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绝将脸靠在她的掌心里，摇摇头，“不疼。”
他更心疼她。
池念眸光微动，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为讨主人怜爱的小动物。
她俯下身，吻在他的眼睛上，“可是，我好疼啊。”
眼睫温热，沈绝苦涩的勾唇，“活该，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胡来。”
那样的不顾及自己生死，甚至都没为他想一下，如果她真有个好歹，那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池念疼得抽抽，却还是肯定道，“下一次，还敢。”
她无比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阿绝，不必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弄脏自己的手……他们不配。”
闻言，沈绝颤了一下。
他盯着池念清透的双眼，她的世界很简单，是非黑白都有法律制裁，而在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是她从不曾接触过的。
他垂眸，有一瞬间想要收回双手。
如果她真了解他，还会像这样义无反顾的挡在身前吗？
不会了吧。
他没有说话，缓慢的起身，走向浴室。
池念皱着眉，她很不喜欢沈绝这个状态，就好像他们始终隔着一座山，永远无法跨越。
他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池念锤了锤脑袋，靠在床上，闭眼假寐。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很久，久到池念醒来的时候，都还在哗啦啦的响着。
“阿绝？”
她揉着迷糊的双眼下床，轻声喊道。
浴室里的人并没有听到声音，她推开门，莲蓬头下，他置身在水瀑之下，热水从他精壮的身子上滚过，整个人陷入雾气之中。
“这么爱看？平常没看够？”调侃的声音传来。
池念别过头，脸上浮着可疑的红晕。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她问道。
“嗯。”他沙哑的哼出一个单音，“在想点事。”
池念只感觉脸上更烫了，转身想要出去，“那你洗吧。”
“念念。”
他忽然开口喊道。
池念的脚就像是生了根般焊在了脚上，一动不动。
“念念。”他再次喊道。
池念按着心头的涌动，颤声问道，“干、干什么？”
“你好像很紧张。”
“我才没有。”她急于否定，显得欲盖弥彰。
她强行朝着浴室外走去，身后传来一声，“帮我拿下毛巾。”
池念顿住脚步，恨得牙痒痒，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她拿来毛巾递给他，却被连人一起拽了进去。
“喂——”
池念惊呼出声，她一张口，那人就攻城略地般霸占着她的一切。
她仰着脖子，有点呼吸困难。
“阿绝……”她轻轻唤了一声，“我疼。”
轻微的一声疼，使得他昂扬的斗志偃旗息鼓，他抵住她的鼻子，“你是懂怎么让我发疯的。”
池念这才看清楚他身上早就被洗得发红。
她震惊道，“阿绝！你这是在伤害自己！”
沈绝摇头，“只是觉得太脏了。”
脏到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哪有这样洗澡的？”
她没好气的看着他，语气不由严厉，“沈绝，我不喜欢你这样。”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再怎么发疯也不能伤害自己。
沈绝垂眸，并没有狡辩。
池念拿起毛巾替他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将事先准备好的浴袍递给他，“穿上。”
沈绝抿唇，没有犹豫的拢上。
能让他这么乖乖的听话的，大概只有池念了。
池念见他穿好衣服，牵起他的手，离开了浴室。
她的胸口被他气得阵阵发疼，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后，她从床头柜里翻出涂抹的药膏，替他上药。
“我告诉你很多次，要好好爱护自己，你为什么老是听不进去。”
她像是训小学生般，训斥着他。
沈绝很安静，点头应道，“知道了。”
应得倒是痛快！
还是敷衍她？
池念咬紧牙关，涂药的手猛地一重。
沈绝闷哼了一声，抬眸看她，又委屈又无奈，“轻点，疼。”
“现在知道疼了？那下手怎么没轻重？”她抬眸，望向他额头上的伤口，重新替他上了药，“下一次，我不许你再这样了！”
沈绝嗯了一声。
池念拿他也没办法，也知道他这是心理问题，需要慢慢开导，要让他明白，没有谁比他的身体更重要，包括她。
上完药后，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床铺，拍了拍身侧空着的位置，“上来，陪我睡觉。”
沈绝扬眉，笑得有丝痞气，“让我陪睡可是很贵？”
池念坐起身，义正言辞道，“那我去找个便宜点的吧，没准外面的男人比你便宜”
说着，她手足并用的要起床。
“便宜没好货！”沈绝将她摁回到原位，
“而且……他们不一定会跟你这么契合。”
契、合？
哪方面的？
他还真敢说！
池念小声嘟囔道，“这方面都是需要培养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定不如您？没准，我们会发现彼此才是最佳呢！”
沈绝微眯了眼，解开浴袍的带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你……你要做什么？”
“培养。”
池念再想说什么，已然语不成句，破碎得不成样子。
期间，那男人还特别恶劣的在她耳边小声问，“还要去找别人尝试吗？”
她咬牙不说，他就越发变本加厉，直到她讨饶，一连发了几个毒誓他才肯放过她。
经此一役，池念再次明白一个道理，嘴硬时头不一定铁。
——
清晨，池念是被药香熏醒的。
她呛得直咳，瞥了一眼煮药的百鳞，脸都黑了，“那么大个厨房容不下你一个药罐子？需要到我面前现场直播吗？”
百鳞摇着蒲扇，瞥了她一眼，“一大清早的，怎么看都像是x求不满啊！可是不对啊，瞧你这一身痕迹，不应该不满，应该是过剩才对。”
池念一愣，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那感觉特别像偷腥被人抓住，尽管，他们是名正言顺的。
她梗着脖子，“这是夫妻之间的……正常行为！”
“呵，你们正常了，跑来折腾我干嘛？一大清早就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就为了给你调理身体？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说着，他盛了一碗药递给她，“喝吧，祖宗。”
浓烈的中药味窜进她的鼻腔，池念被熏得直摇头，“一定要喝吗？”
听到这话，百鳞想笑，“你自己去问那家伙，看他说你要不要喝！”
“不必！都是误会！”池念二话不说，捏着鼻子就把一碗药都给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