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秦文复杂的语气，顾清望向慵懒倚坐在原位上的阴娥贵妃，眼神闪烁。
“其实，这与王宫十数年前的一桩禁忌有关！”
不待他询问，秦文便自顾自讲述起来。
“当年，阴贵妃还未入宫，王宫内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王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但……”
哪怕是隔空传音，秦文依旧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
“……自从阴贵妃入宫后，一朝得宠，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便日渐淡薄，后宫内纷争不断，以至于连朝议时三公九卿的诸多大臣都为此进谏。”
“然而在那之后，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恶劣。”
“皇上与皇后的间隙日益加深，最终在阴贵妃诞下二皇子后，皇上不顾众大臣反对，毅然决然地将皇后打入冷宫幽禁起来！”
“而阴贵妃则彻底得势，深受皇上宠爱，后面皇上甚至一度生起废旧后，立新后的打算。”
“不过，无论是废后还是册封新后都是国本大事，大臣们反对浪潮更甚，因此此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在那不久之后，被幽禁在冷宫内的皇后被传出了服毒自尽的骇人消息！”
秦文语气颤抖，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手脚冰凉，那一日，朝廷震动，大臣惊骇，王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皇后自尽身亡，宫内甚至传出了皇上有意废除太子李博文，另立二皇子为皇太子的风声！”
“然而，仅仅数年之后，二皇子出宫游玩时，意外身陨，随行护卫被震怒的皇上夷灭三族……”
顾清眨巴着眼睛，皇后服毒自尽，二皇子外出游玩意外身陨，宫里人都这么会玩么？！
真是令人眼界大开。
“那还有一个三皇子呢？”顾清好奇问道。
秦文语气低沉，小心翼翼回道：“三皇子是另一位贵妃娘娘所生，但……在宫内玩耍时意外跌落水池，溺死了……”
“而那位贵妃娘娘从那之后便疯疯癫癫，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咦~这又是谁的手笔？”顾清略微轻佻的语气传来，秦文脸色微变，道：“顾公子，慎言。”
沉默了一会，他才是接着开口道：“……三皇子出事后，宫内流言蜚语满天飞，其中，阴贵妃被提及的次数是最多的……”
言尽于此，这个话题他没敢再深挖下去。
“这么说，阴贵妃是四皇子的生母？”
“不……”秦文摇摇头，应道：“四皇子生母在生产他时难产而死，而阴贵妃则是四皇子的养母。”
顾清听的津津有味，再次看向太子李博文与四皇子李修贤的目光已是截然不同。
“这么多年，阴贵妃就没有再生下一位皇子？”他有些好奇道，按秦文讲述，以皇上李永对阴贵妃的宠爱，若是她能再诞下一子，现在与李博文争位的，便应该不是四皇子了！
“阴贵妃对外宣称，会将四皇子当成亲子抚养，因此并没有再生育的打算。”
秦文犹豫了一下，才是继续道：“但也有传言曾，这是因为阴贵妃的身体出了问题，已经无法再生育了。”
宫会玩！
今晚这宴会还真是来对了，他心中暗暗道，如果将秦文所说的事情拍成电视剧，怕又不是一部甄嬛传。
“秦伯，这些消息应该是属于王宫辛秘吧，你这样和我说合适么？”
听着他似笑非笑的语气，秦文苦笑一声，道：“顾公子，如今看来，王宫内的斗争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皇上与阴贵妃明显期望四皇子能够继承大统，但由于仙人的存在，哪怕是皇上也无法毫无理由地废除太子。”
“而一旦太子登上大位，阴贵妃与皇上的处境堪忧，因此，这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既然决定了将事情告知顾清，秦文也便再无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瞒公子，秦王府已经投向四皇子一派，若是四皇子在争夺大统中落败，那连带着秦王府都要覆灭！”
这绝非危言耸听，太子李博文行事狠辣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至今仍有许多人怀疑他与二皇子身陨一事有关，不过是一直都未能找到能够佐证的蛛丝马迹。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王都内绝对会血流满地。
而他之所以将事情告知顾清，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毕竟，顾清身边的两位宗师武者便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此番谈论，也是希望公子在必要之时，能够伸出援手，若是事不可为，也恳请公子能够将小蝶带出王都，远走腾龙！”
未虑胜先思败。
支持四皇子的势力虽然远多于太子的势力，但皇位斗争，风云变幻，谁又能有绝对的把握？
若是四皇子能够成功自然最好，但一旦失败了，哪怕是秦王府也必无活路可言。
所以他恳求顾清，最起码失败后能够将小蝶送走，保有秦王府最后的一丝血脉。
不得不说，秦文对秦王府的确忠心耿耿。
“放心吧，小蝶不会有事。”顾清没有犹豫，答应了他的请求。
毕竟，就算秦文不说，顾清也不会让秦小蝶出事，他还指望着萝莉养成呢，哪里能让她发生意外。
在秦文与顾清谈论期间，众大臣们依旧静坐在原位，不敢出声，不敢挪位，谁都不敢做第一个站位之人。
看到这一幕，李永手指敲击座椅，淡淡道：“既然众爱卿如此拘谨，那便让朕来点个名吧！”
“就先从……三公开始吧！”
听到这话，丞相柳信文一个咯噔，额头渗出汗水。
“怎么？三位爱卿为何扭扭捏捏？莫非……还要朕亲自过去请你们不成！”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信文率先出列，对着李永恭敬拘礼，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了右侧空地！
丞相支持的对象……四皇子李修贤！
在他做出表率后，御史大夫曾帆随之出列，径直走向丞相柳信文一侧。
御史大夫支持的对象……依旧是四皇子李修贤！
众大臣中，太尉王严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之他龙行虎步，径直走向了……左侧空地！
与此同时，秦文的传音在顾清耳边响起。
“宫内传言服毒自尽的皇后……正是太尉王严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