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邱少青提着两杯新鲜出炉的奶茶，敲响施然家门。
“门是开的。”
施然有点含糊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刚才邱少青在楼下打电话让施然开单元楼门，施然就顺带打开了家门。
邱少青拉开虚掩的防盗门，走进去。施然坐在餐桌旁吃着林溪言煎的香蕉酥，林溪言坐在旁边玩手机。邱少青喊了声溪言姐，走到施然身边，放下奶茶。
施然看着邱少青超短的寸头，咀嚼道：“就你这几根毛，你要弄什么发型？”
“就二中那个谁的那种。”
邱少青撩着自己的头发，往前弄。
“飞机头？你头上的这几根毛太短弄不起来。”
“试试，卫生间在哪？”
施然拿起最后一块香蕉酥，带着邱少青去卫生间。
“这边是热水，吹风机在下面第二格，这条毛巾是新的，没用过，我刚让你嫂子帮你找出来，你等下用完记得带走。”
“带走多不好意思。”
“你用过了，留在我这，谁用？”
施然回到餐桌旁。林溪言抬眼看施然，笑说：“你之前几次见我也弄了发型，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心理？”
“国庆那次，我还喷了香水，你没发现吗？”
“发现了，你哪来的香水？”
“我爸的，”施然喝了口小米粥，“你那几次特意化妆，是基于什么心理？”
“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是怎样？”
林溪言瞥着施然：“你不知道？看来你又骗了我，你当初弄发型，不是基于我那样的心理，”林溪言故意瞪着施然，质问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是谁说以后不会骗我的？”
“……林溪言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聪明，都学会用我的方法对付我了。”
林溪言得意道：“难道不是？你如果没有骗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基于怎样的心理？”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你让我说就说，我不是好没面子。”
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都说面子是对外人的，对自己家人不需要面子，你现在对我讲面子，说明你说你喜欢我、爱我是假的，在你的心里并没有拿我当你家人。”
“我的确没有把你当家人，我现在是把你当……”
林溪言嘴角噙笑，故意卖起关子。
施然不接茬，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的说道：“你三十七度的嘴为什么能说出零下五六十度的话，我本来就愈合的心现在被你伤成稀巴烂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凉拌，这么脆弱的心不要也罢。”
施然喝完小米粥，抽出餐巾纸擦嘴，刚要假模假样的控诉林溪言，卫生间传来邱少青的呼喊。
“施然，哥，义父，来一下。”
“来了来了，义父的好大儿，义父来了。”
施然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林溪言面前，抬起林溪言白嫩的下巴，亲了一口。林溪言心里稍紧，没好气的看着施然，施然笑容略显荡漾的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邱少青站在洗漱台前，正在端详施然的发蜡。
“叫你爸爸什么事？”
“这玩意儿怎么用？”
“弄一些在手里搓匀，然后你就可以把你的头发抓成你想要的样子。”
“怎么抓？你帮我吧。”
“我真是你老子啊，借你发蜡就算了，还要帮你弄头发。”
施然骂骂咧咧地拿过发蜡，拧开盖子：“我这里还有带颜色的发泥，要用吗？”
“什么颜色？你以前那个奶奶灰？”
“还有蓝色、金色，你要什么颜色，我这里都有。”
高二以前，尤其是初二、初三阶段，施然格外热衷于将头发弄成五颜六色。初三暑假的时候，施然还想将头发染成奶奶灰，是程洁茹说他染发容易断腿，外加林溪言强烈反对，不肯借钱施然染发，施然这才作罢。
“有没有绿色？”
施然斜眼道：“等你的郑阿姨找了男朋友，你就有了。不对，你还得先追到她，以你这幅德行，我看悬。”
邱少青对着镜子摆弄头发：“我这幅德行怎么了？你信不信等会去拜年，我就让她成为我女朋友。”
“洗了个头，让你信心爆棚啊，等弄好发型，再喷上香水，你是不是以为你的郑阿姨见了你，就要原地向你求婚。”
“求婚就太快了点，先谈一谈，我还不知道她合不合适做我老婆。”
胡说八道中，施然找到尘封的发泥，一共五盒，颜色分别是珍珠白，奶奶灰，优雅蓝，炫亮红和流光金。
“用哪一个？”
邱少青挨个看着，迟疑道：“用这个会不会太那个了点，等下别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事，你在她心里的印象本来就不好。”
“还是用发蜡吧。”
“发蜡不合适，你头发太短，用发蜡会跟刺猬一样，一根一根的。发泥适合你这种短发，能弄出层次感。”
“真的假的？”
“当爸的能骗你？”
“你骗我骗少了。”
邱少青看着发蜡、发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听施然的，用奶奶灰发泥。
施然扣了些发泥，在手里抹匀，站到邱少青身后，开始抓头发。
施然弄发型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好歹有“两年半”的经验。最终虽然没有给邱少青抓出想要的飞机头，但整体看上去的效果不错，很有层次感，邱少青看着镜子，左右摆头，只觉得自己帅了好几倍。
“托尼老师的技术不错，下次还找你。”
“下次就不是这个价钱了，香水用吗？”
“用。”
施然洗干净手，走进父母房间，拿出施国峰的香水，对着邱少青虚喷了三下。
邱少青的反应和施然当初一样，皱眉问：“这味道怎么跟樟脑丸一样？”
“让子弹飞一会，过十分钟，你就会知道它的好了。”
施然伸手抓了下邱少青的头发，略微后倾打量，拍了下邱少青的狗头：“行了，你可以滚了。”
邱少青对着镜子照了几下，走出卫生间，跟林溪言打了声招呼：“嫂子，我走了。”
“啊，好，慢走。”
林溪言愣了一下，嘴角微翘的看了眼施然。
送走邱少青，施然笑嘻嘻的走向林溪言：“小嫂子，我们现在做什么？”
林溪言娇媚的白了眼施然，问：“他去见郑阿姨，你怎么把他头发弄成白的？”
“不好看吗？”
“不好看，也不合适，哪有见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弄得跟痞子一样。”
“我当初弄成这样，你也认为我是痞子？”
林溪言理所当然的说：“不然呢，哪个好人会把自己头发弄成五颜六色的？”
“那请问小嫂子，在你的手机里，为什么有很多我把头发弄成那样的照片？”
“因为不管臭弟弟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你，你看我多好。”
施然靠近林溪言，抬起林溪言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
林溪言看着施然转动的眼眸，拿开施然的手，问：“干嘛？”
“别动，你不是让我看你有多好，我正在看。”
林溪言嘴角微扬：“看到了吗？”
“看到了，除了看到你的好，我还看见了……”
“看到什么？”
“你的美，瞧瞧这眼睛，鼻子，嘴巴长的，我老婆真漂亮，来，让老公亲一个。”
施然笑着贴上去，林溪言喜眉笑眼的和施然对视，闭上眼睛，双手攀上施然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