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悲
从幻术中挣脱的时候，大蛇丸能看到的是已经恢复原样的用作祭品的尸体。
初代火影二代火影的控制被解除了。
面对一个同样了解秽土转生的忍者，还在实力层面碾压了他，这样的失败不算意外，但依然叫大蛇丸有些难以接受。
谈判的资本没有了。
跑不了，打不过，即便想要闭嘴，对方也有幻术可以拷问。
不过好在，大蛇丸能看出，佐助似乎并没有击杀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活着的。
“这是十拳剑？”
大蛇丸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插着的金色之剑，然后抬头看向佐助。
“你知道？”
“当然，我也曾经寻找过它，相传，这是极其远古的时代留下的宝物，没想到会在你手中。”
没有查克拉波动，是另一种神奇的力量，大蛇丸本能的就产生了研究的兴趣，这独立于忍者体系之外的力量，未必不会反哺给忍术的研究。
借鉴，学习，忍术的开发可不离开这些。
佐助和大蛇丸开始交流的起来，如果忽略大蛇丸身上插着的那把金色之剑，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叙旧一般。
在大蛇丸的示意下，内心已经被佐助的实力震撼到的药师兜缓缓退到了一旁，他已经意识到，他甚至不会是佐助的一合之敌。
另一边，纲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佐助与大蛇丸交谈，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即便留在这里也没有作用，当下，她开口道：
“喂，宇智波……佐助，现在我们在哪里，我想回去。”
她的脸上有着一种焦急，大蛇丸看了看佐助，不置可否，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解释了一下。
听完，佐助大概是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来头以及留在大蛇丸这里的原因。
这是千手一族的族人，更是初代火影的孙女，在亲弟弟和恋人死后，因为换上恐血症，也不想再面对战争，直接从木叶村中“出逃”。
只说在执行任务，既不算叛忍，也不算离村，是可以随意定义的一种状态。
她留在大蛇丸这里，是因为大蛇丸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了她的弟弟与恋人。
当然，他们的相处并不愉快。
因为大蛇丸的身份，是木叶村的叛忍，手上更是粘过木叶村忍者的血，所以即便纲手是因为他们两人留在大蛇丸这里，加藤断与绳树二人，也在不断劝说着纲手回村，回归正道，不要与大蛇丸为伍。
事情的前前后后，让佐助不禁想到了鸣人，此刻的鸣人还不知道跟着自来也在哪里修行，如果鸣人知道自己离开村子，甚至被村子宣布成叛忍，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佐助有一瞬间的思考，但很快自己也笑了起来。
他和纲手到底是不同的，他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因为他具有这个实力和资格。
当忍界统一后，叛忍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可悲。”
佐助评价了一句，事实确实如此，身为一个女人，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和恋人存活在世上，不惜与大蛇丸为伍，可她复活的对象，却完全将村子放在了更高的位置，不但不为之感动好好生活，反倒是开始指责……
这和他复活自己的父亲，带来的效果当真是截然相反。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死人，都愿意复生的。’
佐助不禁在内心如此想到。
纲手下意识生气怒气，就要强势还击，可看到佐助那冷淡的眼神，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从来都是暴脾气的她生生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可在她的心底，“可悲”两个字却开始了回荡。
委屈吗？
是真的很委屈，她万万没想到，和两个死而复生的人见面后，仅仅会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的兴奋与激动，能长久的，是意见不合，是争吵，是观念的不同……
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在大蛇丸带着已经复苏的加藤断和绳树出现在她的面前，无论如何，她都是无法拒绝的。
纲手内心波动了一瞬间，而后恢复清明，当务之急，是赶紧的回去，那两具用于秽土转生的身体，需要生命力的补充，不能耽误。
“能送我们回去，让大蛇丸帮我恢复断和绳树的身体吗？”
纲手再度出声，这样的低声下气，是她此前从未想到过的。
“可以，正好我也有同样的需求，让我也见识一下吧，大蛇丸。”
佐助收回了天羽羽斩的幻影，他有这样的自信，在自己面前，大蛇丸没有逃走的可能。
一旦有清除和切割飞雷神术式的动作，他随时都能立刻将大蛇丸再度压制起来。
呵。
大蛇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他已经明白过来，救他一命的是什么了。
是知识与研究。
可不是什么禁忌忍术。
当下，大蛇丸做出表示：“那回去吧，佐助，你真的很有眼光，也很有气运。”
“除了封存起来，减少秽土体的使用，这种为祭品补充生命力的方法，我也才刚刚研究出来。”
转瞬之间，佐助带着大蛇丸药师兜以及纲手三人，回到了方才的实验室。
这种轻松跨越空间的手段，哪怕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还有四代火影使用在前，可大蛇丸和纲手也依旧感到一种由衷的叹谓。
实在是佐助太年轻了，对于飞雷神之术也太熟了和轻松了。
这一门忍术卷轴，他们也是看过的，也是想过的，可关于时空间，就好像一扇只有极少数忍者才能推开的大门，他们不能迈入。
没有那种资质。
大蛇丸开始为两具秽土体的生命力补充做准备，佐助就在一旁观看，看到只是以养殖的畜生来作为一种生命力转移的桥梁后，他便没有出声打扰。
天知道大蛇丸陷入伊邪那美之后，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醒来，佐助可不想父亲就这样重返净土。
在秽土转生之术改良之前，他也做不出再度以活人为祭的行为。
哪怕，在灵魂看起来，这似乎并不算活祭。
因为祭品其实也只是死亡，然后灵魂归天，只不过是同步开启那扇门户，召唤出了另一个亡灵。
‘如果能做到直接打开净土的大门，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活人的生命作为祭品。’
佐助在内心默默想到。
如果真能改良成那样，那么秽土转生之术，就大有可为了。
从现在大蛇丸的手术就可以看出，秽土体需要的只是人体结构和查克拉构造。
不一定需要忍者的身体，肉体可以来自其他生命，但要具备人型以及最基本的查克拉主干道。
这似乎可以通过基因和细胞的培养做到。
大蛇丸正在手术，药师兜在一旁小声为佐助讲解，聪明的药师兜已经看出来了，佐助对于秽土转生之术同样是存在极大兴趣的。
甚至，就是为此专程来找大蛇丸。
莫名的，药师兜生出一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的研究得到了认同，得到了强者的认同，甚至还有伸出橄榄枝的感觉？
这算是像世俗商人那样迎来了投资人吗？
药师兜不禁在内心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这种“投资”完全就是实力为主，带有强迫性质的。
过程有些繁琐，但对于大蛇丸这种对于人体构造滚瓜烂熟的人来说，依旧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对两具秽土转生体的改造。
加藤断和绳树先后苏醒，看到实验室中多出来的佐助时，两人有些意外，方才他们躺在了手术台上，失去了意识，灵魂被封禁在体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纲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要这样活着！伱这是在践踏我那颗想要成为火影的心！践踏我曾经的梦想！”
见众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是一伙的，加藤断冷眼看了一下佐助后，又开始了对纲手劝说。
在他看来，大蛇丸是异类是叛忍，和大蛇丸一起的，也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他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药师兜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大蛇丸也在一旁冷眼旁观，只是表情愈发冰冷。
至于佐助，他也没有出声，死而复生的灵魂与活人的冲突正在眼前上演，隔着十几年的时光。
“断，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生活，不再去管忍界，不好吗？大蛇丸已经答应过我了，也在你面前承诺了，是可以不和木叶为敌的……”
“如论大蛇丸如今是什么身份和立场，但至少他的承诺是可信的……”
纲手闭了闭眼，顾不得还有观众，开始回应。
而这一次，换绳树开口了。
“姐姐，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成为火影，可现在，我似乎成了村子的叛徒。”
“归根结底，我和断大哥不过是被大蛇丸操控的傀儡，这样的活着，我才不要！”
绳树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再度锤在了纲手的胸口，这两个一心想要成为火影的人，似乎将村子放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上，凌驾于一切。
爷爷是这样，牺牲了，二爷爷是这样，也牺牲了，然后是绳树和断……
一个个……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
难道已经为村子贡献了那么多的千手一族，连最后的后人想脱离村子都不能做到吗？
还有……明明生前都已经为村子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为何死后，还要继续站在村子的角度。
就不能，考虑一下还活着，还饱受着煎熬的她吗？
纲手无言，忽的感觉到了一种悲哀。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纲手，你回去木叶村吧。”
大蛇丸忽然开口，即便顶着佐助的目光，也将话说了个完整：“我来解除秽土转生。”
“不……”
纲手下意识的拒绝，可语气，已经不再那么的坚定。
这两三个月来的争吵，比活着时候的欢笑还要多得多，哪怕纲手觉得自己没有错，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加藤断和绳树说教，她也难免产生了顺应的想法。
眼看场面一时间陷入一种怪异，佐助看了一眼加藤断和绳树，朝着大蛇丸点了点头。
见状，大蛇丸愣了一下。
他还没答应呢，怎么，已经将他当做手下了吗？
大蛇丸自我嘲笑了一下，而后看向了绳树，一边开始结印，一边说道：
“绳树，你活的时候，是老师没有保护好你，但你自己也有莽撞的过错，既然不想留在人世，那老师就送你最后一程，师徒情分，就在今天彻底了断了吧。”
在人际交往上，大蛇丸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很多感情的人。
毕竟，人类是脆弱的，会老会死。
加藤断和绳树的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他秽土转生之术的一种否定。
明明可以成为另类的一种生命，拥有暂时看不到尽头的寿命，却这样轻易放弃。
大蛇丸不接受这样的否定，他的结印终于完成。
纲手想要阻拦，却也被佐助拦下。
而后，尘埃散去，两具充满了改造之感的尸体现出，加藤断和绳树魂归净土。
“你也走吧，纲手。”
“看着相识这么年的份上，我这边不会透露你和我有往来，另外，其实现在的五代火影团藏，和我也有着联系，他想让我回村。”
大蛇丸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让纲手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她太清楚大蛇丸的叛逃过程了。
可以说，让大蛇丸逃走，放他一马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都是木叶村的罪人。
可现在，团藏却想让大蛇丸回归木叶村？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断和绳树……”
第一时间，纲手就忍不住问出了口。
“为什么不说？”
“呵，既然他们眼中的村子是那么光辉，就让它继续光辉下去吧，毕竟，就像他们自己说的，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他大蛇丸的叛逃，和与团藏合伙进行的实验分不开关系，可现在，仅仅是换个人当火影，他的叛逃就能有转机……
这才是村子。
纲手闻言默然，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实验室，转眼间消失在了这处地底基地，只能看到她带着静香，一路沉默不语，向着东方缓缓离去，也不知将去往哪里。
“好了，该轮到我了。”
像是在排队等待医疗一样，在大蛇丸将实验室整理干净之后，佐助以飞雷神之术来回，带来了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富岳？”
大蛇丸笑了一下，原来，复活的是佐助的父亲。
大蛇丸心底闪过一幕场景，那是他幼时跪在父母坟头一脸茫然与失魂的场景。
可惜，他的父母无法被秽土转生出来了，至少，现在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