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赶紧分析蓝色巨人的信仰问题…”
他话说到这里，Eto作战中心的视频助理们，就已经猜到了他要做的事情。
冒充神明，不但可以聚拢中立势力，还可以，或者说，更应该用来直接打击敌人的信念。
然而，道理虽然好懂，但在面对外位面敌人的时候，有些分析结果就未免太过害人听闻了。
“他们并没有传统意义上对神或宗教的信仰，但所有人的意志都服从于一个叫红魔方的中心电脑！这个中心电脑不但扮演着行政元首的角色，而且还在每一个人的精神层面都拥有极高的影响力。其隶属关系，就像是我们和Eto那样！”
听到这话，唐宁不禁看了申玉菲一眼！
他们也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主！
三体人是靠着悲惨的经历建立同情，又靠着高技术建立威信的。
但这个过程当中，同情只对拯救派有较大的影响。
可以推断的是，那个所谓的中心电脑，无论是何等怪异的高科技产物，它也是靠这个逻辑在这个未来人类的社会当中占据中心地位的。
这意味着三体人即将和另外一个自己作战，而失败的代价，就是失去各自的使徒。
唐宁赶紧问：“他们的技术能力超过你们了吗？”
“没有，他们甚至还没有掌握强相互作用力！”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唐宁彻底安心了。
这个所谓的中心电脑，恐怕比末日之战当中的那两千艘战舰高级不了多少。
“那我们就冒充它好了！”
但智子却回答说：“不行，中心电脑的连接端口遍布他们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联系到它，只要他们稍加求证，我们就必然会被拆穿！”
“那该怎么办？”
唐宁知道，三体人是个不会撒谎的种族，因为撒谎对文明当中的个体来说，是件影响交流效率的事情。
让他们冒充神明，就已经是件随时都有可能穿帮的事情了，要是在对方可以求证的情况之下这么做，那失败肯定是必然的。
所以，他现在稍微有些着急了。
不过三体人自有他们的特色。
撒谎确实不是他们擅长的，但他们掌握着基础物理学的巨大优势，拿核子物理去对付弓箭长矛，要是这还没有办法，那只能证明他们和唐宁一样不了解自己的技术。
唐宁终究是个地球人，不了解是正常的。可他们是与这些技术一起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办法？
“我们可以直接黑进去！”
“什么？”唐宁一惊，“你是说，直接黑进中心电脑吗？”
“那不可能吧。”旁边有位计算机专家说道，“从您传回的数据来看，那个中心电脑是台光量子计算机，而且拥有生物电脑的构成部分，光是如此复杂的构成，就意味着大量而且更复杂的底层程序。像这样的电脑……”
“我能搞定！”智子坚定地说。
“可是……”另一位天文学家说，“根据您传回来的情报，这台中心电脑的主服务器好像在6500光年之外，就算智子可以用光速飞行，那也需要6500年……”
“我说了，他们有量子通信技术。我可以依托这个网络从终端发起攻击”
“可是……”刚才那名计算机专家说道，“终端在服务器面前，光是物理链路上就存在着巨大劣势，网络资源方面更是不能相提并论！这对于您攻克防火墙来说是很不利的！”
“我知道！但你们就不想一下，未来人类是如何在那么大的范围里活动的吗？”
唐宁双眉一紧：“你是说，他们掌握了空间跳跃技术？”
“是的，您用来拯救我们的技术，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
这话虽然是带着感谢意味说出的，但唐宁还是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
如果三体人通过时空跳跃技术逃离三体行星的话，那么只要他们不说自己去哪儿，唐宁就无法再使用黑暗森林威慑了。
而且如果他们一直在太空当中漫游的话，以舰队这种相对行星来说典型的小目标姿态，恐怕承受的危险就会更少了。
一旦他们有恃无恐， Eto就会在他们的命令之下将自己诛杀。
别看三体人现在还感谢着自己，等战略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刻，这种姿态就会立刻转变。
唐宁可不会让那一刻到来！
好在，那一刻并不会立即到来。情报解读和掌握工艺是两回事儿，即便是三体人，在一种显然没有掌握的技术面前，花费时间去学习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唐宁随口问了一句：“要掌握这种技术的话，你需要多久！”
“以现有的技术发展速度，大概需要一千年！”
这话唐宁没有全信，因为三体人在接受地球文艺作品之后，出现了明显的技术爆炸——这会极大的缩短他们的科研耗时。
所以他又补了一刀：“还有什么其他的困难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立即的回答。
就在Eto成员们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唐宁最期盼的一种景象出现了。
一个智子突然低维展开，其形成的光球上出现了许多字幕。
“没有其他困难…”
“他胡说，困难还是很多的。这种技术需要大量的资源消耗，其中有些种类在三体行星上根本没有！得到其他的星系去开采！”
“主人，不瞒你说，光是这巨大的消耗，把整个三体行星全搭进去都不够…只是有人已经注意到，这种技术是可以进行优化的，那个中心电脑的设计实在是太过粗糙了……”
这段字幕非常冗长，但是唐宁只扫了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因为那群不会撒谎的三体人竟然直接叫出了对他的称呼。
而在场还有很多Eto在看着。
“关掉球体，把信息发到我的电脑上！”唐宁命令道，但立刻又意识到不妥，隧更改道，“不，直接绣在我视网膜上！”
几个蠢蠢欲动的家伙不得不停止了动作，其余的人当中，也有好几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唐宁。
好在唐宁关闭光球的速度够快，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三体人的内部也显然出现了意见分歧。其中甚至出现了撒谎的迹象，这显然是他们从地球文化当中领悟到的。
不过好在，掌握了这一技巧，又想要用在唐宁身上的人终究是少数，所以他的图谋很快就被戳穿了。
显然，坚持不说谎这一种族传统的三体人还是很多的。这无意当中帮助到了唐宁。
然而，随着双方交流的不断加深，肯定会有更多人把摆脱灰色的希望放到这方面。也就是说，唐宁在未来面临的类似威胁只会更多。
况且，第三条字幕所涉及的事情也很让人担忧。
三体人可是研究出过曲率驱动的，而这种技术可以折叠空间，既然空间都可以折叠的，那么跳跃起来应该也不难。
所以这种优化，很有可能也会增大他们摆脱威慑的希望。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因为唐宁还需要面对更直接的威胁。几个Eto成员的小动作，刚才也被唐宁看在了眼里。
他必须采取措施，稳住这几个蠢货的情绪。
于是他强装淡定地说道：“这个话题有些跑偏了，我们还是回归主题，商量一下如何控制住那台中心电脑好了！”
“哦对！”申玉菲和刚才那位计算机专家都是降拯救派的，而在智子与唐宁的对话当中，唐宁的意图似乎也和他们拯救派不谋而合。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站到了唐宁这一边。
在听说他有意转换话题的时候，这群人便一起应声，七嘴八舌地重新开始讨论起来，有个年轻人更是高声接上了智子的未尽之语，“既然他们拥有时空跳跃技术，那么只需要让智子混进他们的星际飞船，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前往主服务器了……”
“没错！”有个降临派竟然也站了起来，他指着画面说，“伊文斯的目的地，好像就在主服务器附近！”
唐宁一喜，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