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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着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两人落下的目光却依旧透着几抹冰寒,嗓音微哑冲着两人威胁道:“再不滚,我不介意再赏你们几棍子。”

说着又微微扬起手中棍子,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两人也顾不得疼痛直接便跳了起来,抱着供台前的孩子,落荒而逃。

破庙再度恢复了宁静,听着庙外动静渐远,早已强弩之末的萧意眠整个身子倏然晃了晃。

额间烫意染着浓重的眩晕感不断袭来,木棍杵着地面尽力保持着平衡,可却没有什么用处,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入干草堆中不省人事。

恍惚间她好像又梦到了十二岁那一年的一场旧事。

那是一个上元节夜,府苑明火亮堂,本该热闹非凡却映着满院尸首四溢,血色淌出一条蜿蜒细流,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剑影明晃,利落取人性命。

男人半跪于地一身素裳,沁着斑驳血污,明明早已不敌,却依旧固执的拦着眼前众人,只为拖得一星半点时间。

可孤身一人终究难敌数人,一口鲜血挥洒落下,男人低头看着贯穿胸膛的长剑,无力倒下,气息消没,目光却依旧凝望着那树影遮掩的长廊,不肯瞑目。

几具残破尸首高悬于府门之上,孤月映着满地血红,妇人带着侍女踉跄来到门前,还未迈出门槛半步,身后一只箭羽裹着寒光冷冽袭来,妇人扭头还未反应过来,侍女便已经挡看上前。

血色挥洒落在脸上,怔色在眼眸中无限放大,看着侍女倒下的身影,妇人强压下心头悲怆,咬牙扭头继续往街道上逃去。

血色渲染在素色的灯笼上,寒风轻轻吹动,光影昏惑落下,妇人终究还是没能彻底逃离,身影单薄缓缓倒下,血色在地面上蔓延铺开,微睁的眼眸投向那树影垂落的街巷,嘴角噙着一抹极浅温蔼。

而不远处的阴暗巷道里,十二岁的萧意眠与兄长蜷缩在阴影里,目光惊恐的望着那些黑衣人,不敢弄出一星半点的声响,生怕将人引了过来。

那些黑衣人并未久留,确认完整个太尉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为首的黑衣人对着一旁的两名衣衫破烂的乞丐吩咐几句后,便带着人悉数离开了。

见那些人离去,缩在幽巷的兄妹两扒着巷口小心翼翼瞧着,目光依旧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并不确定那些人是否真的走远。

而那些黑衣人走后,留下的那两名乞丐这才不紧不慢的摸到府门前,看着满地尸首两人非但没有害怕,点了一把火后,还满脸嬉笑的将尸体身上的金银饰品取了下来,直到火势彻底汹涌起来,两人才意犹未尽的从太尉府出来。

路过街边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妇人,两人也不忘将她拖拽到府门口,恶劣的她身上的首饰华贵衣衫一扫而空。

看着那一幕幕,兄妹两却不能上前,只能任由着妇人的尸身被人作践,看着火势吞没掉你血染遍地的太尉府。

萧意眠扶着身侧颓圮青墙,身形虚晃整个人颓然跌坐在地上,杏眸无神垂下一滴清泪,望着那墙边探出的一截枯枝。

双手紧紧拽着衣裙,脑海中浮现着阿娘身死时的一幕幕,细密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久久缓不过来,嗓音轻若飘絮喃喃道:

“阿兄,你说如果我没有让娘亲瞧见,是不是娘亲就能够活下来,都怪我害了娘亲,都怪我......”

瞧着小妹这般模样,萧禹泽眼眸中闪过几分悲怆,抬手落在她的肩头,嗓音依旧温润如风,却隐隐透着几分支离破碎的无力,

“此事不怪你,你莫要胡思乱想,刚刚那般情况就算没有婖婖,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娘亲。”

先前那般情况无论是瞧没瞧见,娘亲都势必脱不了身,怪只怪这群人太过于毒辣,势要至他们一家于死地!

光影落在萧白商眉眼间,无神散去些许,抬眸看着兄长,唇瓣拨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漫天的火势也成功吸引来临街人们的注意,听着那嘈杂的动响,两人神色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顾不得心中悲怆,便仓惶离开了此处。

彩灯高悬,烟火绚丽伴随着滚滚浓烟点亮于天际,轰隆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青烟氤氲升腾空中,素纱层层堆叠朦胧着床榻上那单薄身影。

修长睫羽微颤,衔着疏光映入眼眸,头顶曼丽的轻纱轻晃,带她从那场悲凉梦中回神。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景象,整个人猛的从床榻上坐起,双手紧紧攥着被褥,唇瓣泛白微微抖动着,眼中神色尽是一片寒霜。

那两人竟趁着她昏迷之际,将她卖入了此处!

临音阁,这北境之地最有名的勾栏瓦肆,也是梦中那些山匪将她献给那世家公子,险些丧命的地方。

没想到她成功从那些山匪手中逃了,却兜兜转转又被那两人卖入这临音阁。

她终究还是没有逃掉命运的掌控。

漂亮的眼眸蒙上几许黯然,泪水滴落浸湿了被褥,嘴角噙着一丝苦意,本以为老天让她梦见半生种种是警醒,可如今发生的一切却让她愈发看不明白了。

既然给她脱离命运的希望,又为何要让她受困于命运之中,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陷入原定的结局无法抽身。

心底涌上浓烈的不甘,她不甘,明明早已知晓了一切,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蹈覆辙,却无济于事。

可她这个人自小便倔犟,天命越是如此,她便越不认命。

抹掉眼角泪痕,萧意眠查看了一眼自身情况,衣裙依旧是她昏迷前的那一身月白衣裙,只是身上带着首饰被摸走,只剩下三枚被她藏起来玉佩。

将玉佩重新塞进衣袖,萧意眠起身便朝着门口走去,轻轻拉开一丝缝隙,打量着外面。

如今应当正值晌午,楼里没有经营,显得格外静谧,拉开门,蹑手蹑脚朝外跑去。

梦中她在此处待了三日,对此处地形还算熟悉,而且梦中她无意在后院发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狗洞。

只是梦中的她还未来得及从哪里逃出去,便被山匪献给了那世家公子折磨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