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间，黄老婆子不顾服务人员的阻拦，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那个小贱人呢？居然还敢躲着我，真以为我找不到你是不是？”
黄老婆子一眼看见了黄雨，大步走了过来！
“好啊，你一声不吭地跑到这里来，就是故意在躲着我是不是？”她不依不饶道，“今天你必须把艳赡养费给我！不然我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她说着就无赖往地上一坐，闭着眼睛开始嚎：“我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到这么大，现在我老了，她就不愿意管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摆明了就是想故意闹事，让黄雨在这里待不下去！
黄雨皱着眉头：“妈，你先起来……”
这毕竟是她工作的地方，被黄老婆子这样一闹，其他客人还怎么吃饭？
黄老婆子耍起无赖来，“我不起！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法院告你！”
黄雨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体。
“好啊，你去吧。”
她冷着脸：“弟弟从我这里拿走了八十万的赔偿款，你告我，我就去告他。”
黄老婆子一怔，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弟弟！”
黄雨闭上眼，她就知道，黄老婆子不会对她心软，只在意弟弟的事。
她咬紧牙关，铿锵有力：“你要是想让他加重刑期，就尽管留在这里闹事吧。”
说完，她对着池念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小念，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还要去工作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池念点点头，“嗯，你去吧。”
黄老婆子脸上黄一阵白一阵，眼看着她们若无旁人的聊天，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看来女儿是真的不管自己了。
她正要撒泼，耳边传来池念的声音，“经理你们就这么放任外人来这里骚扰员工？”
大堂经理神色微慌，连忙说道，“抱歉沈夫人，打扰到你用餐了。”
说完，他叫了保安，把黄老婆子扔了出去。
黄老婆子对着门口骂了几句，也清楚黄雨是真的不管自己了，害怕牵连到黄毅，她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开。
池念端起红茶抿了一口，眼底微微亮起一点光，看来，黄雨是真的变了。
沈绝给她舀了一碗汤，“你倒是会为她想办法。”
刚刚池念要是不开口，黄雨的工作估计就丢了。
她眉眼一弯，“顺手的事。”
——
警局。
池念正在工位上写材料，老方一脸为难地找上她：“杨盛说在招供之前，想见你一面。”
池念一脸奇怪：“他见我干什么？”
他们又不熟？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反正他都已经落网了，我没必要去见他的。”
一切自有法律定夺。
老方叹了口气：“他拒不配合警方，执意要等见你一面后才肯交代王鸣失踪案的细节，。”
连聿掀起眼皮，提醒，“老方，小念是法医部的人。”
他身体后仰，不肯放人：“你把人借走了，法医部的活你来帮她干？”
老方苦笑：“我也不想这么麻烦小念，但是杨盛好像知道王鸣的尸体在哪。”
自从抓到杨家父子之后，他们又去继续搜索王鸣的尸体，但是已经沿岸找了十几公里，都一无所获。
甚至就连王鸣的家人都已经不再等待了，给王鸣办了个衣冠冢草草下葬。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要放弃的时候，杨盛突然交代了一句：“王鸣的尸体不在水里。”
然而等警察细问起来，他却又拒不配合，执意要先见池念一面。
“杨天乐那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我们现在最大的突破口就在杨盛身上。”
老方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小念，你就当可怜可怜王鸣的家属……”
池念想起王叔佝偻的背影，叹气点头：“好。”
她也想看看这个杨盛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连聿没好气地暼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个济世菩萨。”
池念苦笑：“连老师，我一会回来加班干活还不行吗？”
审讯室。
池念打开门，杨盛在位置上坐的歪七扭八，要不是手上被铐着，简直就像个坐在自家沙发上的小流氓。
他终于不再执着于在人前露出礼貌的假笑，见她进门，脸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
“我就知道，那天还是下手轻了。”
他目光上下扫过池念，似乎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口颇为遗憾。
池念捏紧了手指，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她冷着脸道：“王鸣的尸体在哪？”
说起这个，杨盛脸上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那天我好心把秘密告诉你，想不到你竟然偷偷录音！”
好心？
池念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不会是想说，千辛万苦把她绑架去旧仓库，是为了找她谈心吧。
池念微微蹙眉，小声问老方：“你们查过他的精神状态没有？”
孩子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了？
老方揉了揉眉心，小声叹了口气：“他脑子没问题，就是有反社会倾向，很多观念和正常人截然不同。”
可偏偏他的很多逻辑又是能自洽的，老方好几次审他的时候差点被带跑偏。
池念干脆顺着杨盛的逻辑往下说：“那就麻烦你再好心一次，告诉我王鸣的尸体在哪吧？”
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然而出乎意料的，杨盛居然点了头：“好啊。”
他身子后仰，高傲得看着她：“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就告诉你。”
“砰！”
老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严厉：“你别太过分！”
杨盛眼底疯狂：“这就是她算计我的代价！”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擦出满地看不见的火花。
池念心思沉重地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关上门前，里面传来杨盛嚣张的笑。
老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小念，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是不会让任何警员做出有违尊严的事。”
池念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猜即使我真的给他跪下，他也不会说。”
杨盛只是在借机羞辱她罢了。
但是杨盛的态度还是在她的心里投下了不小的涟漪，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嚣张了，好像笃定了警方无法在水中找到尸体一样。
说不定尸体或许真的不在水里呢？而是被杨天乐派去收尾的人，扔到了别的地方？
池念突然心中一动，拿起包包往外走：“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