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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谢然,我要放弃你了

除夕将近,远归的游子纷纷朝名为‘家’的地方赶,沈稚虽然和父母住的不远,车程也就两个小时,但还是想着早点回家帮忙准备年货,谁知老两口竟提前报了情侣双人英国半月游,把她一个人留在家。

沈家每年年前都有送礼的习惯,她让超市把年货送到家,花了四天时间挨个给亲朋好友、合作伙伴送礼,并盘算着等父母回家要怎么解释辞职的事能不挨骂。

被抓来当苦力的包伊宁嘬了口奶茶,晃了晃手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听到了没,去不去?”

电话是开着免提打的,说了什么沈稚听得一清二楚,“再说吧。”

“小稚,我们七班好不容易聚一次,班长说张老师也会去,你不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吧”,包伊宁撒娇道。

“包包,我...到时候再说”,沈稚不知该怎么说,自从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后她便一次都没去过,现在去和一群已经不太熟的人待在一个房间,感觉怪怪的。

“小稚”,包伊宁趁着等红灯,挂在她的胳膊上左摇右摆,“别到时候再说,你陪我去嘛。我不管,你不去的话我就要孤独的一个人去了那多尴尬啊。”

沈稚哭笑不得,谁都可能孤独一人唯独人缘巨好,自来熟的包包不可能。在各种大道理和胡搅蛮缠的炮击,沈稚妥协了,“好,不过如果那天有事的话,我可去不了。”

年前饭局多,几乎每晚她都要替父母去跟一群叔叔阿姨聊天聚餐,本想应该腾不出时间去参加同学聚会,偏偏刚好那一天不用应付饭局。

到达聚餐地,沈稚看着酒吧的招牌微微有些愣神,直到包伊宁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小稚,那边站着的是老张吧,怎么办,我现在见他还是有点怕怕的。”

沈稚抓住掐着她胳膊的手,“你轻点,刚做的指甲能掐死人。别害怕,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包伊宁一边探头探脑的打量,一边碎碎念道:“这才几年,怎么老了这么多。”

“你以为六年还少吗。”

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左右张望,她们在身前站定,他的视线才落在两人身上,细细打量。

“张老师好。”

“哎,来啦,别说名字啊,让我好好想想你们是谁。”张老师抬了抬眼镜,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还真有点不记得...包伊宁和....”

“我是沈稚,老师近来身体可好?”沈稚轻声问道。

“好好好,把这届高三带完就可以退休咯。我记得你俩和其他班那几个可是让我在大会上写过检讨的,工作怎么样啊?”

“一切都好。”

张老师还没有50岁头发却白了一半,驼背也越来越明显,听同学在群里说去年因为教训了逃课的学生几句被家长投诉,最后事情闹大迫于舆论压力不得已公开道歉,严厉古板的老教师把挺了半辈子的腰杆弯了下去。

“你们现在不光要好好工作也要多学习知识,空闲时间多丰富自己,知道吗?”张老师赞许的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好了,快进去吧,算上你俩,七班到了...十九个。”

包伊宁忙说道:“好的老师,等有时间我和沈稚会一起去看望你的,老师再见!”

“老师要保重身体...”,沈稚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便被包伊宁拽进酒吧。

才过十点,包厢里的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已经很难和夏日午后教室中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联系起来。

沈稚坐在角落听着老同学们胡吹海吹着各自的光明前途、事业家庭,突然没头没脑的想,似乎所有人都在变,似乎只有她还停留在过往里挣扎。

“这不是校花吗,还和原来一样漂亮都没怎么变,用的什么护肤品给我们推荐推荐,身材真好。”

“这叫天生丽质。沈大美女现在在哪里高就?谈男朋友了没?”

“哟,来同学会相亲呐,人家可看不上你,你也不看看比不比得上一班的谢然。”

“哎哎”,包伊宁赶忙制止的他们继续说下去,回头看了眼沈稚,“我家小稚要什么男人没有,不用你们操心。”

沈稚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或者说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她的思绪便不受控制的再次陷入奇怪的漩涡中,像在下坠却怎么也坠不到谷底。

这几年身边的人都小心谨慎的不让她听到那个名字,想到那个人。

可是,好像并不太管用。

少年的身影仍会毫无预兆的藏进梦里,在凋谢的蓝花楹下,阳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刺入眼底,一闭眼一睁眼,再看其他的东西总会带上一片模糊光晕,时光就这样在一次次花期中流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少年的棱角也在光晕中越来越模糊。

“没事吧?”包伊宁暗骂自己大意,谢然这两字是她们姐妹团的禁忌,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叫谢然的渣男拉出来打个三天三夜!

沈稚摇摇头,脸色有些许苍白,可聚会上总有喜欢阴阳怪气的八卦角色,并不打算放过她,“也是,就沈稚的条件确实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你和谢然是不是真好过?到底是你提的分手还是他提的?”

“说什么呢!”包伊宁猛的站了起来,“高梦你是不是有病,八百年前的事现在提!”

“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她和谢然当年可是...”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沈稚打断她,“我们是好过,他出国了我们分手,就这么简单。没记错的话,刚毕业的时候你就问过了,看来你这几年不光缺某种点东西,记忆力也缺。”

“我知道缺什么”,包伊宁越说越大声,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高梦你是有多缺爱,非要跳出来蹦跶两下显得自己没素质。”

“你!”高梦怒视着她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包伊宁惊讶的看着她,“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缺爱是种病得治,你不比小稚惹人爱,还是另辟蹊径想想其他办法吧。”

高梦气得脸都绿了,什么也没说和安慰她的同伴扭头离开。

“她甩脸色给谁看,哎呦,气死我了,要是班长早说这次聚会还有其他班的来,打死我我都不来。”

沈稚拉住还想冲出去理论的包伊宁,“行了行了,你也是,说得有点过了。”

包伊宁气呼呼的说道:“一点都不过!你之前没来不知道,她说的可难听了,脑洞丰富得给你安排了五个结局。”

“那可真是谢谢包女侠啦,别生气了,不来的话不就浪费了你做的新美甲了吗?”,沈稚打趣道。

“哼,我指甲很贵的。”

“包伊宁,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现在才来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自罚就自罚”,包伊宁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连饮三杯,朝说话的方向喊道:“王石安,怎么哪都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行啊,这你都听得出来是我”,王石安不再掐着脖子说话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包伊宁:“你化成鬼我都认得你的声音。”

王石安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刚调回K市,到时候还要仰仗两位姐姐多帮忙,沈稚,我也敬你一杯。”

“好久不见”,沈稚扯了扯嘴角,老实说她见到王石安是有一丢丢尴尬的,毕竟上一次见面,她当着他同事的面把他堵在了男厕所。

酒甜甜的,是水晶葡萄的味道,沈稚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声音......现在那人要是在她身边,她能凭声音把对方认出来吗?

“包包,我出去吹吹风。”

“怎么了?”包伊宁看了眼桌上一堆小酒杯,她就去划了个拳怎么悄咪咪的喝了这么多,虽然没什么酒味但洋酒后劲大,沈稚大概开始晕了,“这就喝醉了?我们回去。”

“不用,我没醉”,沈稚碰了碰通红的脸颊,笑得有点傻,“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待会儿,你继续玩不用管我。”

“唉,小稚。”

“我出去抽根烟顺便看着她”,王石安拉住要往外跑的包伊宁,刚刚他一直在观察,那人不是说沈稚是三杯倒吗,这不挺能喝,还能走直线呢。

沈稚慢悠悠的往外走,径直走过二楼转角下了半层台阶又折了回来,楞楞的盯着转角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长帘。

后面跟上来的人把帘子拉开,试着推了推面前的玻璃门,玻璃门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推倒一般。

“啧,这破门”,话音刚落,门框发出一身沉重的咯吱声。一阵寒风迎面吹进了沈稚的眼睛,她微微眯眼,糊成一团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犹豫了几秒,抬脚跨了出去。

酒吧大变样,新的名字和新的布局舞台灯光,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唯独这里没变。好几年前,就在这个如今看上去破旧的阳台,精心布置的白桌上摆放着她18岁的生日蛋糕,蛋糕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可爱小熊。

包伊宁和王石安围着桌子打闹,叶慕鱼支起画板说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生日礼物,姜卉在一旁不停地喂她薯片.....

不知不觉,沈稚眼眶有些湿润,她转过头看向阳台的角落。

那里曾放着一个烧烤架,不断咳嗽骂人的严冬旁边是专注认真的,逆着光的少年。

好奇怪,她记得严冬转头嫌弃的眼神,记得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身走了过来,纤细白皙的手上捧着一个装满草莓的白瓷碗,风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可却怎么也想不起少年的模样。

眼睛酸酸的胀痛,沈稚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只剩年久失修,布满黑锈的铁栏杆。

“外面怪冷的我们进去吧。”

沈稚回过神,喃喃道:“是挺冷的。”

时间是很残忍的,她在慢慢地遗忘一个曾经鲜活的出现过的人。

王石安走到玻璃门前发现沈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稚?”

“王石安,可以的话,我们聊聊”,沈稚直直的看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让人无法拒绝。

王石安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稚俯身靠在栏杆上,寒风吹起她的头发,“他过得好吗?”

“好啊,吃的好穿的好还能骂人呢”

“那就好”,沈稚淡淡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很期待他能给出的答案。

“没别的要问的了?”王石安等半天没等到她的下一句,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不介意多附加一项问讯服务,还好沈稚没有要联系方式地址什么的,这他真的给不了。

沈稚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会问什么?知道他还活着,过得好就够了,其他的..早就没必要了。谢谢你。”

“不..不客气”,不知为何,王石安觉得裤兜里的手机在隐隐发烫。

“你们让我好找,小稚你眼睛怎么红了?王石安你是不是欺负她,胆子肥了你”,包伊宁不放心沈稚的状态,和老同学们打了招呼后便寻了过来。

“姑奶奶,不关我的事啊”,王石安委屈巴巴的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

“包包我没事”,沈稚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好,”包伊宁没有追问下去,王石安没有弄哭沈稚的本事,只有那个人有。

王石安:“要不要我送你们。”

包伊宁:“滚。”

沈稚:“再见。”

王石安:“。。。”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沈稚想起自己还有句话没说完又跑了回去,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也快被冻出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可眼睛里却有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光彩。

“你告诉他,就说,我不等了。”

“...好。”

谢然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毫无瓜葛了,年少的爱恋也算有始有终的划上了句号。

再见了,谢然。

·····

王石安回到家洗完澡就看到手机上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他赶紧回拨了过去,又委屈又愤愤的说:“大哥,我都把照片发给你了,知道几点了吗,我不用睡觉吗?”

“两点,沈稚回家了吗?”话筒里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心情并不好,有些沙哑,平时冷漠平静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应该吧,我走的时候她们早离开了。”

“你没有送她回家?”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

“我倒是想送,她们不要啊。再说有包伊宁陪着,不会有事。”王石安打了个冷颤,冷汗都快下来了,担心就自己上啊,自己当护花使者啊,窝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了,沈稚她……叫我转告你,啧,这怎么说的出口。”

“说”,尽

“她说.....她不等你了。”

过了许久,久到王石安都觉得谢然是不是睡着了,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

“嗯。”

尽管王石安看不见对面男人的表情,但他却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声线里无处可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