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爵士大法官
“madam？”
‘郭芙’温宝儿惊讶的看向梁小柔。
“我想起来了！”
警员阿贤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拍着脑袋叫道：“当初madam第一次带我们出去调查，遇到的就是灭门案。
我们都在屋内调查，而madam则一个人上了楼顶，利用绳索，从楼上一层层往下跳，搜查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副飒爽英姿，但凡看到的人都很难忘记！”
“madam，你好厉害！”
‘郭芙’温宝儿一听，立刻用崇拜的大眼睛看着梁小柔。
“当时也是门窗上有脚印，我怀疑有人用绳索攀岩这种方式从窗户进出进行行凶。”
梁小柔点点头：“可儿，去找攀岩绳索设备，我再去楼外看看有没有线索。”
“不用了。”
杨旭打断道：“凶手不是从楼上直接吊下绳索下来翻窗进入，而是从对面大楼吊下，然后荡过来的。”
说着，指着对面大楼墙壁微不可查的一排脚印。
“的确是这样。”
梁小柔仔细盯着对面墙壁看了一会，颔首认可了这个说法：“以这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荡过来有一定难度，但并不是做不到。”
“咦。”
‘郭芙’温宝儿顺着杨旭和梁小柔的提醒，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既然凶手有攀岩的绳索，可以从楼上吊下来翻窗而入，为什么不直接上这栋楼的楼顶，然后垂直下落，很轻松就能从窗户进入？
而非要那么麻烦，从对面大楼吊下来，然后荡过来呢？
这荡过来可不容易受力啊，需要用力蹬墙壁，还要考虑绳索往回的拉扯力。”
“因为凶手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谋杀。”
杨旭解释道：“这栋楼一旦案发，必然会被警方详细调查，凶手如果背着绳索上楼，万一被人发现，就会很容易被指认出来。
而从对面大楼进入楼顶，由于并不是直接出事的大楼，警方不见得会过来调查。
所以即便上楼过程中被人不小心看见，事后看见的人不在意，警方又不过来问，自然就直接忽略，大大降低他暴露的可能性。”
“这个凶手这么狡猾！”
‘郭芙’温宝儿惊讶道：“这么有备而来！”
“可儿，阿信，你们去对面大楼一家家走访，看看这几天晚上有没有遇见过陌生人上楼，或者异常的事情。”
梁小柔立刻吩咐道。
光天化日之下玩攀绳跳跃，不仅两栋楼所有住户都有可能从窗户看到，就是楼下经过的路人，一抬头也能看到，暴露风险太大，所以只会是晚上。
“yes，madam！”
女警可儿和警员阿信立刻离开，去对面大楼一家家走访了。
警察办案，其实没有那么多高智商推理，直接一言而定指出凶手是谁，更多的还是靠人力一点点走访谈话，然后才能获得线索和证据。
大案要案，动用更多警力，就是在缩短这个获取线索、追查线索的时间，加速破案。
当然有些港片中，有些重案组甚至一出动，就是几百上千人，乌央乌央的跟在总督察身后，太过夸张。
人太多，光是管理都管不过来，哪有什么精力去查案啊。
而且人多眼杂，很可能就有内鬼，暴露调查的信息，给后续的调查造成麻烦，然后就什么证据都消失了，调查不了了之。
当然为了震慑社团，还是很有必要的。
“死者的奶奶呢？”
杨旭问道。
“被巡警带去一边安慰去了。”
警长立刻说道：“需要我让人带她过来吗？”
“不用了，我们过去吧。”
杨旭摇头。
在警长的带路下，众人见到了在楼下巡警陪同正在悲伤哭泣的严婆婆。
“阿sir们，各位madam，我孙女若丽是绝对不会自杀，她那么疼伟仔，关心我这个奶奶，怎么会忍心离我们而去呢？”
严婆婆哭道：“你们一定要帮若丽申冤啊。”
“严婆婆伱放心，我们已经确定你的孙女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
梁小柔温声说道：“我们一定会为她查明真相，为她申冤的！”
“若丽啊……”
严婆婆听了，更加伤心了。
很显然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孙女不会突然自杀丢下他们，但是真确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她心里同样不好过。
“严婆婆，你和你孙女平时交流的多吗？”
梁小柔问道：“她多久和你联系一次？”
“若丽很孝顺的，每个星期她都会来看我的。”
严婆婆流泪道：“这个星期她到时间她没来，我让人给她打电话也没人回，我正疑惑，就接到你们的电话，通知了这个噩耗。”
“你孙女为什么单独租房子在外面住？”
杨旭问道。
“这个……”
严婆婆顿时有些迟疑。
“严婆婆，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千万和我们坦白，否则很可能会让我们调查走错方向，造成杀害若丽的凶手逍遥法外。”
梁小柔提醒道。
“是不是她和丈夫的关系不好？”
杨旭说出了严婆婆迟疑的关键。
“既然你们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严婆婆叹息道：“若丽嫁了一个丈夫，叫杨国驹，是干什么股票经纪的，人很本事的，不缺钱。
我原本以为若丽算是嫁了一个好人家，能够享享福了。
但是这个国驹却不是一个好男人，他喜欢打老婆。
为了伟仔，若丽忍了很久。
我也常劝她。
但是国驹越来越过分，打的若丽实在受不了，于是单独搬出来，甚至打算离婚。
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伟仔。
我不想说这些事情，就是担心伟仔知道会伤心。”
“若丽想离婚，应该不仅是因为被杨国驹家暴吧？”
杨旭看着她：“她有没有关系亲近的男性朋友？”
严婆婆顿时低了头。
“严婆婆，你就说吧。”
‘郭芙’温宝儿蹲下身子，劝道：“这种事情在我们重案组很正常的，我们重案组的顾问神探，甚至总结出了规律，凡是我们重案组接手的案件，必有婚外情。
若丽还没有离婚，如今又被谋杀，再加上她是被丈夫家暴搬出来，长得又漂亮，很容易就遇到其他男人的追求。
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这话一出，即便知道温宝儿是为了降低严婆婆的心理防线，依旧让众人侧目。
“唉。”
严婆婆再次叹息，表情羞愧道：“我来这里看过若丽，见过她和一个男人比较亲昵，我也问过她，她说是房东，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自从嫁给国驹，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劝她先离婚。
她也这么想。
但是国驹不愿意放过她，抓着伟仔的监护权不放，若丽那么爱伟仔，不可能放弃伟仔的，所以才一拖再拖。”
眼见严婆婆重新陷入悲伤中，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众人就离开了。
“峰哥，立刻去调查这个公寓属于谁。”
梁小柔吩咐道。
“好！”
警长答应，笑道：“看来房东和情人是一个人，一下子省了很多麻烦。”
说着，还一脸钦佩的看向杨旭：“杨医生，你总结的真是查案真理啊，果然有婚外情！”
“madam，我感觉这个房东有问题。”
‘郭芙’温宝儿诧异的看了一眼有些谄媚的警长，然后看向梁小柔和杨旭，说起自己的判断。
“案子已经发生了，作为房东，他竟然不过来看看自己的房子，而作为情人，死者在他的公寓里死了好几天，他竟然没发现报警，这分明就是心虚啊。”
“不仅是心虚。”
杨旭点头：“从严婆婆的描述中，这个房东已经登堂入室，以本港的婚外情做派，两人肯定发生过关系了，甚至没准都同居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这个公寓里没有任何一点和他有关的痕迹，梳妆台有摆设照片的相框痕迹，但是相框已经不见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情人房东，应该是提前发现了情人出事，然后清理掉自己存在的痕迹，极力淡化自己在这个案子的存在感。”
“难道凶手就是他？”
‘郭芙’温宝儿眼神一亮。
“应该不是他。”
梁小柔摇头道：“如果是他，他没必要用绳索从对面楼顶荡过来从窗户进入。”
“为了制造假象啊。”
‘郭芙’温宝儿质疑道：“不然一旦我们警方发现他伪装的死者自杀是假象，那么还有一个可以引开我们警方调查方向的线索，不至于将目光都放在有钥匙的他身上。
刚才严婆婆也说了，死者是受不了丈夫家暴才离开家，选择独自租住在这里。
这种情况下，死者的丈夫杨国驹，应该不会有这个公寓的钥匙才是。
所以有钥匙的除了死者，就是房东情人。
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这样布局很合理啊？”
“宝儿，你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啦！”
警员阿贤调侃道。
“不复杂！”
毕奇理笑道：“我倒觉得宝儿分析的合情合理，非常有洞察力！”
“贤哥，我不是乱猜的。”
‘郭芙’温宝儿笑道：“刚才madam和杨医生已经分析过了，凶手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又是伪装死者自杀，又是从对面楼顶荡过来减少暴露的风险，都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老奸巨猾的人。
这样的人，这么考虑问题，并不奇怪的。”
杨旭忍不住看了一眼温宝儿和警员阿贤。
“怎么？我分析的不对？”
‘郭芙’温宝儿期待的看向杨旭。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杨旭摇头。
他之所以看他们俩，不是因为温宝儿分析的不对，而是温宝儿一声贤哥。
之前听他们称呼警员阿贤叫阿贤，或者贤仔，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如今多了一个年龄很小的新人，称呼警员阿贤为贤哥，这个称呼顿时很让人侧目而视。
“看来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房东情人了！”
警员阿贤见杨旭也认可了温宝儿的分析，立刻改口道。
“恐怕不行。”
警长这时回来了，听到这话，面色古怪的说道。
“为什么？”
‘郭芙’温宝儿和警员阿贤异口同声的叫道。
“这个房东情人的身份有问题？”
梁小柔猜到了什么。
“嗯。”
警长忍不住四周看了看，低声道：“房东是米爵士。”
“爵士？！”
众人大吃一惊。
在杨旭眼中，爵士除了音乐种类，什么都不是。
但在这个年代的本港人眼中，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每一个爵士可都是大人物。
“姓米的爵士？”
毕奇理也反应过来：“难道是退休的法院大法官米布？”
“就是他！”
警长感叹道。
本身爵士这个身份就够让人头疼了，更别说还是退休的法院大法官。
涉及到司法，还是大法官，能够以大法官身份封爵的，可想而知在本港司法体系中人脉关系和能量有多强。
案子涉及到这种人，不用想也知道，西九龙重案组需要慎之又慎，调查起来也必然束手束脚。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得罪一个能量超大的爵士大法官。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应该不是他吧。”
警员阿贤震惊道：“他可是爵士大法官啊！”
众人齐刷刷看向杨旭。
“他有这个动机。”
杨旭淡淡道：“虽然婚外情在本港已经是烂大街的事情，但是爵士大法官的身份，依旧让他不愿意暴露出轨他人妻子这种事情。
一旦消息爆出去，不管他怎么辩解，说曲若丽受到家暴，和丈夫没有感情，非常想离婚，但没有离婚这个现实，就会让他名声大损。
或者死者要求他动用手上权利为她做些事情，比如将儿子的监护权判给她，而他不愿意帮忙。
这些都有可能是导火索。
以他大法官的专业学识，见多了各种犯罪案件，是有这个心思缜密条件来完成这些布局的。
所以不排除他是凶手。
当然也可能是他提前发现了情人尸体，为了置身事外，不仅没有及时报警，反而匆匆将属于他的东西清理掉，不让警方调查出他和这个案子除了房东之外的其余联系。”
“……”
众人无语。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将他们眼中光辉的爵士大法官形象给摧毁，碎了一地。
前者是罪犯，就不用说了。
后者为了自己名声，竟然任由自己的情人躺尸在公寓好几天，直到发臭才被人发现。
这种行为，实在让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