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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荭的一番话让方才满是笑意的村民们都不知所措,不明白赵荭唱的是哪出。

有人不愿意,但也忍着没做声。

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周杏花则是笑着打了个圆场,推了赵荭的胳膊肘一下,道:“嗨,凡事是该有个规矩,你赶紧说了,省的大伙儿着急。做买卖还讲究个你情我愿呢,这有啥的。”

赵荭点了点头,高声道:“杏花说的对,我这也是把丑话说到前头,为了日后能相处愉快。其实也不难,一共就四点,大家伙听好了。”

“第一,但凡是我教大伙认识的草药,有不确定的一定要来问我或是杏花,宁可数量少也得保证质量,这药是治病救人的,糊弄的后果可能会背上人命。”

“第二,觉着自己学不好,可以跟家里人换着来,但期限是三天之内,我不能没完没了的带徒弟,毕竟我也要讨生活。”

“第三,药材统一由我来收,到了啥季节该收啥药,我也会和大家说清楚。怕卖给我会亏的,也就没必要跟在我身边学了。”

“这最后一点,就是在我这里做学徒,日后也可以教家里人采药。可这手艺,三年内不能外传,谁要是有旁的心思,我便去找村长和族长告状。”

赵荭的一番话落下后,还真有犹豫的人。

要知道赵荭不可能白白的折腾一回,从他们手里收了药,再卖出去必然会挣差价,可到底差多少,他们也不清楚啊。

而赵荭之所以约定是三年为期,是因为她有信心在三年后,她会有自己的药田,也会在药材行业站稳脚,自是不在乎这些零散的采药人将货源流向何处。

一旁的周杏花却是听着乡亲们的议论上,笑容冷了几分。

“想要卖药材,是得有人担保的。赵荭收你们的药还得炮制,中间要费多少功夫?不说旁的,炮制的时候药材得掉秤,还得糟践不少,这可都是银子啊!”周杏花替赵荭抱不平,把其中的厉害喊了出来。

沈氏稍作思量,便对赵荭道:“我可把孩子给你留下了,该咋教咋教,他要是笨你就打几下都成,嫂子信得过你。”

有村长媳妇带头,再看看周家跟着赵荭日子都有奔头,大多数村民们也都纷纷表态,把孩子交给赵荭了。

各家的田地都是有数的,想出去做工也不容易,如今有个来钱道,还可以一家子一起去赚钱,有点脑子的就知道该如何选。

也有人藏了小心思,但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先学会辨认采药为重。

交代众人采药需要带什么工具后,赵荭这才有空把东西先归置到灶房里,又对周杏花道:“你也带一个孩子跟着,家里的事不能耽误,等回头收了药草,就让你家那几个都跟着学炮制药材,我按天给工钱。”

“那哪能成?这不是坏了你的规矩嘛!”周杏花忙要拒绝。

赵荭按住周杏花的手,瞪着她道:“见天的收那么多的药材,你是想累死咱俩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就是暂时先用着,回头谁对药材有天分,我会考虑收徒的。你家几个要是没有这个天分,我也就当雇个小工。”

周杏花知道赵荭是真的要用人,但也是真的想帮衬她,感动的红着眼睛回家去说这个好消息。

因为要带徒弟,连着好几天赵荭都没有采到什么药材,要不是每天晚上都用空间的灵泉水泡润喉的药茶,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好在村里的后生都懂分寸,怕记不住药材出事,每个人都主攻两三样药材,这样相互间学习也不必一直打扰赵荭。

人多力量大,赵荭家的院子里晒满了药材,周家的小辈更是懂事的把赵荭买下的那块地给翻平整了,又围上了栅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赵婶子你可算回来了。今儿白天衙门来人找你了,后来被村长请到家里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这日赵荭刚从山上回来,周兴忙上前说道。

“咋回事?衙门咋还来人了?”周杏花着急的问道。

可周兴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和亲娘一样担忧的望向赵荭。

“我去村长那边看看,你们先把药材清理分类,有拿不准的等我回来再说。”赵荭把只装了半下的背篓递给周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朝赵富贵家走去。

自己并未惹事,赵荭估摸着衙门来人,十有八九和林源或李云鹃有关,否则早就去家里抓人了。

来到赵富贵家中,在院子里便闻到了炖鸡肉的味儿,赵荭微微挑眉,看来自己要破点小财了,总不能让赵富贵白搭了酒菜钱,再心生抱怨。

“堂哥,我来了。”赵荭进门前先喊了一声,给里面的人提个醒。

“你可算回来了。”赵富贵急匆匆的出门,把赵荭拦在门外,低声道:“那沈文把林源给告了,说他擅闯民宅还殴打他至重伤,官差是来拿人的。”

“哦。”赵荭点头应下,便要迈步进去,又被赵富贵给拦下。

“你咋不着急呢?真不管林源死活了?”赵富贵一边问着,一边往屋里望去。

“堂哥可把前因后果跟官差说了?”赵荭淡定的问道。

“说了,要不然你以为官差能赏脸在家里吃顿饭?”赵富贵心里在滴血,他是想和官差拉进关系,没准啥时候就用得到,可这酒菜钱也是实打实的花出去了。

赵荭善解人意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塞到赵富贵的手里后,才道:“堂哥看着置办些好酒菜,不够的我再补,我进去和官差们说会话。”

“你一个人能行不?”赵富贵见着官差都猫着腰,怕赵荭没胆子再吃亏。

“放心吧,我知道啥人不能得罪。”赵荭绕过赵富贵进了屋,这回赵富贵想再拦住她都不可能了。

屋里坐着两个官差,身边放着佩刀,这会都在端着土陶碗喝粗茶,低声的说着什么。

赵荭不是头一回见着官差,但却很奇怪感知不到他们的运势。

平时遇见的成年人人,除了特殊的运势,赵荭也能看到他们的生命之气,常常能见到的人若是运势没有变化则不再能感知。

可这两人的运势值为零,莫非的感知力消失了?

“两位差爷在我堂哥家坐了一会的功夫,想来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那么些个弯弯绕绕,可这事放在谁身上也忍不了不是?”

“那林源那小子冲动就是触犯了律法,官爷逮到他,合该着教训一通,该打板子打板子,该关几天就关几天,都是他自找的。”

赵荭这番话没半点虚假,她是真没捞林源的心思,但那毕竟是原主的儿子,经手这一遭若能痛改前非,间接害死原主的仇也算消了。

两个官差很诧异赵荭如此平静,对视一眼后,饶有兴趣的道:“你这老妇人有意思,竟主动让自己儿子去遭罪,还有啥话一道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