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部分的奇珍异宝，都是先进了秦府。
也幸亏秦湛提起了那些珍宝，把秦老夫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要不然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李玉妍不禁松了口气。
现在秦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很不好，绝大多数是因为曾经她把秦湛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又牵扯不清，主要还是秦湛不可能把朝堂上的事情跟秦老夫人说明白。
等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刘玉金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昏暗的灯光把刘玉金的脸映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了？”李玉妍一边扫着身上的落雪，一边问道。
刘玉金似乎勉强才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你怎么才回来？”
“遇到秦老夫人了，少不得要被找茬。”李玉妍说完，坐到刘玉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一口之后，仿佛已经退散了身上所有的寒气。
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眯起眼睛，“姐姐有事就尽管说，我知道若是没事你不可能来找我的。”
刘玉金十分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缓缓说道，“少白的人联系我了。”
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皇位之争凶险，慕少白为了稳固皇权，在各个官员家中都安插了密探，只是预防有人图谋不轨的。
只是秦湛由头找得特别好，可以说是民心所向，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
秦府有慕少白的人也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怎么样？”李玉妍问道。
刘玉金说道，“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出来。”她凑近了李玉妍的耳朵，“兴城之战很是凶险，少白的人九死一生，如今，他们不能再打仗的，所以打算跟秦湛求和。”
李玉妍眸光一缩，“求和？那代价呢？”
“代价就是割地，把南方的大片土地给秦湛，他在那里自立为王也是可以的，天高皇帝远的。”刘玉金说道。
李玉妍想了一下，就摇摇头，“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是我觉得他是不会妥协的，先不说别的，他若是真的离开京都，谁知道会不会掉进慕少白的陷阱里，没有皇上在手里，他如何能让人忌惮？”
“就怪少白平时为人太过狠厉，谁都不相信他会吃了败仗。”刘玉金眼中满是担忧。
“姐姐你也无需担心，他是个睿智的，绝对不会吃亏。”李玉妍见刘玉金这样，只能低声安慰。
刘玉金点点头，“我是想跟你说，看秦湛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说服他。”
本来慕少白是不向让李玉妍知道的，所以才把如今的难事跟刘玉金说了，只是刘玉金担心慕少白，只能让李玉妍帮忙，她也知道李玉妍跟秦湛的恩怨。
而且慕少白也再三强调，不要跟李玉妍说。
刘玉金也一直在纠结，本来不想说，但是又觉得不说不行。
听到这话，李玉妍沉默了。
她跟秦湛的恩怨不是能一句话就说完的，两个人之间已经跟仇人差不了，她说的话怎么能管用？
只是她也知道刘玉金丝担心慕少白的安危，所以自私了一点。
李玉妍也同样是担心慕少白的，他一日不回京都，就一日不安全，而她也怕秦湛真的拿孩子们作为人质，强迫慕少白进京。
若真的那样，他只要进京，命运就不属于自己了，谁会让一个强大的敌人存在。
李玉妍的手死死揪着帕子，她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对慕少白动心，要放他自由，可是这么多年的情感，怎么能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
“二妹妹，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刘玉金柔声说道。
做了那么久的太后，她还有她的处事不惊和与生俱来的端庄。
明明很着急，但是面上不显露太多。
李玉妍缓缓开口，“秦湛几次想杀我。”说完这句，她不自觉的紧了紧领口，脖子上如今还有他掐的青紫痕迹。
刘玉金微微垂下头，“没关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引以为傲的刘家嫡女的身份如今已经随着刘太后的薨逝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如今她只是刘家的远房亲戚，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半晌，刘玉金才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李玉妍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翌日。
年三十，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早早外面就放了鞭炮，还有几个孩童在互相追逐着玩耍。
李玉妍这些天没看到秦湛的那几个孩子，反倒是有几个下人的孩子在院子里嬉笑。
秦湛难得陪老夫人吃早饭，母子二人正在闲话家常，就有人通报说，李玉妍来给秦老夫人请安来了。
秦老夫人听到李玉妍的名字，一张慈眉善目的笑脸立刻收敛起来，转而换成冷漠的样子。
“她可真是太抬举我了，不见！”秦老夫人愤愤的说道。
秦湛没说话，给秦老夫人盛了一碗粥，“母亲，今天的小菜开胃，您多吃一些。”
秦老夫人这才露出了笑容，“也不知道怎么了，往日厨娘做的小菜就那么两样，如今这个菜倒是她第一次做，格外的好吃。”
“那可要赏赐厨娘。”秦湛见秦老夫人多吃了半碗饭，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谁知道传饭的嬷嬷却支支吾吾的开口，“这，这小菜是李娘子所做，说是老夫人近日脾胃不好，特意给您做的。”
听到这话，秦老夫人立刻冷下了脸，“她做的东西你们也敢拿上来，是不是担心她毒不死我！”说着，她摔了筷子。
传饭的嬷嬷急忙跪下，“老夫人息怒啊，老爷说过，这李娘子是客人，而且老奴也是担心老夫人的身子，这才，这才……”
秦湛摆了摆手，“你下去吧。”然后对秦老夫人说道，“母亲，她无非就是想巴结您而已，您不喜欢就不要搭理，何苦生气，万一气坏了身体呢。”
“让她滚进来！”秦老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