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这该死的鸡...”凌正志咳嗽着抱怨。
睁开眼，却发现鸡已经咽气了，但它没有外伤，死亡原因是个谜...
院落内的吵闹引出了屋内男人。
外貌四十多岁，蓄着络腮胡的男人悄无声息，处丁字形木杖，一瘸一拐来到门前。
“……”望着门外一幕，稍稍出神。
只见陌生的青年在院内搀扶自己的弟子，弟子双手抓住一动不动的公鸡摇晃，企图唤醒。而男人挂晒在竹竿上的肉干，正被一小姑娘跳起摘下，肆意啃食。
“三问！别乱吃人家东西……”沈柯连忙阻止，杀鸡又抢人粮吃，十分过意不去。
转过头来，也注意到屋门口的男人。
他正是沈柯要找的「失语剑客」。
「令狐什·Lv5」
沈柯迟疑地向他拱手，将信交出。
……
石桌前，沈柯与令狐什落座，凌正志为二者沏茶。
“客人请用。”
“师父请。”
沈柯拽住三问，而后者站于身边，眼神始终落在一侧的竹竿之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纯肉食，且刚才留意她表情，肉干评级为三星，竟然与自己做的烤肉一样！？
桌对面，令狐什细阅第二遍信纸，确认那是廖夏医师所写无误。
虽对廖医师的字迹不是特别熟悉，但字里行间对当年他落难，受廖夏医师救治的细节，描述得分毫不差。
大概已有十年，那会儿三十多岁的令狐什，在一次执行悬赏令任务途中，被敌人重伤，身无分文，即将落魄地死去。
多亏廖夏医师无偿救治，他才捡回一命，不过自那之后右腿瘸了，行动不便起来。
但不影响其剑法的日益精进，现如今，已是个比过去更出色的悬赏士。
令狐什看眼信纸，又看向沈柯，放下信，饮一口茶，而后双手舞动手指比划一阵儿。
沈柯看不明白，皱眉，歪歪脑袋。
令狐什一边比划，弟子凌正志同步翻译：
“...客人，师父问您，信中所说，额...您为了救医师，出手杀死了一阶下位的璃国灵使？？”
“是的。”沈柯点点头。
“医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救了医师，救了我的恩人，那也算是有恩于我。”凌正志又翻译道。
听闻，沈柯笑逐颜开，看来还是很好交涉的。
但旋即想到死去的鸡，沈柯不好意思地挠头，“抱歉令狐先生，刚刚不小心害死了您的鸡，我可以赔偿。”
凌正志摸了摸胸口，还隐隐作痛，明明也没伤口...是内伤吗？
令狐什举手，制止沈柯往下说，然后又比划一阵。
“没关系的，客人，师父说，您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本就该招待您，得劳于您，还省了杀鸡的工夫。”
半个时辰后，凌正志收好了院子里的谷物和肉干，又从屋内端来了煮熟的鸡肉，并盛汤给二人，自己也坐下，一同用晚饭。
天色暗了，凌正志将灯笼挂上篱门顶、屋墙沿，暖意的火光照亮院子。
被招待过晚饭，沈柯也开始与对方商量正事，打听出令狐什为「三等」悬赏士。
“...所以令狐先生，我想向您求教手语，这样我就能跟三问顺畅交流了。”
“师父说没问题的，客人。而且手语的话我也会，虽没有师父精通，但我基本上都能看懂。”
“那真是感激不尽！”沈柯拱手，而后抬头，“还有一事...”
沈柯向令狐什讲述了悬赏楼的事，希望对方能举荐他，自己可储蓄悬赏报酬，日后支付那笔风险金。
“师父说钱大可不必，客人您能杀死一阶下位的灵使，师父也很好奇您身手如何，只要您能接住师父三招，便引荐您。”
沈柯欣然答应，同令狐什一起站到院落中央。
“三问，停手，待在原地。”沈柯见三问对令狐什的敌意有些反应，遂下令道。
「停手」指令在之前作战时，她就已经熟悉，于是乖乖地待在屋脚观战。
沈柯拔出普通的细直刀，而令狐什从拐杖拔出细长的剑，原来那是一把杖剑。
为了避免对方展开的是远程灵术攻击，沈柯从腰间取下糯米酒葫芦，淋至刀身。
由凌正志喊开始。
“开始！”
令狐什瞬间化作一道残影。
嘡~！
闪耀的火花，将院落照得更亮。
令狐什神情诧异，后仰，门户大开。架势条掉一大截。
“师父！”凌正志担忧地跑去。
不一会儿令狐什抬手，示意他不必靠近。
沈柯没有追击，伫立原地。
令狐什找回平衡，架势条缓缓恢复。
在内心默念灵咒，顿时升腾的光裹挟剑身，威力仿佛得到了强化。
凌正志咽动喉咙，那一击可不是开玩笑的，连忙退远些。
而且小姑娘站得也有些近，凌正志出于好意想拉开她，但拽着她的胳膊肘，使尽浑身力气，竟拽不动！？
令狐什向前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令地上的灰尘向周围扩散开。
而后抓住沈柯姿态的破绽，瞬间挥击！
嘡~！
即便是这一击，也如刚才那样被弹开，令狐什难以置信：为什么攻击方位是沈柯的薄弱点，沈柯还能轻描淡写地拨开他的灵术进攻。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沈柯也利用了灵术，且还是不道出，只在内心默念，即发挥了这般威力。
令狐什眼眉先是不甘，旋即又释然，心生佩服。
他向凌正志比划手语。
“...师父说可以了，”凌正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道，“不必第三招，您确实够格，师父愿意举荐您。”
凌正志望着沈柯，钦佩与不服交织，竟能将师父的力系灵术轻轻挡开...眼前这位青年究竟...
沈柯收刀，拱手，对令狐什表达了谢意。
令狐什纳剑杵杖，出于好奇，手语征询了一下沈柯意见。
“...师父想知道，您刚刚施展的灵术，属哪系？”凌正志翻译，他也想知道，若不是看沈柯能挥手打开师父的灵术攻击，凌正志也不敢相信沈柯动用了灵术，分明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动作...
沈柯挠了挠鼻翼，道出惯用说辞：“说实话我也不知属于哪系，这是我天生就会的。”
令狐什一愣，而后含蓄笑容，竖起拇指。
“您过奖了。”沈柯客气道。
“师父说想用「灵璃」观测一下您，可否方便？”
之前也被不少人直接用「灵璃」看过，事先问意见的，这还是头一回。
沈柯表示无妨地点头，他们明明也可以擅自直接看。
凌正志从屋内拿出「灵璃」，许久未用，吹了吹灰尘，衣袖擦拭，交给令狐什。
令狐什举起「灵璃」，看向沈柯，稍稍愣住。
“师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