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不！”
被告杨国驹听到自己被定罪了，顿时发出不甘的叫声，然后见他死死看向自己的辩护律师蒋大状，眼神里满满都是让对方立刻帮自己否则就要鱼死网破的意思。
“我们还可以上诉。”
辩护律师蒋大状伸手握住了装逼用的拄拐，稳住了身子，头疼无比的安抚被告杨国驹。
等到被告杨国驹被带走，辩护律师蒋大状的拎包跟班徒弟担心的小声道：“师父，现在案子打成这样，就算上诉也不太可能成功……”
何止不大可能成功，其实是根本不会成功。
辩护律师蒋大状当然知道徒弟跟班的意思，但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总比现在就让被告杨国驹绝望而破罐子破摔，将他拉下水好吧？
虽然被告杨国驹没有证据，没有旁证，他就可以反驳这是被告杨国驹的一面之词，但到底对他有着强烈的威胁。
能拖一拖，就拖一拖。
他可以在别人杀妻犯案打电话过来时，瞬间就有了应对策略，但现在涉及到他自身了，他脑子仿佛被阴影笼罩，瞬间智商掉线。
无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到临头关心则乱！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几张纸条，还有一个小辈！
想到这里，他立刻拄拐向着检察官丁柔走去，伸手就要去拿纸条，被丁柔给直接夹在了文件里，躲了过去。
“蒋大状。”
高级检察官丁柔皱眉望着如此失态的蒋大状。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纸条让我们的美女检察官，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蒋大状见偷袭没有效果，厚着脸皮笑道：“丁检察官不会和我一个老朽生气吧？”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检察官丁柔听到这话，脸色越发冷淡，直接拿起文件离开了法庭。
“师父。”
事务律师跟班徒弟担心的看着手掌死死握着拄拐的师父。
“我们也走！”
蒋大状制怒了几秒钟，然后率先走向了法庭外，紧追杨旭他们而来。
“杨博士，请留步！”
蒋大状开口叫住了杨旭。
杨旭继续往前走，根本没理他。
但是温宝儿却下意识驻足，并且顺手拉住了杨旭，回身看向赶来的蒋大状，低声道：“我们听听他说什么。”
“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厚颜无耻之辈说些厚颜无耻之话罢了。”
杨旭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番话原原本本的传到了蒋大状师徒耳中。
“你说什么！”
蒋大状的拎包跟班徒弟怒视杨旭。
“不要无礼。”
蒋大状伸手拦住了作势想往前冲的徒弟，看起来是对着徒弟说这句话，但眼神却是瞄着杨旭，内涵杨旭无礼。
“杨博士，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正式认识一下……”
“没兴趣。”
杨旭直接打断：“我对专门替罪犯开脱的职业讼棍没任何了解的想法。”
“你这是对律师行业有什么误会吗？”
蒋大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但依旧挂着假笑，这是学自美国那边最先进的美式假笑，直接就帮杨旭矛盾扩大化。
“在被定罪前，每一个被告都只是犯罪嫌疑人，都有权利享受到法律服务，保证他们的合法权利。
如果没有我们，不知道几人被诬陷定罪，几人被冤屈入狱！”
“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温宝儿忍不住反驳道：“或许律师本该是起这个作用的，也的确有律师这么做，但绝对不是你！
你明明知道被告杨国驹杀了妻子，还是在他杀妻后的第一时间知道，却教他如何规避我们警方调查和后续的法律起诉，简直比被告杨国驹更可恨！
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多少罪犯被无罪释放，多少无辜被死不瞑目！”
“慎言！”
蒋大状再也保持不住美式假笑了，淡淡的看着温宝儿：“你既然是警察，应该知道在没有证据前，是不能对人进行诽谤的！我可以告你的！看在你年幼无知，我可以原谅你，前提你是必须道歉！”
“我才不道歉！”
温宝儿不服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敢反驳吗？”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蒋大状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道歉，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我倒要看看，上了法庭，输了官司，被法官惩罚，被警方辞退，到时你还像不像现在这样桀骜不驯？”
“我……”
温宝儿气势一滞。
不得不说，收律师函这一套，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有威慑力。
特别是蒋大状还提起输了官司后，她可能会被警方辞退，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你尽管发律师函吧。”
杨旭笑道：“前提是你还能自己发得出律师函！”
“你什么意思？”
蒋大状心中一咯噔，很想说话，但为了保持自己的逼格，这种话又不能直接问出口，于是一个眼神示意，提包的跟班徒弟已经帮他问了出来。
“说真话自然就不是诽谤！”
杨旭看着蒋大状师徒：“你们不会觉得你们这样丧尽天良的帮那么多杀人凶手无罪开脱后，不会有报应吧？”
“报应？”
蒋大状摸了摸自己出庭时戴的白色假发，冷笑不语。
为什么要戴白色假发？
为的就是让上天看不见他，报应找不上他！
他只相信实力，不相信因果报应！
“如果你想用杨国驹来扳倒我师父，你想的太天真了。”
拎包的跟班徒弟提醒道：“就算杨国驹被你们蛊惑，想要栽赃诬陷我师父，但是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诬陷我师父的！”
“谁说只有他一个？”
杨旭看着他：“你不会以为这些年作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吧？信不信我随便找一个曾经被你打赢官司无罪释放的罪犯就能作为旁证钉死你们？”
“你到底想要什么？”
蒋大状伸手止住作势为自己出头的徒弟，脸色难看的望着杨旭。
单凭杨旭刚才说的这一句，就知道杨旭是真有打算拉他下马的意思。
的确！
如果只是被告杨国驹一个人，或许能让他狼狈，但绝对无法让他被定罪。
但他这些年打了那么多官司，帮了那么多罪犯无罪释放，操作方式很多都是和这次被告杨国驹一样，直接由他来暗示编造故事让陪审团生疑，然后让这些陪审员不想背负冤枉无辜这种会内疚一生的重大责任。
所以这些临时抽签过来的陪审团成员宁纵勿枉。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都能非常理性。
不理性也会被直接踢出陪审团，根本进不去法庭，当不了陪审员。
要知道陪审员都是要经过检方和辩方全都同意，才能当的。
按理说，他帮着那些本来该被重判入狱的罪犯无罪开脱，那些罪犯应该感激他，不该和杨旭一起来对付他才是。
但那是理想世界。
现实世界是就算是好人，甚至是亲朋好友，都能为了利益而翻脸，更别说本来就没有人性的那些罪犯了。
他毫不怀疑这些罪犯，一旦有了足够的利益，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他。
而一旦不止被告杨国驹一人作证，那么他麻烦就大了。
换成之前，他不会有任何担心。
杨旭区区一个无名小辈，竟然想妄图对付他，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他在本港的赫赫威名，那都是一场官司一场官司打出来，从无败绩。
他会怕打官司？
别开玩笑了！
但是那是之前。
如今这个案子，他事先就提前干预设计好了，稳操胜券的情况下，竟然都被杨旭以两个纸条遥控检察官丁柔给击破了不败神话。
这种打击，让他的信心受损。
特别是第二个纸条，是在他休庭时候为被告杨国驹量身定制的经典脱罪战术的情况下，杨旭瞬间就想到了破解之法，写下来交给了检察官丁柔。
如今杨旭又一口道破了对他威胁最大，可操作性最强的拉他下马的办法，他又怎么可能还将杨旭只当成无名小辈呢。
他已经将杨旭当成真正的对手，可以谈判妥协的那一类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
杨旭笑道：“既然你问我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我？”
蒋大状直直看着很有内涵的杨旭，脸色很难堪。
这个我，不是说蒋大状自认为自己真对杨旭很重要，而是他代表的对公正对法律的扭曲亵渎，他只是这种负面的代表而已。
很显然，杨旭以‘你对我重要’这个话来表达想铲除以他为代表的专业讼棍的心理想法。
“再想想！”
杨旭摇头。
“不会是钱吧？”
蒋大状一时脸色无比复杂。
如果不是为了公正想拿‘他这个职业讼棍代表’杀鸡儆猴，而只是为了钱，他会松口气。
但这个行为本身也让他很不爽，仿佛被刚刚认证是自己同一层次的杨旭对他本人能力的否定和鄙视。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希望杨旭说什么了。
“再想想。”
杨旭没有点头，依旧看着他。
“还是我重要！”
蒋大状脸色难看的同时，心中却莫名的又有些开心。
他知道，这是下贱的下意识反应。
但他就是忍不住。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杨旭看着他，缓缓说出了几十年后的经典名言：“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
蒋大状震惊的看着杨旭。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杨旭竟然是这么想的。
可偏偏越咀嚼这番话，又觉得回味无穷。
即便是他是这句话名言中的反派，他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温宝儿那双大眼睛早就闪光了，直直的看着杨旭。
蒋大状的拎包跟班徒弟也被这句典中典给惊的忘了给师父冲在最前面的习惯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师父这个靠山好像有些松动了，不是绝对的依靠了。”
既然不是绝对的依靠了，那么他堂堂名牌法学院出来的精英律师，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有必要一直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吗？
之前他愿意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伺候好了师父，可以接受师父的人脉，让师父带着他飞。
但现在他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杨旭没有理会一句话震住了专业讼棍方唐镜本镜师徒，说完直接带着温宝儿走了。
“杨医生，你简直泰裤辣！”
温宝儿崇拜的叫道。
“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杨旭从小到大对于这种话都听的耳朵茧子都出来了，已经很厌烦听这种话了，即便全是发自肺腑的也不愿意听。
“哦。”
温宝儿立刻乖巧的答应，没有多问。
“杨旭！”
就在两人往外走，上了杨旭的车，准备离开时，一个冷漠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吸引了温宝儿的注意。
“是美女检察官！”
温宝儿立刻拉住杨旭准备开车离开的手，兴奋的叫道。
杨旭看过去，就见丁柔已经摘掉白色假发，换了一身红色小西装，面色清冷的走了过来。
“你好，丁检察官，我是温宝儿，西九龙重案组的。”
温宝儿立刻下车，迎了上去，热情的和她握手。
高级检察官丁柔敷衍的和她握了握，眼神一定看着杨旭：“杨旭，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
杨旭坐在驾驶座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单独聊聊！”
高级检察官丁柔看了一眼已经满眼八卦的温宝儿，补充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
杨旭淡淡道：“有什么话现在就说，我很忙。”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态度？”
高级检察官丁柔气抖冷：“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你真不知道？”
杨旭看了她一眼。
“我……”
高级检察官丁柔顿时语塞。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呢。
只是她依旧不愿意接受。
“我和他没什么！”
即便迎着温宝儿瞪的更大的吃瓜大眼珠子，高级检察官丁柔依旧忍不住多辩解了一句。
“不用和我解释。”
杨旭平静道。
“……”
高级检察官丁柔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杨旭如此对待了，但她依旧想要和杨旭解释。
她实在不想自己在杨旭眼中是那种女人。
不为别的！
就是看着杨旭这张华贵美颜，她就是不想杨旭误会她。
“杨医生，你就让丁检察官和你解释嘛。”
温宝儿这个吃瓜群众急了：“有什么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丁检察官，你赶紧解释啊，我帮你评评理。”
检察官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