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攸伦的条件
‘这个琼恩，脑子是怎么长得。’
看着不久前刚从西境传来的新剧目《威尼斯商人》，史坦尼斯发出这样的感叹。
看到不远处一脸严肃的艾力斯特，史坦尼斯怜爱地看了一眼正全神贯注观赏戏剧的席琳悄悄转身离开。
“怎么了？”
“陛下。”
艾力斯特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史坦尼斯，他看了一眼之后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琼恩说了，暂时没有公开。”
“让大祭司过来一下。”
“陛下，我已经知道了。”
梅丽珊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
“陛下，我想亲自去一趟。”
“行，我派一百，不，三百个士兵和你一起去。”
经历了弥塞拉的事情，史坦尼斯不敢大意。
“放心吧陛下，我不会有事的。”
“不，至少得带两百人，这是命令。”
梅丽珊卓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争执。
当琼恩将消息传到君临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攸伦返回铁群岛将所有的领主压榨干净之后重新组建了一支六千人的舰队。
虽然船只的数量依旧不过五十，再加上岛上的资源大多都用来给他们赎身，所以士兵的装备十分简陋，甚至一小半士兵只能拿着一柄木矛。
但是这群领主们丝毫不怀疑他们马上就能够将失去的一切加倍的夺回来。
攸伦在一众铁群岛领主的簇拥下，来到了一处海滩，他缓步走向大海直到海水没过他的后腰。
站在攸伦身后的是铁群岛最德高望重的‘淹人’。
他们一共九人，人人都身着灰绿蓝三色长袍，象征对淹神的侍奉，手里拿着的浮木棒则象征着对于战斗的狂热。
简单的来说能够成为淹人的人，都是‘淹死’过两次的人。
他们是铁民文化最忠诚的卫道士，是淹神最虔诚的信徒。
其中两个较为强壮的人走到攸伦身后将手按在攸伦的肩膀上，攸伦慢慢跪了下去，两个‘淹人’把他按进水里。
在海岸的不远处，阿莎，古柏勒，吉蒙德等一众贵族静静地看着受‘淹礼’的攸伦。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就是见不到攸伦像普通人那样因为长时间无法摄入氧气而条件反射一般地挣扎。
忽然，众人脸色一变，远处的水面忽然翻腾了起来，一根根粗壮的触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其中长的有十来米，短得也有五六米。
在这些触手的搅动下，一波接着一波足有一人高的海浪向众人袭来，众人知道，他们的新王是一个能操作这些恐怖怪兽的强大的王！
如果琼恩在这里的话会感觉眼前的场景十分眼熟。
因为这一根根不断拍打海面的触手就好下自己前世在街边见到有些商家故意把气球假人剪一个洞，好让假人有一个挥动肢体的效果。
忽然，那两个按着攸伦肩膀的淹人牧师发现自己按不住攸伦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按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雄健的战马。
看着自顾自站起来的攸伦，其中一个淹人牧师反应过来说道：
“让您的仆人攸伦格雷乔伊如您一般子海中重生！给予他海盐的祝福！给予他坚石的祝福！给予他钢铁的祝福！”
此时攸伦大声道：
“逝者不死！”
一时间几十条触手拍打海面的频率愈发频繁，激起的海浪也更加猛烈，站在海水里的淹人牧师几乎站不稳。
但是这时候他们却十分兴奋，齐齐大声道；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而他们身后的一种贵族则更是狂热：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攸伦，加冕为王。
琼恩这边，除了通知君临之外，也通知了学城。
毕竟学城拥有传递信息速度更快的‘白鸦’，如果是其他人放出的信息，学城可能还需要调查取证。
但是琼恩作为一方公爵，所发出来的警告必然得到重视，所以很快七国伯爵一级的贵族便得到了攸伦能够操控海怪的消息，让他们出行的时候不要选择水路。
而伯爵们则会如同一个个网络基点一样将这个消息在传给更下一级的子爵，男爵。
然而尽管如此，攸伦依旧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打劫了七八十艘商船。
海怪的恐怖在落日之海迅速蔓延开来。
这给沿海的经济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青亭岛。
派克斯特在处理完君临的事情之后率领舰队返回，准备在这天对所有被俘虏的海盗处以死刑。
对于战争中产生的俘虏，除非是被战胜方尊重的对手，可以得到‘砍头’的殊荣，其他的基本都是被吊死。
很明显这群海盗属于后者。
派克斯特作为雷德温家族的族长，同样拥有海边领主们那不太乐观的发量。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领主常见的‘地中海’不同，派克斯特额角的发际线夸张的后移，以至于只留下了中间那一小撮宛如杂草的头发。
前些年发量还可以的时候他的头型像莫西干，但是现在却像一只鸡冠。
“父亲，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话的正是他的大儿子霍拉斯，他之所以选择效忠史坦尼斯是因为史坦尼斯攻占君临之后立马归还了他的两个儿子。
派克斯特看了一眼远处竖起来的一排绞刑架又看了看身后前来围观的上千民众。
正要下令的时候，远处七八百米的地方忽然冒出十几艘挂着黑帆的船只。
船只的黑帆上描绘着黄色的海怪与血红色的眼睛。
不知道那血红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但黄色的海怪可是臭名昭着。
“啊！是铁民。”
“格雷乔伊！听说他能操控海怪。”
微观的平民发出一阵惊呼，原本平静期待着观看绞刑的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
派克斯特啐了一声道：
“呸，这群不知死活的恶棍，快去给我集结军队！”
他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军官大吼。
派克斯特以及一众青亭岛士兵虽然惊讶但是却并不慌张。
如此之远的距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列阵准备。
同时派克斯特也有些疑惑这些被攸伦率领的铁民是不是失心疯了，自己的舰队就停留在附近的港口。
要说之前自己没有回来也就算了，现在看到自己已经带着大军返回居然还如此目中无人？！
更何况这还是在被琼恩暴揍了一顿之后。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集结军队，有派出几艘战舰上前阻拦的时候。
铁群岛的舰队在距离海岸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迟迟不见靠岸。
‘怎么回事？’
站在军阵最前方的派克斯特有些不解，鸡冠一样的头发让海面传来的潮气弄得像是一蓬杂草。
忽然，距离铁群岛舰队最近的两只战船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甚至都没有一个减速的过程。
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捏住了一般。
因此而产生的不小的惯性让船上的水手一个趔趄，不少人直接摔在了甲板上。
‘触礁了吗？’
这是船上水手们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这里的海域那里会有什么礁石，而且就算是触礁了，甲板也没有开裂。
砰砰砰——
船身传来接二连三的巨大晃动，一个水手伸着脑袋向下看，只见一根粗长的触手向他席卷而来。
“啊——”
那名水手被触手卷扬而起，在其他人惊骇不已的目光中扯下水面。
‘那是什么怪物\/东西？’
一众水手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很快一根接着一根的触手便从海底伸了出来，每一条都有六七米长。
水手们为了不被触手抓到，纷纷大叫着退向甲板中央。
黑褐色的粗长触手，不停地抽打着甲板，青亭岛的水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很多人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疯狂的挥舞手里的长剑。
就连船长大副也没有意识到要当他们组织起来，或者说这个时候他们认为就算把人组织起来也没有什么用。
事实上别说是他们，就连岸上的人也惊慌不已，一些胆小的平民哪怕隔着几百米的干岸也害怕的不愿意久留，微观的平民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纷纷跑向自己的家。
“父亲，我们要不要派船去救他们？”
派克斯特摇摇头。
“不，我们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有多少，如果有一百条呢？”
与其他人不一样，本来面如死灰的铁群岛俘虏忽然支棱了起来。
尽管同样被那强大而恐怖的触手惊到，但是看那海怪并没有攻击铁群岛的船只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靠近铁群岛舰队的青亭岛战船发出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惊恐的青亭岛士兵抑制不住颤抖。
只听咔嚓一声，脚下的甲板裂开一个黑漆漆的大裂缝，一个士兵掉了下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仅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战船就被撕扯到解体。
落水的士兵不等呼救，就被一个个的拖进冰冷的海水中。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缠绕在另一条战船上的触手忽然褪去，反应过来的船长组织水手返航。
可是船只却还是一动不动。
岸上的派克斯特知道，铁群岛或者说攸伦是在向自己全方位的展示力量。
被触手撕扯到解体的战船是给自己看得，剩下来的那条船是为了当做筹码。
这时候一艘铁群岛的小型帆船缓缓靠岸，上面走下来一个身着三色长袍的家伙，同时还有一打甲士。
派克斯特正要上前却被自己的儿子拦了下来。
“父亲，太危险了，我去吧。”
“滚开！”
派克斯特如同一只盛怒的公鸡，一把推开霍拉斯就像铁群岛的使者走去。
“你们是攸伦派来的？”
看着那几个淹人牧师，派克斯特扶着剑柄问道。
“区区凡人也敢说铁群岛之王的名讳？！”
派克斯特怒极反笑。
“铁群岛之王？我呸！现在赶紧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就攻入铁群岛把你们都吊死！”
跟在他身后的霍拉斯知道这样容易把天聊死，于是赶忙说道：
“你们想要什么，是要我们放了你们的俘虏吗？”
“仅仅是放了俘虏？”
其中一个淹人牧师嗤笑道：
“伟大的铁群岛之王发出旨意，要求青亭岛重新归于铁群岛的统辖，同时缴纳五十万石的粮食，一千个处女，一千斤熟铁作为之前的补偿，同时青亭岛的舰队也要并入铁群岛舰队！”
“狗娘养的我杀了你！”
派克斯特不认为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和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他拔出雪亮的佩剑，就要上前砍掉这家伙的脑袋。
只是那几个士兵却不是摆设，走上前护住那个淹人牧师。
“雷德温伯爵真是冥顽不化！”
只见他转身向远处挥了挥手，那条被剩下的战船也在几分钟后撕裂崩解。
岛上的士兵有的愤怒，有的恐惧，而平民之间则发生了更大的骚乱，甚至有人因为摔倒而被践踏。
暴怒的派克斯特也回头大吼：
“吊死他们！”
本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的铁群岛俘虏傻了眼，脖子上的绳索紧绷，双脚离地的过程中颈椎就被拉断。
那个淹人牧师脸色一沉：
“青亭岛就等着覆灭吧！”
说罢一群人跳上船，逃也似的离开了。
铁群岛的舰队离开后的一个月内，雷德温海峡沿岸，盾牌列岛，剀切半岛，佛罗伦家族，海怪角，磐石海岸处处都有攸伦的海怪活动的踪迹。
甚至这些海怪们还被散播了一个可怕的名字——深渊死神。
对标的正是当年征服者伊耿的龙，黑死神。
在这一个月里，落日之海沿岸的海上船只损失惨重。
对于海上的商人以及船长们来说，自己的船每多空置一天，或者说船上的货物每多滞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损失。
琼恩作为现代人，自然知道信心对于经济的巨大作用。
所以他一口气拿出五十万金龙，通过入股的方式用来缓解中小商人们的燃眉之急。
琼恩不知道他的行为在这群小商人们眼里简直无异于再生父母。
七国毕竟还是以农业为主，所以维斯特洛的领主对于商人们的态度几乎都是杀鸡取卵。
而琼恩居然出手拯救他们，尽管并不是免费的但也足以让他们感动不已。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群商人对于琼恩还有大用，如果任由他们的船队散货，以后重新组织起来就太麻烦了。
“克洛伦学士，立马向落日之海沿岸的领主们发出消息，邀请他们前来凯岩城共同商议应对铁群岛的海怪和舰队。”
“遵命，大人。”
时至今日，克洛伦尽管已经完全收起了对琼恩的轻视，但还是不认为琼恩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海怪太强大了，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核潜艇’。
他想不到任何手段可以对付攸伦的海怪，大多数人此时都被海怪带来的阴影所笼罩。
‘难道以后就要活在铁群岛的恐怖之下了吗？’
此时小半个维斯特洛都陷入到了绝望和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