显得飘渺而又神秘。
江口健拍拍春香的后背，轻笑道：“你在这儿能看到什么呀，宿舍才是我们的家。”
“噢。”
春香缩回身体，双手捧着脸颊趴在那儿，低声道：“可是，小健为什么都不和我们……”
声音被车辆疾驰的嘈杂声掩盖，但是江口健也能猜到她在说什么，抬起胳膊，目光怜爱地拍拍她的头顶，柔声道：“我需要先处理一些麻烦。”
“……”
天色黄昏。
车队来到大川港。
作为一座小型临海城市，普通民众早已被迁移到内陆城市。
因为通向北海道的隧道已经损坏，即便在冬季、海面也会有各种海妖出没，东京为了和对面岛屿进行联络，这里由警部人员接管，并有数十辆直升飞机用于两地通行。
井上千鹤坐在头车，将车队隐到一座偏僻的别墅，开门下车，等三上秀玉的车子过来，走到车窗前低声说道：“健大人，我们晚上在这儿将就一晚，等明天早上直接联系直升机。”
“好。”
上次黑羽山出现大雾，井上千鹤担心会发生意外，毕竟需要乘坐直升机过海，万一再被对方提前安排，发生坠机掉进海里……
简单吃过晚餐。
三上秀玉安排轮值人员，便带着两位同伴回房休息。
二楼的玻璃窗前，井上千鹤侧坐着望着窗外月色。
江口婴拉着春香坐在沙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江口健拍腿坐在地上研究着腿上的地图，纱莉挤在旁边看不太懂，不时指着上边的标识提出疑问。
“健大人，小泉家和源氏，他们真的会提前安排人手捣乱吗？”井上千鹤侧坐在那儿，圆润的面孔平静中带着几分忧虑。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目的，不出意外的，那天的大雾是小泉家做的手脚。”
江口健侧首看过去，皱起眉头说道：“之前一直认为他们是针对我，不过现在想想，他们也有可能是……不想让你去北海道，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可能，是担心你找到‘神使’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或许有这个可能。”
井上千鹤缓缓摇头，东京周边还好，但是偏远地区或是需要过海的北海道，她无法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之前是井上晏雄掌管财团，一直都是被市政和其他财团当成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初掌家族权利，又因为和江口健走得比较近，自然无法获得市政房门掌握的消息。
井上千鹤轻叹一声，缓缓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沉吟许久方才说道：“虽然距离对岸只有二十多公里，现在也还没到春天，如果乘船的话大概率会被海妖袭击，可是乘坐直升机……”
不管是她，或是江口健出现意外，井上家族都将再无复起的可能性。
井上千鹤沉声说道：“北海道的神使，在一百多年前陷入沉睡时，本就是家族内的神使大人……因为它的特殊性，源氏和小泉家肯定有所记载。”
“特殊？”
“族典记载，山男大人是太大法师的子孙血脉，与井上家初代家老关系亲近，也是因为它，井上家才能在三百多年前撅起。”
江口婴和春香豁然抬头，开口问道：“传说中的太大法师……几百公尺高，力大无穷，可以将富士山当成座椅，在河湾内洗手，连小便都……咳咳咳。”
江口婴咳嗽两声，转头看向江口健，弱弱说道：“哥哥，它最喜欢吃蛤蜊呢，我记得，书里说它吃掉的蛤蜊、鱼骨比富士山还要高。”
“……”
几百尺高也太夸张了？
传说中的巨人跑霓虹来了？
江口健忍不住失笑出声，随即想到……凛醤的天敌，喜欢吃蛤蜊的不是派大星吗？
他朝妹妹摆了摆手，道：“千鹤小姐，既然是亲近井上家的神使，为什么还需要研制药剂？”
“药剂并不是对山男大人使用，在我看来，即便奴役它们……也没有健大人对井上家更有帮助。”
说罢，井上千鹤面色古怪地看了看江口婴，解释道：“哪有那么夸张，婴小姐，所以我才说是太大法师的子孙血脉呀，在元力最充盈的时期，大概有七八米高度，到了山南大人沉睡时大概只有两米出头。
在井上家的族典记载中，山男大人来自于他界，外型如人类无异，却力大无穷，不惧刀枪击打，也不怕……雷击、火烧。”
大娃和三娃的本事么？
江口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看到旁边的纱莉面容呆滞，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儿，笑道：“怎么，又想打架了？”
“唔~”纱莉双臂架在他的膝盖，轻声问道：“千鹤小姐，他界是什么地方？”
“这个……”
井上千鹤走过去，坐在江口健身边，思索了一会儿，不大确信地说：“早年井上家先祖在山中昏迷，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族典中提到，那是一处非常神奇的地方。
丛林中，晨间花朵的露珠比蜜还甜，周围还结有许多酸酸甜甜的果子，只吃一颗就能饱腹，还遇到外形极为俊美的年轻男女，每个人都拥有颜色各异的长发，而且耳朵很是尖锐，与人类差异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