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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神之居所时间:2:00pm.】

爆炸卷起的火焰舔舐靴子,我揣着手后撤几步观赏宏伟的爆炸。没有罪恶感也没有成就感,平平淡淡。就算闹事也不该闹到天龙人这里,谁都会这么想。

但费舍尔·泰格当初在神之居所放的火是必不可少的,总有人要做这个首当其冲的人。交给恩姆也行,但不怎么放心,呃、其实他做什么我都觉得他会暗搓搓搞其他玩意。

要是赤犬还在玛丽乔亚,肯定会直接遇上。现在还没出现,是不在吗?

“袭击者在这里,抓住她!”

卫兵和狗一样,到处溜溜就行。在大角色登场前没必要浪费体力。安抚疏散天龙人可是很麻烦的,还要腾出兵来追我真可怜。

赤犬不在等cp0,cp0不在等『神之骑士团』,期望是艾斯他们带着德逃出玛丽乔亚前,世界政府的注意力都能在我身上。我是不是带个音箱搭个舞台比较好?

“测试测试”我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屋顶就是一个演讲,被这家住户骂了个狗血淋头。

“愚蠢的天龙人,你们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却不知你们只是被好生圈养的牲口。被更高的统治者蒙蔽,被驯养剥夺思维。坐在金酒欲池、被层层欲望包入茧内,这样的身份值得你们骄傲吗?”

(不知道该讲什么总之用看上去很高大尚的话敷衍过去)

那家天龙人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指示他们的奴隶干掉我。他家的孩子倒是充满好奇地看着我这个怪人。

这奴隶也是健硕,都被残害成这幅德性还能顺着柱角攀上来。我就这么在屋顶上和他玩起猫和老鼠。我摸了摸耳夹,又把手垂下。

我放下麦克风向这个奴隶比了个掐脖子的手势,尴尬一笑。

追兵听到这边的大喇叭也吭哧吭哧地赶过来,他们盔甲下面肯定大汗淋漓。

这个奴隶碰了碰项圈,神色从疑惑、到惊喜、再到气忿疯狂不过数秒。也就是这几秒,他决定了他的未来。

自由者冲向那家天龙人的画面中主角不再是我。他不顾刺来的枪拼死撕开卫兵的防线,掐住男主人的脖子。看来那泡泡还有点保护作用,男主人的脖子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咔嚓声。

我踹开碍事的卫兵,极限拉住那个人的手臂。瞥了眼旁边被抱走的天龙人孩子,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那人想甩开我去追那家子可惜被我死死按住。

“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那个...对。我在做救人的好事”我的目光不偏不倚,充满正派的道义凌然。

“啊?你要救那群畜牲?!”

“至少是孩子,至少是你得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现在死了不就显得我很坏吗?!至少得给我活着逃出玛丽乔亚”

“区区小鬼真会说啊?我现在只想向那群折磨我的恶鬼复仇!”

我猜我俩肯定同时想'没心情和这人扯犊子',那家天龙人已经跑了,卫兵把我俩团团围住,无论如何这位老哥的想法已经不能如愿。

“啧,看你干的好事!刚才抓住那天狗屎人就好了,这下我俩都死定了”

抓住不就被你揍死了吗?

“放心,我超级强,连那个赤犬都在与我的战斗中丢了只手”暴躁老哥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我嘟嘟嘴将恩姆的扑克塞给他“带上这个就能离开,要加油活下去”

“还有一件事(老爹语气)”看卫兵溜得挺累的,让他们休息一会儿“蹲下”

我将右手伸进腰间,比平日更费劲,骨肉开裂的刺痛、灼烧的瘙痒像腐肉般与我骨肉相连。“十二式蛇走自由”

冒着诡异烟雾双手拽住锁链猛地一扯,锁链从四面八方齐身射出,不少卫兵被这莫名而来的袭击碰个正着。

三角头多米诺排排倒下,水桶外形的铠甲设计除了让卫兵爬不起来外难道还有其他意图吗?感觉踢一脚他们能直接滚到新世界。

暴躁老哥目光中闪烁着欣喜,挥舞着拳头就朝包围缺口冲去。风一般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跑了还是去复仇。“猎犬、我记住你了”暴躁老哥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我有仇。

总之,在这通闹剧后天龙人那方终究做出了行动。就算五老星那边有恩姆捣乱,但就这么几里路也能反馈那么慢,玛丽乔亚不被偷都对不起他们的安保措施。它最好派些究极兵器让我改观。

小手插腰包,傲首挺胸站大街。

站在道路的这头都能听见非常有气势的脚步声,但没有兵戈的铿锵声。

很快,由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出现在我眼前。有点意外,还以为会是人高马大骑着白马穿着白盔甲、高墙骑士般的队伍。结果来者的装备异常简洁。

宇航服模样的外壳毫无疑问是贝加庞克的技术。

科学和神秘学的交锋...吗。

前锋上来就将我所在的位置轰成废墟,激光枪的子弹连成直线,像一柄刀开始切宰废墟。火力压制这词就是为这只队伍而生,登场还未至分钟就将附近一带彻底变为地狱火海。

除去出手的三人,有这规模武装的还有二十余个。他们要是一起出手玛丽乔亚可能直接被他们自己掀翻,对不起,我不嘲笑你们的安保了。

武装队很快将火圈包围,后援在队伍后灭火,喷出的烟雾与火焰碰撞的瞬间火苗停滞在燃烧的姿态。

他们毫无顾及地向任何可疑的地方攻击,仿佛在进行杀菌行动,脚踏过的所有地方都被犁新。

正当他们执行清扫行动时,西边的天空突然降下了什么,随后森林中央就发生了爆炸。武装队的人在通讯系统中交流几句,随后分出来的五人带着武装离开包围圈。

第一个踏出包围圈的武装人员绊了下,随后跌在地上笨重地滚了很远也没爬起来。

第二个刚走过去就跟着倒下,不小心按下了手中的热喷枪,两人在火海中融为一体。

第三个愣神片刻,倒在了第四个的身旁,不断向通讯器发出痛苦的呻吟与求救。

第四个没有听见第三个的求救,他满眼恐惧地连连后退,最后丢下武器想逃向身后。最后悄无声息地倒下。

只剩一个。难以名状的恐惧令他摔掉武器脱掉外壳,用颤抖的鼻息呼吸起肮脏的空气。过了半分钟,他见他还活着,斗胆看向仍在地上蠕动挣扎的同伴,他倒吸一口气后无视他们的求救逃离瘟疫般逃离这里。明智的选择,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切成彩带片远比瘟疫更恐怖。

这些人抛去武装,本体弱得很纯粹。和某些啃不动还崩牙的家伙完全不同,猎犬最喜欢这种人了。

————————

【地点:天上监狱时间:2:00pm.】

好像所有地牢灯光都莫名其妙的黯淡,艾斯感叹原来玛丽乔亚也没钱通电。

他绕过大喊大叫还乱跑乱撞的守卫,穿过满是石像的大拱门与火炬装饰石桥。上是稀微透光的顶和诡异的石像鬼,下是漆黑的深渊。艾斯努力眯眼,目测高度为200米。

艾斯顺利地在这里...

迷路了

欸?好奇怪啊,他待过的监狱不说几十,但也超过两只手手指的数目。这么巨大的地牢还是第一次见,到处都有迷惑性的岔路,纵深结构比蜂巢蚁穴复杂十倍,没转多久就昏头转向。

天上监狱似乎是巨大复合中空结构,做比喻的话,就是俄罗斯套娃,一层包一层,保证玛丽乔亚生活所需的设施也都在地下,分布在不同位置上。想从中找到奴隶监狱,真得看运气。

“这下糟了...早知道跟着那些守卫走了,现在这附近还有人吗?”艾斯感觉这里是玛丽乔亚的另一半,永远晦暗阴冷、死气沉沉。

艾斯对这里有印象。

玛丽乔亚和他以前生活的哥亚王国很像。光鲜亮丽的城市与肮脏无比的不确定物终点站的光景历历在目,现在肯定也没什么变化。

他兜兜转转上上下下地寻找,还是没找到地震源头甚至越离越远。他在路上看见许多运作着的机器,它们几乎遍布整个地下空间。

身居巨兽体内的感觉时隔数月再次回到他的身体,这里也和锁链岛一样,有许多肌瘦的囚徒为这个巨大怪物提供养分。他们大汗淋漓地推动着由合金与树脂胶组成的器械,从导管泄出的热风吹裂他们的皮肤,每次呼吸都是种煎熬。这里只是一个舱室,类似的房间他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看来他已经完全偏离目的地了,先回去从头开始吗...艾斯看了看身后的楼梯,十分自信自己肯定回不到原点。

“对了,听说鸽子无论飞多远都能自己找回家,拜托你了鸽子!”

艾斯把恩姆的鸽子放飞,肥鸽绕着艾斯飞了两圈,停在他的帽子上“咕咕,先上楼梯”

“噢,好!”

有了向导,艾斯大胆迈开步子跑起来。

“前方50m,左”

艾斯旋转跳跃避开守卫。

“脸向右转,看见那堵墙没?对它使用火拳”

“这样不好吧?”艾斯也就嘴上客气,其实心里早就想这样做。他带着笑容挥出右拳“火拳!”

————

从倒下的守卫身上搜走钥匙,打开牢门解开项圈。罪犯们热枕地邀请其他人参加宴会,像个很熟的朋友。他们或抱有对天龙人的怨恨、或有对自由的向往。醉态酩酊的囚犯破开层层防御,在这条死之天途上昂首阔步。

骚乱愈演愈烈。以过激的罪犯为首,他们的阵线不断前进着。一名干瘦的少年带着几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孩子,看准时机避开乱战稳步前行。

前面正上演着血肉飞溅的场景,一个高瘦的男人骑在守卫身上,每次挥拳都下了死手。跟在最后的孩子在血泥溅在他脸上时惊呼出来。少年来不及捂住他的嘴或者迅速逃走,那个高瘦男人就突然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男人弯弯的眼睛与惨白的牙齿十分瘆人,即便是笑容也和哭没区别。少年立刻别开眼睛向身后的孩子们喊了声“跑!”,孩子们立刻边哭边跑了出去。

少年留下原地扶起摔倒的孩子,看着他跑出十米。再次转头高瘦男人已经站起来,高高地看着他,拳头滴着地上那具尸体的血。男人向少年伸手,依旧保持着傻笑“我来帮你们逃出去吧?”

“不、不必了”少年缩起脖子,摸着墙向入口反方向摸索。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巨大的手劲像是想将他的骨头拧断,男人手掌上湿黏的血液在他的手臂留下面积巨大的印记。少年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叫出声。

男人露出的牙齿上还有未舔干的血丝,他语气平静说道“一群小孩子多危险啊,跟着叔叔走会安全点”

真当他是傻子,会信他鬼话。

“放放、放开我!”知道嘴上恳求没用,少年从背后掏出一柄短刀,假意挣扎随后接身高差从死角刺向了男人的腹部。不料男人像长了第三只眼一样只手夺过他的短刀,用那柄刀在少年嘴边划过,动作行云流水像在切割鱼肉,嘴边只剩刀刃的冰凉与阵阵刺痛。

少年愣在原地,神经发麻四肢与脏器都因恐惧而颤抖不止,甚至发不出一丝叫喊和哭泣。他同情地看向地上的尸体,那副惨状就是他的未来。

“哈、啊哈!”男人兴奋地发出怪叫,从被掠夺者腾升回掠夺者的滋味使他陶醉。

自己的死状不断闪现在他脑海中。

只能怪他们运气不佳,或者是他判断太迟导致...没了他,那群孩子该怎么逃出去...也只能最后一博。

轰!

正当少年打算鱼死网破时,不远处的墙壁突然发生爆炸。爆炸产生的烟尘充斥整个空间,尚未熄灭的火焰沿着裂隙烧了进来,从石砾中走进一个黑发年轻男子,他戴着赤色佛珠头顶蹲着鸽子像随便路过的旅客。

高瘦男人呛到灰连连咳嗽,少年赶紧避开刀锋挣脱束缚滚到旁边。直觉让他跑向年轻男子那边。

此时的黑发男子还嘟噜着“很好!这次收敛了,不然得像刚才几次那样砸到人”,瞧见逃命似的少年和他嘴上崭新的伤口后,他意识到什么,慌忙低身拍住少年的肩膀“是刚才受伤的?对不起!怎么办还在流血,我给你找个手帕...”

少年口中发出含混的求救声,同时指向高瘦男人。黑发男子蹲下拍掉蹿上少年脚踝的火苗,用安抚的语气说“别急,我在听”

高瘦男人倚着墙壁如老鼠般挪步,最后起跳举刀刺向他们。毫无防备的男子对少年微笑点头,随后目光看向男人。少年只觉一阵热风从身边流过,下一刻年轻男子就已经打落短刀,一掌向高瘦男人下颚推去。高瘦男人在响亮的咔嚓声后昏厥在地。看来不止果实能力,年轻男子的体术与反应也超乎常人。

男子抱拳,不高兴地嘀咕“这家伙怎么能欺负弱小”,他弹了下帽檐,帽顶的肥鸽纹丝不动“鸽子,能帮下他们吗?”

他们?

不知什么时候,那几个小孩又跑了回来,见少年发现后跑过来围在他的身边。

“咕咕帮这群小鬼后,可没余力再帮你”

“我没关系,啊、等等...”

他突然开始思虑,转过身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艾斯,你们是这里的人吗?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少年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了个普通船员闹到玛丽乔亚。那人是有什么特别、是什么能改变世界的大人物吗?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我们的名号会响彻世界”艾斯得意洋洋地讲道“德嘛,怎么说呢...他之前应该过得挺辛苦的,所以能特别体贴关照别人。德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家伙,你们肯定会喜欢他”

...

名为山的巨人族战士横在队伍最前方充当肉盾,吸引绝大多数火力,其余逃犯则在他后方边扒掉守卫的武器装备在自己身上,解决分散的守卫。孤注一掷的逃犯更占气势上的优势,但除个别蛮勇尚能一战外,其余人没有太多的作战能力,伤亡退却的逃犯随处可见。

混乱中央,与巨人族战士并肩的靓影十分亮眼,即便身穿重甲,他的行步出剑也端重、优雅又迅捷,如一柄属于国王的利刃,很快以出众的战斗水准横扫出一片空地。

骑士,逃犯们都知道是金发骑士解放了他们。

天上监狱的守卫意识到棘手的只有那几个,带头的刚发出指示,被流弹命中鼻子一命呼呜。

“撤退、撤到大桥那!与副监狱长汇合!”不知谁喊了声,守卫们边守边退。

天上监狱内的所有空间都称得上宽敞,甚至于有数百米的高低差,第二层就是如此。来到这里,也就说明他们离逃出监狱不远了。

桥宽刚好够巨人族侧躺下。亘古以来,桥都是难攻易守的好地方。守卫队列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射击与厮杀。

煽动空气的声音在这肃杀的氛围下格外明显,德向上空看去。

“我们间或许有人可以选出其他出路,但很可惜,不是你们那方”

高 10英尺、长约 15英尺的半人半龙的生物从最高的屋檐滑翔至大桥上。

生物的上半身是男人,后肩骨下方长着徐徐挥动略有斑驳的翅膀。下半身是近似双足飞龙的腿,从肘部和膝盖的后部突出了锋利的马刺。他全身、包括人类的部分都是灰色,具有相当的皮质感。若停在古老建筑上,谁都无法从外观发现他。

“贵安奴隶们。我是加古耶,你们的副监狱长。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到你们的副监狱长对吗?但我可天天都在看着你们”

更多的振翅声,天穹顶上的石像纷纷活动起来。粗略数去竟有近30只。他们本来就疲于地上的攻击,现在还要时刻关注天上吗?

“不只有它们,你们平时在这里见过的所有石像,现在都成为了你们的阻碍。你们知道,它们比这里收管的人数还多”许久未有的活动令副监狱长看上去心情甚好,甚至开始侃侃而谈“石鬼果实虽然不能给我强大的力量,但能赋予我所雕刻的石像行动能力。连路边小小的石头都是你们的敌人,渎逆世界政府就会变成这样”

“你们在出牢笼那刻起,死亡就就已经注定”

山之巨人向空中飞的石像鬼啐了口唾沫,咧嘴坏笑道“管你小弟有几百几千,揍晕你之后照样不好使!”

副监狱长笑而不语,像在挑衅。

德用剑身在暗处敲了敲他的小腿,示意他别冲动。桥梁宽刚好够山加四辆马车并行,这名巨人族战士当然可以轻松冲破这仅一百米的防线,这也意味着他会遭到守卫的全炮火轰击。山在之前的战斗已经满身创伤,此时献身意味着山再也离开不了玛丽乔亚。

无论换谁上,结局都会如此。倘若没有其他办法,这位巨人族战士肯定会自己选择成为盾。

德有时难以理解瓦塔丽的行事,但视角对换后她的做法确实充满合理。

于是,德丢下头盔在一众的瞩目下挺身而出。巨人族战士拦住他,但德没有丝毫理会山的意思,握着随手捡来的佩剑冲上前。

德的身影极快,五步就已经跨过桥的半程。仅一人开路的情况连副监狱长也始料未及,在看清来者的脸后更是冷汗直流,连忙制止守卫开火。

可惜命令下达前,守卫已经向不知死活的逃犯进行饱和轰炸,指令被炮声与枪声淹没,由世界上最坚固的磐石铸成的石桥也炮火下摇荡,巨大的烟尘过后,副监狱长的声音才勉强变大。

“停!别开火,给那金发的留条命!让石像鬼来...”

“大家伙冲!”逃犯们在炮火渐停之际跑上石桥,嘈杂的脚步夹扎着狂欢声从桥端传来。

守卫面对浩荡来袭的逃犯有点犹豫不决。

副监狱长已经倚靠强健的后肢唰地飞了出去,在满是火药痕迹的桥梁中心与一道黑影相撞,厮缠起来。空中愈发增多的石像鬼不再看戏。它们熙熙攘攘地聚集滑翔、用爪勾刺入逃犯的肌肉、随后抛向空中。

兰斯洛特家的小子竟然靠武装色在轰炸中活了下来,副监狱长本想趁德受重创的时候将他擒住,但这小子明明吊着一口气的模样,却顽强到还能与他缠斗。甚至趁他最得意分心的时候,砍下了他翅膀尖。

副监狱长恼羞成怒,干脆地将一截翅膀送给德,他边为丢失身体部分感到痛惜,边用手爪勾住德的肩膀将德摔向桥外。石像鬼很快像求食的海鸥围上来将德扯上高空。德使力的肌肉被马勾勾住,难以靠自身力量挣脱。

山虽然慢了一步,但反应极快,立刻半身踏出桥外抓住了偏飞的石像鬼并向德那边丢去。被砸中的石像鬼在混乱中撕扯起来,山便捏住下坠的石像鬼。

石像鬼们震动翅膀扑向山,对巨人族而言不痒不痛,但它们和蝗虫军团一样,从他本就撕裂的伤口掏出更多血沫、用爪勾拽住开裂的皮肤、扒住他的双眼用后脚蹬出血痕、停在他的耳畔用爪子向耳蜗扣挠。

巨人山用拇指与食指将手中的石像鬼慢慢捏碎,只有支离破碎的下肢还在德后背上。

随后,山怒呵一声,将围上来的石像鬼尽数碾碎。此时,逃犯已经与守卫交战,副监狱长被几个难缠的逃犯围住,如他自己所说他自己没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骑士,没事吗?”

德这幅凄惨的样子着实称不上没事,半响才憋出“我还好”

“好,我要开始突围了!”巨人山声如洪钟“都给我让开!”

巨人山警告后便摆出起跑的姿势,一次深呼吸后,爆发出惊人力量瞬间奔跑出去。逃犯们熟练地避让、紧随其后。山像每一个巨人族那样,每一步都牵动着空间,他们甚至觉得石桥摇摇欲坠。

巨人山踏碎矩阵,一路冲向桥尽头的大门。半掩的门扉被彻底撞开,逃犯们吵嚷着突进至第一层。只要他们的冲得够快,就不会被前后夹击。

副监狱长恨得呲牙咧嘴,像只蜥蜴。他没有指挥这里的石像鬼追过去,而是转头把守卫骂劈头盖脸骂了顿解气。

长翅的石像鬼不适合追击,他还有更擅长扑杀的石像鬼。他们现在肯定遇上了,减员只会更加迅速,最后逃出生天的一个都不能有。

“呵、他们莫不是忘了自己在玛丽乔亚,监狱可是最仁慈的地方”副监狱长像在找开脱理由,没底气地插手自言自语“石像鬼会将他们拖回来,一点失误那位大人肯定能理解我的...”

确信逃犯们只是跳梁小丑后,副监狱长勾起嘴角。守卫与石像鬼很快‘处理好’无法动弹逃犯,石像鬼还有几十只,刚好替代倒下的守卫。

“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莫非来迟了?”

副监狱长瞳孔收缩,他吃惊地看着带着一群小孩大大咧咧走出来的男子。年轻男子的精神面貌与这所监狱格格不入,他确信男子并非逃犯。

但那更解释不通了。副监狱长立刻将陌生来客视为极大威胁,召集整备好的守卫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石像鬼也蜂拥上去。

小孩们虽然很想跑,但年轻男子却纹丝不动。他裸露的皮肤燃起火苗,五指一握,橙亮的火团便被他握在手中。

“阳炎”

...

少年看着倒地不起的守卫以及支离破碎的石像鬼,打心底觉得自己抱了个大腿。跟在他身边肯定能找到好时机逃走。

见对方使出强力的自然系攻击,副监狱长毫不犹豫选择弃车保帅,搭上两只石像鬼向远处飞去。他真的不擅长战斗,1个石像鬼战斗力也就抵5个守卫,他肯定没胜算,不必再增加折损。

至于他们,自有合适的人去处理。

————————

【地点:天上监狱\/时间:2:30pm.】

在艾斯离开半小时的时间里,玛丽乔亚的骚乱似乎呈指数增加。不仅是这里,今天似乎是玛丽乔亚的受难日,各处都发生着人祸。

稳如阿吉尔也感觉心里没底,她如今也不期望平安无事离开玛丽乔亚了。

阿吉尔暂停闭目养神,睁眼,刚好看见三人正朝正门走来。

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跟着一位脚步轻盈的白衣少女,少女双眼蒙着绘有繁复花纹的眼罩,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双手捧着一只年代久远的匣子。

鸽子的羽毛膨胀,不自然地煽动翅膀似乎在警示。匣子顶面有提手但少女却用小心双手捧着,四方匣子虽然陈旧,但做工精巧。似乎还能像相机盖一样向上推开正面。

匣子中放着什么?

注意从匣子转移以后,阿吉尔发现少女的步伐也异常怪异,脚步声轻如蝴蝶振翅,身形如水般灵动轻盈。

少女与匣子肯定有蹊跷,该不该现在行动...

眼见着三人走到离自己不足20m的大门口,守卫立正敬礼向少女喊道“监狱长好!”

监狱长?倘若是真的,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几经考量,阿吉尔决定跟着在这位‘监狱长’的身后。于是她待在监狱长周围,随时能出手的位置。

进入大门后,正对面就是一截很长的向下楼梯,大约下降了几十米左右,更加宽阔的空间出现在眼前。许多守卫驻守在这里,看见监狱长后立刻赶过来汇报现在的情况。

监狱长维持着甜蜜的微笑,一言不发地听完。随后发出与她年轻少女模样有云泥之别的古怪的声音。

不、那是她手中匣子发出的声音?

匣中的声音很细很高,像模仿小孩说话的怪物“知道了,滚”

守卫打了个哆嗦,简洁地回应后跑走。随后,一层两层三层的守卫都原地撤退,像弃兵卸甲的逃兵潮水般退去,留下临时搭建的矩阵与火炬。他们从视野中消失,似乎将这个偌大的战场留给了那个监狱长。

少女静候于第一层的大门前,门的厚重与少女单薄的身影格格不入。

一个与监狱印象截然不同的少女站在空间中央,与周围死寂氛围不同的是逐渐逼近的骚动。

在匣子开口的瞬间,某种预感落在阿吉尔胸口,那种预感随着愈加强烈的地震在耳畔隆隆回响。

预感像鼓胀的气球,一呼一息间越来越大。

来了

少女挂着笑容,将手放在了匣子顶端的把手上。

最终,阿吉尔遏制不住冲动,冲过去想夺走匣子。不知是杀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近在咫尺的少女察觉异样,婀娜的身体如游鱼般避开了阿吉尔的拳头。

阿吉尔快速挪动步伐,快到只剩残影的一脚踢向女孩的手臂。阿吉尔瞳孔微缩,那个匣子已经打开一条裂缝,阿吉尔透过缝隙看清匣中的同时,右耳与右眼也彻底失去知觉。

身体突然失去平衡。阿吉尔的左脚掠过匣子,直接落在地上。而她也因突如其来的失衡半跪在地,左脚小腿以下的肌肉刺痛瘙痒,甚至变得僵硬,像寄生着藤壶。

来不及思考,阿吉尔立刻抱着左脚在地上连续翻滚,脱离了原位。

鸽子在她头顶旋转,施展更为迷人的幻术。

“是谁、敢在老子的监狱偷袭老子?奴隶吗”声音从缝隙间传出,没有隔着一层挡板,那声音显得更像妖怪。少女像个支架,微笑着沉默不语。

左耳在低鸣,左眼球有点干涩,大脑似乎还在处理庞大的信息。膝关节还能动,以下就算全割掉也行。只耳确实不利于身体协调,但对她而言影响不大。

浮现在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是:绝对要夺走那个匣子。

“不现身是吧?那你就等着成为这个新雕塑厅的一员吧!”

少女握着提手,将盖子往上拉。拉到一半时,一排水滴就从侧后方击中那名少女。

“子弹?”

“不”少女缓缓直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肩膀与脖子上流下,光洁的皮肤像没受到任何伤害“是鱼人族会使用的招式”

少女的音色如人所想,倒没什么意外“空气的流动,尘埃的起伏...很奇怪呢,完全没有预兆。就像光影...来的,莫非很厉害?”

匣子听少女这么讲,也不在乎他们的交谈是否被敌人听见,扯着尖损的嗓子说“不过是小贼,休”

“确实如此”

名为休的女孩矫健地向大门奔去,不能让他们与逃犯正面相撞,更不能让匣中生物得到更利于它的空间。

阿吉尔本就在大门附近守候,现在一个健步将休在半道截胡。休挪走匣子,选择让腹部直接遭到打击。

“从形状看是脚”休稳住脚步,跃动身体与阿吉尔的下一次攻击擦身而过。她用单手举起匣子,将它晃悠两下后抛向刁钻的角度。

匣子在半空转体两周,地上的双方都料准了对方的动作,已经交手数个回合。

休被惊人的力量压制,很快被阿吉尔擒住。阿吉尔腾出空间,一记肘击命中休的后颈,那远比海王类脆弱的骨头也如期发出声响。

正当阿吉尔觉得可以放松力气时,头以诡异角度歪曲的女孩用被压迫的肺部挤出气,开口道“力气很大的鱼人女性...身长一米七五,右脚被石化,她带着海楼石...不是那个果实能力者,..”

休全身都发出骨擦声,阿吉尔感觉自己正捏着的东西逐渐变得柔软。

阿吉尔立刻松开休,却被休反手扣住。阿吉尔向她的身体来了数拳,却像打在了水里。少女的体香近在鼻尖,休勒住她的脖子并靠在她颈侧耳语“会变成石头,会碎一地,我的眼睛会看见你...”

不详的力量从匣中泄露而出,空间悄然无息地发生变化。火光摇拽几次瞬间熄灭,燃烧的木头变成石头,冰冷的矩阵化作盘岩。

乳白的触手从匣中探出,将匣子打开。凝胶和蛋白质的躯体中央挂着一只红色的眼球。这只眼球就是监狱长,准确来说是监狱长的部分。

阿吉尔有惊无险地躲在矩阵后面,勉强没被视线看到。休依旧抓在她身上,那就让她抓着反正这点力气也勒不死她。

“呃?!”右耳听见身边有牙齿啃咬的声响,还有什么东西碎裂,落进了她的衣领。

是左耳和左脸,那个女孩正用牙齿啃下阿吉尔石化的部分。

阿吉尔一拳挥向静候在她头侧的脸,却被休身上的武装色挡下。阿吉尔随即向休的方向侧倒,用全身力量压住她,用关节猛烈撞击她躯干的同时调转位置,休的手劲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如凝固铁水纹丝不动。

阿吉尔在一番费力下与休以正面相对的姿势锁在一起,她们头接头,仿佛是热恋缠绵的恋人。阿吉尔咬着牙,一只手死死掐住休的喉咙,握力已经远超一千斤,几乎奔着人类极限而去。地面都随着阿吉尔手臂的颤抖而微颤。

休脸色丝毫未变“不是鱼人而是人类?啊哈,就这点水平就来强闯玛丽乔亚?强的不是你...而是带你来的那位吧。现在还不出手,是那位有不出手的理由,还是‘不能出手’?”

就在休说完这句话,眼球以极缓的速度抵达了这里。休的抱住的东西变成一团甜腻的香气,她露出十分有兴致的笑容,毫发无伤地从下陷的地面站起。

“被逃了?”红色眼球在粘液触手中滚动不留死角地扫视周围,在眼球的注视下,空气中的杂质也发生了变化。

“不会变成石头的东西...真想看看”休嘴角扬起微笑,没有丝毫意外。

这时,沉重的落地声凭空出现。

消失不过一分钟的阿吉尔半跪在地上。她膝盖压着眼球的躯干,变成石块的右手呈握拳状。右臂一挥,将眼球从躯干上扯了下来,失去眼球的触手很快没了生机化作泥水。

随后,阿吉尔撑着石头的左脚如一个正常人般站了起来。

手中的眼球不知基于什么原理仍能喋喋不休地讲话“混账!你怎么能!为什么你可以?!”

阿吉尔现在欠恩姆一个人情。可惜无论她动作多快,也没能在石化前捏爆这东西。但她已经握住了这只眼球,至少它现在构成不了威胁。

接下来只需在鸽子的掩护下逃跑。

“...”休张着嘴,事情好像出乎她的预料。但她随即展露笑容“完全不受石化影响...稀奇”

“干的不错,然后呢”休展开双臂,舒展胸廓。她身后是紧闭的大门“你的气力气很大,但你那石头制的手脚还能支持你活动吗?”

阿吉尔活动僵直的右手,那只眼球还在辱骂她。阿吉尔又挪了挪还能使力的左脚,可石头的部分脆如玉石,随时可能碎裂。

“把她打碎!休”

“下定决心死在这里了吧”

休一个健步闪现在阿吉尔面前,幻术好像对她没有作用,不,是因为眼球和休之间还存在联系吗?

和刚才玩闹性的打斗完全不同。监狱长不再遮掩她诡异身法,交手时刻,她就如越握越漏的沙砾从阿吉尔招式间漏过,在她亲昵与阿吉尔贴身对视之后——阿吉尔的右手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碎在地上的部分很难捡回来。

没必要捡回来。

顾不得优雅,阿吉尔半倾半斜地奔跃至那断裂的右手前,在休即将追上前一刻,她踩碎了眼球以及握住它的、自己的右手。

赢了。阿吉尔露出胜利的笑容。

与此同时,大门被轰然撞开。逃犯们上来了。

门内的风有股浓烈的酸腐味与血腥味,吵嚷怪叫声随之而至。他们先是对第一层薄弱的防御感到诧异,随后如狼群般扑向唯一的敌人。

年轻的监狱长对逃犯们视若无睹,向斜后方奔跃数步试图在空气中抓住某个东西,但她只扒下一手石砾。休停在原地,手指搓着粉末。没将近在咫尺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霎时间,恐怖的压迫感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大半的逃犯都昏厥倒地。

霸王色的威压一直传到后方殿后的德与山那边,德的神情滞涩片刻,随后握剑斩断一只石像鬼,不顾山的呼喊赶去前方。

即便没有石化之眼,监狱长本体实力也不能小觑。

阿吉尔现在确信休并没有第二只眼球,至少它现在不在这个天上监狱。阿吉尔还有种猜测,即便打倒她石化也不会解除,就和海楼石对她无效一样。或许她与她的眼球已经是不同的个体。和监狱长对决只会浪费时间,使局势变得糟糕。

鸽子疲惫地怂了怂羽毛。阿吉尔已经跑进了楼道,穿过从下而来的人群,与从逃犯队伍末尾与赶来的德狭路相逢。阿吉尔示意解除幻术。

“德”

“阿吉尔?”德惊讶片刻,手却握紧了剑柄。随后他上下打量阿吉尔,似乎在确认身份又不敢认。变成石头的左脸和空荡荡右臂都使他胆寒“你的脸和手是怎么...”

阿吉尔用独眼瞟了眼肩上的鸽子,语速快进道“见到艾斯了吗?”

“船长?”看德的样子,艾斯十成甚至九成可能走丢了。

“那我们先出去与巴特里尔他们汇合”阿吉尔抓起鸽子,似乎要往德的嘴里塞。德本能地往后撤了几步。

“不...那个...”德慌张地眨了眨眼,语气略带局促“如果船长也在这里,还是一起出去比较好”

阿吉尔松开了鸽子,视线扫过德手中的剑。爽快地说了句“行”

“阿吉尔小姐...你的脸和手脚,是因为”

阿吉尔一口打断“已经解决了”,她还活动了只剩半截的右臂与左腿的关节,示意还能正常行动“只是变成石头的话就算碎了条腿也能跑,不是问题”

“不、是已经恢复不了吗?”

“变回去血就会流出来,碍事”

难道现在问题就不严重吗?

德张了张嘴,将想说的话同唾沫一起咽下。见阿吉尔调头向一层走去,德也握紧刀柄伴随在她身旁。短短百米的路程中,阿吉尔简明扼要地讲述了现状与计划,德垂着金色脑袋安静地听着。

“我...很抱歉给大家添了麻烦”

阿吉尔如听了件寻常事那般嗯了声,就像世界政府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麻烦。

“谢谢”

德拿着剑,他因与同伴重逢感到喜悦,因阿吉尔为他丢掉手臂而羞愧。但都只有一部分,现在,他的胸口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感觉——宁静。

他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宁静,心中比任何时刻都澄澈。就像露水在漫长的滴落下在低洼处形成了湖,湖水晶莹恬静。

优秀的剑士挥出的剑中只有无想,无论有多少情绪,都不能代入刀剑的战斗中。兰斯洛特家认为这是对剑的敬畏。德此前是名优秀的剑士,但也仅此而已。

心为湖镜,身作剑光。

————

外貌年轻的监狱长已经解决了来到这层逃犯,她优雅地像只玩弄老鼠的猫,等待发癫的老鼠自己蹿出洞口。她绞死逃犯的动作行云流水,在此之前应该干过无数次。

“我本来不想做这么吵闹的事”休利落地卸掉一个逃犯的腿,那个逃犯发出惨叫令她皱眉“加古耶和他的玩具完全没作用,怎么还是这么吵...”

后是追来石像鬼大军,前是玛丽乔亚的战力精锐。他们看似走投无路,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无路可选。所以疯狂的逃犯们前仆后继地地扑向监狱长,没有除死亡外令他们安静下来的办法。监狱长会成全他们。

休衣服被血染红,她从吵到不行的战斗中捕捉到特别的脚步声。

“原来你是黑桃海贼团的人,还不逃吗?嗯...是希望我带你们的脑袋回去啊”

阿吉尔对此毫无表示,而是略带可惜地嘟哝道“可惜瓦塔丽送我那拳套也碎了”

“她不会介意的...”德握剑,与阿吉尔背对背朝两边挪步。

德与阿吉尔的目光聚焦在同一角色上,当三者位置变成正三角的时候,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至,持剑者与剑身份颠倒,德如一柄利刃刺向敌人。

剑斩开空气发出似浪的涛声,银光连成流长的曲线。这既是描述剑也是描述他。监狱长腾挪躲闪,难得的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

监狱长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只能说明对方剑术卓群,但不能改变他们孱弱的事实。监狱长顶着如雨的剑光跃步而上,只手挡住黑剑,身体顺着下滑反手按住剑身,下肢直接踹中德的小腿。仅在德踉跄的半秒内,精准无误的打击接连贯穿盔甲直逼他的骨肉,不似人的动作使她的攻击防不胜防。

从守卫身上扒下的盔甲在一拳后应声而碎,碎的可能不止盔甲。德被击退数米,没等他恢复架势追击已经追着他前脚而来。监狱长很老练,她猛地刹脚下沉,抓住舞过她头顶的手臂并将其抬起向德摔去。

德迅速收刃,后退半步接住了偷袭失败阿吉尔。监狱长没错过这次机会,抡脚踢向阿吉尔石化的左脚。

监狱长对‘打碎’行为的追求、被阿吉尔捏碎眼球的报复、削减威胁...无论哪个原因,既然选择卸掉这人一只脚,就肯定得吃下这一拳。

毕竟,德刚接住阿吉尔就听见她说了句“别动”

鱼人空手道——“一通天“

毕竟,这可是黑桃海贼团最坚硬的人。

传说中的鱼人可以一掌劈开大海,其力可达天际。意为通天。

虽身形具碎,阿吉尔的一拳还是扎实命中监狱长的头。纯粹的力量反应在两方身上,作为支撑的德感觉方才承受了一颗陨石的冲击,监狱长的身体像飞逝而过流星,眨眼间墙壁上就开出深刻的坑穴。墙内的合金板发出滑稽又恐怖的明亮声响,听得人心惊胆寒。

观战的逃犯不知作何表情。德小心地放下阿吉尔,提剑冲进尚未消散的烟尘中。阿吉尔鬓角流着汗,面不改色地以只脚半蹲在地面,左腿断面与左手共同撑着地面,像起跑的姿势。如她所言,算碎了条腿她也能跑。

很快,刀光拳舞驱散了烟尘。监狱长满头是血地与德拳脚相加,她没了方才的游刃有余,而且被气得不轻。

“你们真烦人、什么时候才能安静点?!”

他们...能赢?逃犯们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们在心中封德为上帝,阿吉尔为武神。

穷凶极恶的逃犯如饥似渴地扑向猎人,在逃犯一次次不要命扑杀中猎人极速虚弱。甚至变成德无法插手的群殴。

希望他们还记得不仅要逃出这,还要活着逃出玛丽乔亚...

前路暂时安全了,但为防止他们被前后夹击,山与一小只队伍在后面对付数量庞大石像鬼,德必须立刻赶过去。

这时,楼道再次震动。一股热风如季节风一般迅速且猛烈地灌入楼道,随之而来的热度也十分熟悉。

德刚才还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放松后他的脸上很自然地露出微笑。

————

艾斯和山他们一起从楼道中出来。门框太狭窄,山是砸碎门后才出来的,他的肩上不知何时坐了一排小孩子。

虽然德头发变短,但那淡金很特别,艾斯一眼就看见他和阿吉尔。

“噢,是德!你没事太好...呃?阿、阿吉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任何人看见阿吉尔现在这幅模样都会发出疑问,德虽然说服不了阿吉尔,但艾斯肯定不会同意让阿吉尔保持这幅模样的。

阿吉尔对此只是淡淡地讲道“克安格兰会治好的”

“但万一...”

还没等艾斯说完,阿吉尔就露出微妙的神情,反问道“你是不相信我们的船医吗?”

道理和情感都被阿吉尔拿捏了,艾斯还是了解阿吉尔,立刻识破她话中的遮掩。

“这是两码事,你只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不,是因为没必要”

艾斯咬着牙眉头紧锁,德能感觉到和上次相同的愤怒,但这次愤怒的情绪很快被平复下去。艾斯是能理清、权衡事态的领导者,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会为了变得更好而去学习如何让步。

“抱歉,是我这个船长不够尽职”

艾斯合上眼,额头还没低就被阿吉尔弹了上去。阿吉尔现在戴着海楼石手套,随便一弹,艾斯头发出的声音就跟弹钢蹦一样响亮了。

“痛——”

“行,走”

...

“叙旧挺快?嘎哈哈!德不是昨天刚来嘛,又有多少旧可叙!”山之巨人站靠在墙上休息,不愿再换个舒服的姿势,巨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连成一片,很难想象他以肉身挡住了多少石像鬼。山见德他们准备就绪,便走向通往地上的大门。

一些逃犯已经先一步逃往地上,但大多数都在等着他们的上帝,武神和伊卡洛斯。逃犯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信教徒般的神情,充满热切与希望。一层倒满无法反抗命运的死者,监狱长被钉在墙上宣告复仇者是无敌的。成为这群疯子的偶像可不算什么好事,但信仰的双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