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琼恩的命价
陪伴史坦尼斯的是席沃斯父子以及艾利斯特。
尽管之前佛罗伦家族做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没有科举的时代，人才是一种很缺乏的东西。
尤其是能够让自己信任的人，就更是稀缺。
与史坦尼斯见面之后，纳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当然仅仅是出于礼节，他不认为铁王座的地位在铁金库之上。
当年铸就铁王座的伊耿靠着巨龙统御七国，而铁金库靠着财富掌握世界。
同样的，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那些商人的谄媚和惶恐，乍一看还真像是某个国家派来的使者。
看了一眼史坦尼斯身上绘制着雄鹿的蓝色衣袍，纳霍欠身行礼道：
“史坦尼斯陛下，您的威名已经跨国狭海，让整个自由城邦所熟知。”
史坦尼斯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深邃的蓝眼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道：
“七国刚刚经历战乱不久，各项公务繁忙，使者阁下还是长话短说吧。”
纳霍知道史坦尼斯不想见自己，可是这种事情必须早点说。
毕竟优质客户和劣质客户的区别就在于还款能力上。
铁金库之所以敢满世界借贷，除了他们庞大的财力之外，靠的就是他们这些能言巧辩的接洽人。
“陛下，之前铁王座向铁金库总共借贷了一百七十万金龙，这些年加上利息，本息共计两百四十余万金龙，
这次主要是想和陛下商议一下还款日期以及还款金额。”
“使者阁下，七国刚刚经历过战乱，积累的财富实在是有限，所以我们想要冻结贷款。”
说话的正是席沃斯，他所谓的冻结贷款就是截止到目前一共欠了多少钱就算多少钱，暂时不能还钱，也不想欠你更多的钱。
当然这属于坐地起价，任何一个借款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大人说笑了，贷款就像高山上滚落的雪球，利息就是山坡上的积雪，哪里能说停就停呢？我的一件事就算铁王座暂时无法全额偿还，也请尽可能多偿还一些，这样可以减少因为利息的增加而对财政产生的不必要的负担。”
纳霍顿了顿说道：
“我想铁王座可以先偿还一半，您看如何？”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明明是为自己谋利益，却硬要说成为你好。
不过在座的都是人精，这点小伎俩根本没有用。
而且纳霍一开口就要求偿还一半，这压根就无法接受，这两年来史坦尼斯的国库里连五十万金龙都没能积攒下来，这还是在不久前收过税之后的数字。
今年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到了明剩下二十万金龙就该谢天谢地了。
所以更别说一百二十万金龙了，两万金龙拿出来都有些肉疼。
“使者阁下，现在七大王国到处都需要钱，如果我们将手里的钱全部用来还款的话，明年的税收可能会不太理想，到时候岂不是更加还不上，这个还款数字我们无法接受。”
坐在主座上的史坦尼斯依旧不发话，而是由艾利斯特进一步交涉。
于是双方开始‘讨价还价’，而这个过程主要是由席沃斯在进行‘输出’、
他一路将一百二十万金龙杀到了七十万金龙，可这个数字依旧超过铁王座的能力。
当席沃斯将还款数额进一步调低，想要压到三十万以下的时候，纳霍忽然发话：
“三十万金龙有的时候可能连平叛的军费也不够呢。”
话音一落，史坦尼斯的眼眸中释放出寒意。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知道铁王座对于各个国王以及领主们的‘催债’手段就是通过资助叛乱迫使他们还款。
一旦叛乱者成功上位，那叛乱者不仅要还铁金库资助他的钱，也要还他的‘前任’的欠款。
可谓是十分霸道。
史坦尼斯尽管愤怒，但也不是那种认不清时务的人，他开口用着平淡的语气问道：
“在自由城邦的确是这样，好在七国目前没有这样的隐患，不知使者阁下听说过铁群岛叛乱吗？如果连海怪都在铁王座前臣服，想必没什么人敢动这样的心思。”
纳霍的脸色微微抽动，意识到七国的‘国情’不太一样。
铁金库作为一个商业化组织，消息网自然是密集而庞大。
之前琼恩与攸伦决战，就有铁金库的人在观战。
作为那场战争的主角，琼恩自然也被铁金库的专业团队翻来覆去的分析。
他们甚至跑到临冬城暗中大厅，而在铁金库的情报分析机构中，甚至有一堆关于琼恩生母的分析。
其中甚至有一条已经猜到了琼恩是莱安娜的孩子，只是他们认为可靠程度不高，所以就弃置了。
不过这些种种都掩盖不了琼恩那辉煌的战绩。
他们研究过琼恩参与的每一场战争，四个字总结就是‘不可思议’难以复刻。
他们甚至列出了一个公式，琼恩带领的一千人完全可以击败其他人带领的四千到一万人。
甚至他们还咨询过无面人琼恩的‘命价’，得出来的结论是他至少值七百万金龙或者十枚龙蛋。
这主要考虑到琼恩自身的政治价值，以及他几乎没有遇见过敌手的个人武艺。
而且琼恩还和北境领主是兄弟，罗柏自己也是一个军事奇才，这一点就进一步抬高了他的价值。
当然根据他们的判断，史坦尼斯也不是什么庸才，当初劳勃执政时期，铁群岛也发生过一次叛乱。
要不是史坦尼斯击败了铁群岛的舰队，后面劳勃登陆铁群岛也不会那么顺利。
也就是说现在的维斯特洛虽然穷得叮当响，但是能打的人却有一堆，属于又穷又横的类型。
意识到‘杀手锏’无法使用的纳霍赶忙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恭敬一些。
“陛下所言极是，七国人民在陛下的治理下，生活幸福安宁，自然不会发生什么叛乱。”
最终在此经过商议，史坦尼斯与他们约定利息继续计算，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会还大约五十万金龙。
至于这些钱从哪里来，到时候再说吧......
先民拳峰。
自由民大营。
大批的黑曜石武器从黑城堡运往自由民的营地。
野人的武器大都是石质或者骨质，而黑曜石武器的硬度要远远超过这些质地的武器。
所以当一车又一车的黑曜石长矛，战俘和箭头拉到野人的营地时，立马就成了抢手货。
托蒙德和叮当衫因为一柄漂亮的黑曜石战斧起了冲突。
“这是我先看见的。”
“可这是我先拿到手里的。”
两个人全都死死握着黑曜石战斧的手柄互不相让，在他们的抢夺中，黑曜石战斧微微抖动，可见二人都十分想要这柄战斧。
“既然你们都不想让，那干脆去找琼恩殿下咯。”
一旁的犸哈比划着新拿到的黑曜石匕首开口道。
在这段时间里，琼恩不仅是给自由民们治病，也兼顾给他们断官司。
相比其他野人，他的口才和逻辑要好得多，通常都能够给出公正的判决。
就连曼斯也找不出来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于是两人便前往了琼恩的帐篷，正在一旁数着箭头的耶格蕊特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守夜人为什么会有这多的黑曜石武器。
自己明明才把这个发现告诉他没两天才对。
忽然见到托蒙德和叮当衫似乎是要去找琼恩，于是便也跟了上去。
她很喜欢看琼恩给自由民断官司，也想看看琼恩这次会如何处理。
“不好意思，托蒙德阁下，骸骨之王阁下，殿下不在这里。”
“那他去了哪里？”
托蒙德开口问道。
“殿下和曼斯陛下在一起。”
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前往曼斯的住处。
“尸体累成的高塔？”
一旁的梅丽珊卓也紧紧盯着曼斯，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对，他们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把一百多人通通转化成了异鬼，以前他们只能通过接触才能够把活人变成异鬼。”
梅丽珊卓和琼恩都若有所思地沉吟，二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猜测到了，异鬼之所以有这般威能，大概率还是因为那恐怖高塔的原因。
“曼斯，我得和你说一件事情。”
琼恩盯着曼斯那棕黑色瞳孔中的蓝色光点开口道。
“大祭司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寒神的气息。”
“寒神？”
琼恩点点头道：
“对，换句话说你也很有可能会变成尸鬼。”
而让琼恩和梅丽珊卓都感到意外的是，曼斯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而是笑了笑道：
“看来以后和白鬼打仗我得先吞一颗黑曜石了。”
“琼恩，到时候我就把这塞外之王的位置，连同那些自由民通通交给你，对了还有我的妻子，希望你能更替我照顾好她。”
“等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就要变成异鬼了，请立刻杀死我。”
曼斯的豁达引得琼恩钦佩，梅丽珊卓的的眼中也闪过赞赏之色。
“曼斯，大祭司说了，你身上之所以有寒神的气息是因为身上沾染到了什么东西，也许可以帮你取出来，只是，这可能会惊动那些异鬼。”
说着琼恩看了一眼梅丽珊卓，然后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如果没有什么必要你要尽量减少走动，然后我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的将自由民运到黑城堡去。”
他们都知道，异鬼绝对不会对野人的大营进行监视，尽管曼斯已经派出来易形者对大营周围进行查探。
但是如果野人忽然全部撤离的话一定会引得异鬼的追击。
所以他们很快便商定了计划，将自由民分批次转移，然后在面对先民拳方，也就是异鬼‘前沿阵地’的方向修筑营垒。
忽然马洛斯进入帐篷向琼恩汇报：
“大人，我们的人来送武器了。”
“嗯。”琼恩答应了一声回头对曼斯说道：
“让一部分老弱先离开吧。”
就在众人刚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到托蒙德与叮当衫大眼瞪小眼地跑了过来。
正所谓身大力不亏，托蒙德宛如狗熊一样的宽厚身躯几乎是拖着叮当衫在前进。
两人迎面撞上了琼恩和曼斯。
见到两人这个样子，曼斯也有些头疼，他们二人的关系一向不好。
“琼恩殿下，他抢了我的战斧！”
“什么你的战斧，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后面的耶格蕊特也赶忙跟了上来，这种两个自由人头领抢夺同一件东西的事情时常发生。
他很想看看琼恩到底会怎么处理。
一旁的曼斯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只见琼恩伸出手来，托蒙德乖乖地将战斧递到琼恩的手里。
琼恩拿起战斧掂量了一下，在其他人惊诧的目光中将战斧扔向了进三百米远的一处枯木。
黑曜石战斧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像是一发炮弹一样集中了枯树的树干。
枯树的树干像是炸开一样被从中间竖着劈成了两半。
众人震撼于琼恩的臂力，但是又不知道他是什么的用意。
琼恩回头冷冷地看着二人，托蒙德和叮当衫精神一震，感觉后脑发凉。
“守夜人带来了起码五百把战斧，你们却因为这么一个劳什子发生争执，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以后要是再用这种小事情来打搅曼斯，就等着挨军棍吧！”
说完便大步离开，而曼斯也豁然开朗。
拥有那么多人的积淀下来的智慧，琼恩当然明白所谓的道德和法条建立的基础都是生产力水平。
之前自由民只见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他们的物资贫瘠导致的。
现在自己手下两个统领居然因为区区一把小小的战斧而撕破脸皮，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迹象。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不是什么该有的举动。
托蒙德和叮当衫而非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悻悻然返回了分发武器的地方准备重新挑一把。
先一步和曼斯来到守夜人车队的琼恩远远的就看见班扬的身影。
就当琼恩准备和班扬交流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时，一个自由民斥候忽然跑过来在曼斯的耳边低声耳语。
听完之后曼斯眉头紧蹙地看着琼恩说道：
“琼恩，异鬼的使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