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警局。
连聿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直到池念推门进来,他才缓过神,“你来了。”
池念冲着他一笑,轻声道,“连老师,早上好。”
她的微笑如同春日的阳光盛满了温暖,但此刻连聿只感觉背脊发寒。
像,太像了,一点整容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池念见他不说话,还主动问道,“连老师,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份。”
说着,她取出准备好的早餐,递到他的身前。
连聿收回视线,对着她道,“嗯,没吃。”
池念笑着说,“那快尝尝我的手艺。”
如果,这是在四年前,那连聿也不会在意真假,愿意沉浸在温柔乡里。
偏偏,这是在四年后,他对池念的感情早在时间里消磨。
他没说话,而是拿起她准备的刀叉,将早餐送进了嘴里。
她笑得甜甜的,“好吃吗?”
“嗯,不错。”
他眸光微动,似乎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细微的伤口。
他怔然片刻后,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池念低头一看,下意识将双手藏到了身后,“没事,可能是做早餐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
连聿抿唇,取来了医疗箱。
他握住她藏在背后的手腕,轻轻的给她上着药,“不会很疼,你忍一忍。”
池念望着身前的男人,眸光微微一动,“你,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连聿笑了笑,“给你上药啊。”
上药?
池念愣了下,她短暂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词。
酒精消毒传来轻微的疼痛,她哆嗦的拧紧眉头,轻轻呼了一声,“疼。”
比她受伤的时候,疼多了。
连聿吹了吹她的伤口,试探的说道,“你怎么比以前娇气了?”
池念眨着眼,“这叫娇气吗?”
她问出这句话后,也意识到不对劲,慌乱的改口,“是真的很疼。”
连聿抬眸,黝黑的瞳孔里蕴着深藏不露的神秘,“你……”
他刚想再说什么,池念着急的站起身,“啊,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跟你聊了。”
说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连聿看着她,并没有多说,而是整理好了医药箱,放回了柜子里。
临近午时,连聿带着池念去食堂。
他替池念打了好几样菜,并将碗里的鱼肉挑干净刺递给她。
面对他的殷勤,池念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感谢,“麻烦了,连老师。”
她正要吃,却被连聿喊住。
连聿从怀里摸出了粉末状的东西,轻轻的洒在了鱼肉上。
池念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连聿,“胡椒粉。”
对于这话,池念不疑有他。
她将他处理好的鱼肉塞到嘴里,鼓着腮道,“真好吃。”
连聿没有回话。
半晌后,他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假扮成池念?”
正在大快朵颐的池念忽然顿住,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池念。”
刚才的粉末不是胡椒粉,而是他去厨房拿得白果磨成的粉。
池念对白果过敏,吃了白果后,绝不会安然无事。
坐在他身边的人忽然僵住,她低下头,扯了扯唇,“我、我就是池念啊,连老师,你不相信我吗?”
“有时候,骗骗别人就好了,不要连自己都骗了。”
他眸光直视着她的眼睛,“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把你带回去慢慢说。”
听到这话,她颊边的笑僵住,“你不是警察吗?怎么可以滥用私刑?”
“我只是法医,不是警察。”
他起身,扭了下手腕,“看来,你并不愿意合作,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不……”
她刚要站起身,连聿就准确的劈在她的后劲上。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他笑着解释道,“她累昏了,我先送她去楼上休息。”
随后拨通了沈绝的电话。
沈绝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解剖室里,池念被他放在解剖台上束缚着,手术台从她的脸上滑过,“完美,太完美了。”
沈绝睨了他一眼,“说点能听懂的话。”
连聿失笑,“能听懂的话就是,她不是池念,但也不是其他人。”
“那是什么?”
“复制人。”
沈绝一愣,诧异道,“复制人?”
“嗯。”
连聿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些人的技术已经这么高端了,只不过她脑子里植入的记忆好像并不是池念的。”
如果植入的记忆是池念的,那就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破绽百出。
沈绝看着他,“你有办法让她开口?”
“没有。”
“而且说不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绝拧眉,“什么意思?”
“或许他们只是想利用复制人来拖延你,却没想到这是个半成品,她没有池念的记忆,所以模仿得也很不到位。”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把复制人弄醒了,她也不一定知道池念的下落,因为她本身就认为自己是池念。”
连聿点头,“没错。”
沈绝抚了抚眉心,没再看躺在解剖台上的人,转身离开。
他走后,连聿兴致满满的摆弄着解剖台上的人。
真是有意思,这样的复制人是严禁使用的,没想到啊,还真给他们做出来了。
他解开束缚着她的绑带,忽然很想看看,这人起来后会有什么动作。
——
咖啡厅。
秦潇和安荏苒面对面坐着。
安荏苒也没跟她绕弯,直言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秦潇托着腮,“该讲的,我在电话里已经在电话里说了。”
她笑眯眯的看向安荏苒,“表姐,我们还是来确定一下我未来姐夫的事吧。”
安荏苒曾多次陷害池念,如果没明确她现在的用意,那多余的话,她也不会说。
显然,安荏苒也明白她的意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漫不经心道,“沈煜,是我和百鳞的儿子。”
秦潇颊边的笑倏地僵住,她猛地凑近,“你说什么?”
她再次重复道,“秦潇是我和百鳞的儿子。”
这一下,好似一道惊雷,彻底把秦潇劈得外酥里嫩。
她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你认真的吗?”
“不然呢?”
“那沈绝……”
“他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秦潇不由的朝着沈绝竖起大拇指,兄弟,好气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