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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压得人心郁闷,透不过气来,像是一条影子,压在身上,时不时飘出来桂花的香。

十月间,桂花又开了一次,影子抓得人脖子疼,像一条黑绳子一样散发出焦炭的气味,让人心情很烦闷,想不出个道理,讲不出个道理,明白与不明白,似乎没有中间地带,就像桂花的香一样,香与不香,存在与不存在,就像音符与音符,台阶与台阶一样,有时又像一把刺人的刀,刺进去,鲜血直流反倒可以活个痛快,感受到生命的感觉。

我晒干了被子,从昨天就开始洗了,不管下雨天还是晴天我都会把衣服挂到绳子上,弹一弹的影子,挂在树梢上,和线一起挂着,花开花落有时是个定数一样,张开嘴,吮吸起一阵一阵的花香,记得那年一个秋天,冷风已经到来了,晴朗的太阳把门都晒得有些温和,可是一出门还是有些寒冷,就在那时洗衣服,晒衣服,平常也不平常的,可怕的是,往些年的一些记忆都已经快不见了,父亲的身材是高大还是瘦小都快分不清了,自己活了多少个年头也都快忘却了,只是有一些简单的印象不断的在脑海里来回的跳,反复的播放着同一个片段一样的。活在人间就像白活了一样。

院子里的桂花还没落,花的香气会把衣服都熏香的。桂花从小在我的记忆力就是黄嫩的,很小,但是奇香无比,我准备把新的衣服凉到院子里,让它们好好的陪着这颗桂树。

还不知道怎样写下去的时候,一个黑影子爬过矮墙,跳到槐树的影子下了。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准备到前面看看,我遇到什么事情总会想上前看个究竟。

近前,一条已经发黑的绳子,甩来像影“”子一样“这,哪来的?”心里想了一句。前院的桂花香蒙上了一层厚厚风。黑黑的星星发不出一点光了。光亮透过门缝找到我的身影,影子斜斜的,散散的几个重影,屋里的灯泛黄,像年久失修的土坯房一样,泛着潮气,顶着人的鼻子,往里走,已经是一片废墟。

一个瞬间,绳子动了,不像被风刮的,树叶没落,心里开始起疑了,有点毛毛的感觉,说不上从小时的胆子小,只是一种生存的本能的紧张,还是继续仔细一看,不像是条绳子了,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了,只是黑细的头摇来摇去,摇在头上,一时间看呆了,还在心里猜测,动了一下,沙沙沙的声响,又不像是树叶的摇动。今天很奇怪,一天都没有出来太阳,到了晚上桂树一动不动的,枝干的影子就像是一片黢黑的棺材,月亮也只剩下一个牙,很快,黑得就像煤块一样。这一时一阵风才缓缓吹过来,心里平静了一点,刚一平静又是一阵发毛,说不清,道不明的,干脆直接回屋睡觉去。啥也不想最好,等明天醒来又是可以出太阳的一天了。

只要有太阳就还有希望,从小家里很穷,不知道世间的模样,父母也都是早出晚归的,说不上几句话,就已经离家老远了,邻居,亲戚,没有一个不是这样,就连花儿,鸟儿也都只是转瞬即逝,父母死的那一天亲戚没有一个过来,下雨的天,就像下着血,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想哭,但是没有感情,学着上坟时的其他家人,努力在眼里挤泪,眼睛疼的很,还是没有泪,有时我还真想找上一根绳子,把自己挂在上面,看看会不会有人发现我,父母是怎么死的,我不记得了,那天我躲在桂树下发呆,一个黑东西跑过来,又瘦又长的,看不清,从地下的影子旁边直遁入堂屋,父母不叫不喊的,血也没流就一命呜呼了。可惜,这最后一点太阳也不复存在。零散的回忆塞不进脑子里,来回思考了好久,发了好一会的呆,从自己现在,想到为什么活着,又想到自己的悲伤画面,时喜时怒的,不知道是时怎样想。

还不知何时,一阵风飘过,飘到桂花上,一下子脆弱了的桂花流下泪来,我思绪起来,有时我被人威胁,时常都是这样,排挤,称不上,只是会思虑很多,在大晚上地望着黑夜地人,算得上是一个弱小自卑的人,说不出来什么道理,只是从小到大都这样,有时他人一句脏话就会让你伤心好多天,自卑的感觉绕在心头,无法自拔。很想痛苦一场,但是找不出哭的理由,也许心早已经死了,被吃掉了,也许和一具尸体已无分别了,自挂东南枝未尝不可,至少现在可以为临死之前大哭一场。不是害怕,也绝非害怕,甚至也无半点恐怖的成分,只是一遍一遍的思索,思索来思索去,想不明白,但是忽然又感觉自己地想法疼死过于伤感,干脆不想了,

湿漉漉的风刮过来,血一样的,让人恶心。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把我拖走了,我想喊,喊不出来,一把明晃晃的斧子砍了过来,我还没感到疼,头上就透着寒气过来,说不上疼,只是发懵,我还有意识,已经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钻心一样,针扎一样,说不清,道不明,我还是挣扎了几下的,把血抹在那个的身上,就这么死了,临死前的一片窒息感,其实看到的和今晚的天空也没什么两样。活着,死了,也差不多,只是多一口气和少一口气的区别而已。对于死亡的大无畏不如说是无所谓,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父母也早已经不在了,世间还有谁曾记得我呢?

死后的意识已经没有了,是谁杀的我,看不清,也不想看,就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吧,已经不感觉悲伤了,只是还不知道怎样,飘荡在桂底下,来回两趟,不记得什么时候,也看不清天了。死后,没有人会发现我,就像影子一样,触摸不到,感知不到,黑暗中全是影子,但是看不到,全是黑的,画面也已经无所谓了。

写也写不下去了,不会再有剧情的,别再认为会有一个可怕的女鬼穿着红衣服,冷冰冰的在窗户前站着,月光洒下来,直愣愣的,风一吹,头发乱舞,显出恐怖狰狞的面庞。这只是你惧怕死亡的一种心理,死又何妨?活是一辈子,同样死也是一辈子,恐怖吗?感觉不出来的。

别再想看到有什么剧情会让你害怕了,不会的,不会有的,有的只是我的一具尸体,还暖乎乎的,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没有恐怖的黑色的东西,一切都不存在,我同样也不存在。因为死无所谓,干脆鬼也不存在好了。恐怖吗?感觉不出来的。

衣服还在绳子上挂着,似乎要被风吹掉了。我是谁?没人知道,也不需要人知道,就像衣服一样,被风从东吹到西,从南吹到北,就像一个幽灵,到处无目的的漫游,整日无所事事。小时的记忆像是被抹掉了一样,跟随着风一起刮平了遥远的原野一样。想不起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谁,身份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就像失去了记忆一样,尽管我从来都没有得过失忆症这样的一种病,可是还是有时会失去某段记忆,好像是很重要的记忆,父母的模样在我记忆里,已经成了一堆味道和一个个立体的模块组成,扭曲变形了。

多年以后,当人们再一次的发现了已经成了一句尸骨的我,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