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他很急
苏家父女回老宅收拾东西，过程令人心酸。
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堆，苏父最后发现，除了女儿小时候的相片，竟然没什么可带的，绝对没人稀罕她家的这点破烂。
苏若涵一狠心，干脆在院中点火烧了起来。他说的对，斩断这里的一切才能重生。
周围人羡慕的眼神、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犹豫，都让漂亮的女孩有一种莫名得意。
熊熊火光映射下，苏若涵嘴角泛起一丝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弧度，与父亲潇洒离开。
瘸子可以为女儿去死，女儿也愿意为父亲献出一切，可惜这样的家庭，从来没什么交流，苏若涵从小连爷爷奶奶都没有，温暖、温馨、温情，这种情感从来没出现在父女之间。
父亲就算好奇心十足，也问不出口，反正在他心里，女儿天下最优秀，既然女婿愿意养老，那还是不要别扭女儿的意思。
车队有江口黄家的车、调查公司的车，也有宋先才和范式的车，一起离开县城，立刻分散，其中一辆直接拉着苏父回京，另外两辆却拐向西边。
宋先才在车上递给苏若涵一沓资料，都是她母亲现在的情况，有房子、陌生弟弟、工作的照片，甚至还有母亲工资条的照片。
苏若涵看了一会，歪头问宋先才，“宋总不是财务总管吗？调查公司这种处理海量灰色信息的业务，您也主管？”
“闫进德！”宋先才看她有点懵，连忙说道，“哦，可能杨英从来没说过，他是我的表弟，有点隐身，公司在京城和各大城市有多个办事点，我的任务是让你俩认识。除非老板交代，现在我不过问调查公司。”
“原来如此，范总公司分散，但骨架严密，季总对调查公司也有管理权限？”
“当然，那可是正儿八经老板娘。”
“正儿八经？”
“呸，口误，是老板行政专员，有全权。”
“我的身份对杨英也是保密的对吗？宋总给个建议，我应该到哪个办事点上班？”
“前一个问题问老板，后一个问闫进德。”
“宋总是个合格的管家，清楚自己的界限。”
切~
宋先才被逗笑了，小屁孩还来试探我。
苏若涵了解初步情况，也不在说话，两人双双闭目沉思。
两个小时后，豪车停到省城郊外一处民房。
三间平房，小院子，砖石结构，多年失修，墙皮掉落，房顶排水沟冲刷的侧墙砖块都开始掉落，不过如此。
可能放二十年前，算有钱人？
安保一步翻墙进入院内，打开破破烂烂的铁大门，苏若涵顺利进入屋内。
年代够长的木质家具，衣柜还是纤维板，两个卧室床板老旧，连个专用厨房都没用。
苏若涵负手转了一圈，对宋先才道，“看来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家底，墙上也没有奖状，孩子读书差劲，没有梳妆台，她过的很拮据。”
“不错，还有呢？”
“做饭的家伙事挺丰富，保温用品一应俱全，孩子经常贪玩不回家，当娘的又很溺爱。听说男人去了不到三年，墙上桌上都没有照片，她看来也没什么思念。”
宋先才翘起一个拇指，没有附和。
两人在地下站了一刻钟，竟然一直没有落座，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了一个妇女。
不到五十，头发白丝不少，眼角纹突出，穿一身工装，没有任何饰品，依稀有一点苏若涵的样子。
“苏…苏…涵…涵儿？！”
苏若涵看她很激动，负手走到身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看来你从我那蠢猪舅舅嘴里听说了。昨天之前，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到这儿一看，他说的对，你已经生不如死。
生下来丢弃，不配为母，这样的生活是你应有的结局。
我都能想到，你的儿子以后会一事无成，会成为社会垃圾，你会孤苦伶仃到死。
他还说的对，一个女人可以做无数次选择，每多一次选择，都是廉价的愚蠢，最终会用后半生来偿还。
以后我多想你一秒，都是对爸爸的不尊重，恭喜你，现在该你体验黑暗阴冷了，记得死了以后告诉你的那个情夫。你们可真是蠢一块去了。”
苏若涵说完就走，没有一丁点犹豫，宋先才静静听着，觉得有点冷，朝呆若木鸡的妇人冷笑一声，也离开屋内。
……
周末，京城服务公司实习的郭恺坐公交、倒地铁，从京郊回到姐姐所在的院子。
岳母又回来了，梦中她也是这样，不停两地跑，和女儿住几天，又回去和丈夫团聚几天，和梦中不同的是，这次她有舒服的卧室，还有保姆，不用她挤着和别人租房。
郭恺到冰柜拿了一瓶冷饮，两个院子转了一圈，没看到母亲，硬着头皮来到主卧外的书房。
躺椅中看书的郭怡抬头扫了一眼，姐弟俩没有搭话，郭恺被书柜上的书吸引住了，从地板到天花板，几排柜子全是书，粗略浏览了一下，不禁吐槽道，“我去，姐姐，全是社会人文哲学类书籍，您得看到什么时候？”
“这是你姐夫让买的书，我还得看课本呢，顾不上。”
“他？他不看经济、机电类书籍？”
郭怡把手中的书一合，放到桌上，缓缓问道，“实习怎么样？”
“还行吧，都挺忙的，毕竟在飞速扩张阶段。”
“学到了什么？”
郭恺眼珠子转了两圈，坐到姐姐对面，“我才实习不到一月，能学到什么？”
郭怡指指后面的书，“你这思维不对，如果你姐夫能凭成绩考学位证的话，他现在能拿二十几个学位证。”
“我听说了，眸算盘的管理人员都知道，姐夫两个小时学了一门本科专业教材，别说我，那些高管也不敢比。”
“姐姐不是和你说这个，你和那么多高管接触，难道没发现，人家每个人都掌握了好多技能吗？你以为难如登天的英语，是不是人家都会？你以为很牛叉的计算机，是不是人家都会？你以为很深奥的法律，是不是人家都会？”
郭恺挠挠头，“姐姐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你要学会如何学习，不是让你学什么具体内容。活到老学到老是种心态，不是种技能。”
“可姐夫让我接触各种信息、熟悉业务流程啊，他说我适合做公关销售。”
“蠢货，他是让你学会如何从对手角度考虑问题。”
郭恺，“……”
郭怡摆摆手，“算了，这需要大量的学识积累，需要阅历，需要客观的视角，需要沉淀，慢慢来吧，只是你得明确目标。”
郭恺摸摸鼻子，左右瞧瞧，母亲串门唠嗑还没回来，去把书房门悄悄带上，蹑手蹑脚返回桌前，“姐姐，我听说姐夫给父母转了好多钱，又转到了他妹妹名下，还有得转到季宇瞳和季宇飞名下…”
“你想说什么？我们又没结婚，关注重点。”郭怡有点不悦。
“姐姐，根本不是那回事，我知道姐夫有女人…”
“闭嘴！”郭怡低吼一声，突然拉开抽屉，扔到弟弟面前一堆股权协议书、房产、证券，“你是说这玩意嘛？”
郭恺惊讶着看了一遍，还掐指头大概数了数，没有五亿也有四亿，不禁咽了口唾沫，一瞬间想做个女人，还在上学就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没想到，服务公司那些外包技术团队的公司，姐姐都有股份，难怪他们合作很通畅…”看郭怡脸色铁青，他赶紧摇摇手，“不是，我不关心这个，姐夫…这个…我在香江也见过…他不是喜欢吧，应该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很怪异，天下奇闻，没见过这种情况，小说都没有呀。”
郭怡认真看了一眼弟弟，把一堆证件收起来，再次扔到抽屉里，“他很急，非常急，只争朝夕的那种急，甚至对孩子那年那月出生都有计划，他又怕出现意外，好像过了今天，明天就会突然死亡似的，给每个人很多钱，就是明证。外人绝对想不到，他时刻在安排后事。连续经历生命危机，生死关头把他性格变了，除了时间，能有什么办法。以后不要对人说。”
郭恺呆呆的消化了一会，竟然点点头，“姐姐，我不是说让您去和姐夫要东西，怎么说呢，感觉…感觉啊，您别乱想，感觉他很冷酷无情。”
“因为员工除了劳动合同，还和监察专员签了一堆协议？”
“不是，不是，公司扩张太快，这种办法反而对大伙是一种放心。我是说…我看他对您感情不像是假的，那他对别人就是假的，听说…好几个，那他……”
“咦？！小恺长大了，这都能看出来，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可能黄李两家大小姐自己都察觉不出来，我觉得姐夫对我比对她们还真诚。对我怎么都行，对她们有距离、有礼貌、有要求…总之他们对彼此都很客气，彬彬有礼的虚伪。”
郭怡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沉重的点点头，“你姐夫有深入骨髓的男人自尊，她们利用他，虽然表面他好像占了便宜，还有点乐不思蜀，我真怕他虚与委蛇，以他的手段，某一天会把所有人收割干净，以报复他们现在对他的利用、引诱。因为对他来说，美人计是最大的侮辱，你看吧，对谁最好，某一天谁家破产最彻底。”
小恺不禁打了个冷颤，郭怡很满意他的表现，站起来说道，“你得帮他，他是我的男人，他不能走入这种魔道，他必须是个正常人，我宁肯他年轻时真的风流，也不愿意他酝酿着收割所有人。否则以后谁敢和他打交道，季家兄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