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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云尘九星志 > 第三十九章 半步鬼门,为你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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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半步鬼门,为你祈生

古有云:“中天日月回金阙,南极星辰绕玉衡。”

玉衡,北斗星五,末数则三。曾有人说,帝都尘星宫的殿前立有一石碑,上面篆刻着云天星象的星序。

“魁第一星曰天枢,二曰琁,三曰玑,四曰权,五曰玉衡,六曰开阳,七曰摇光。”

而在民间的星象师看来,玉衡星乃是一“忠星”。命数暗合玉衡星象之人,无一不是尽职尽责、是非分明之人,故而又将玉衡星象称为:“廉贞”。

此时此刻,弥漫着浓浓血雾的洞天内,忽而间亮起一道青白色的光芒,犹如茫茫血海中的一帆孤舟,虽微不足道,但却令人为之心神一颤。

“即日起,无过则生,有误则死!”青守的声音犹如天钟,长鸣于众人心头。

无过生,有误死。这样的话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总是会让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是惹人发笑。谁不会犯错,谁又不是在一次次错误中认清现实,若是一犯错便要了性命,恐怕这世上能活过二十的人屈指可数了。

可是现在,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句话可笑,包括方世勉。哪怕他对于这些少年如何重视,那也是看重他们的未来,而不是现在。现在的他依旧拥有着压倒性的实力,一个沉浸武道多年的地境老人,面对一群修为最高仅仅只有梦虚玄境的少年,可以说得上是狮子搏兔了吧。

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手段尽出。而他在这一刻,也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轻敌。只因为一个现在剑指他后背的少年。

青守一剑斩出之后,便顺势将剑斜持于身侧,紧接着左手朝前一伸,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上顿时迸射出一抹青白色的光芒。

“玉衡剑诀·指字!”

一道星光如利剑般直射向方世勉的后颈,速度之快,让方世勉不由地心惊。

剑者,讲究三字。快!准!狠!斩狠,指快,刺准。这便是星辰山庄的玉衡三剑。

青守以指为剑射出一道剑光之后,脸色如常,随即身形一侧,手中的星剑寒芒一现,朝前方狠狠地虚刺而去。

玉衡剑诀·刺字!

青守目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斩一指一刺,皆有深意。先以斩剑之威力震慑住方世勉,然后再利用指剑之快,掩盖刺剑之锋芒。

只见半空中的方世勉身形微微一顿,然后转身一挥长袖,那道指剑的剑光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一阵尘烟顿时从剑光消散处弥漫开来,一时间让青守消失在了方世勉的视野之中。

“咦?”方世勉轻咦一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转念又想到方曜斩出的那道剑气,心中不免升出一丝焦躁之意,连忙转身飞遁而去,想要赶在银色剑气触及洞天上方的石壁之前,将其拦下。

不过数息之后,方世勉与那道剑气便只剩下数个身位的距离了。这让他不由地眼前一亮,正欲凝气挥袖之时,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下意识地便偏头朝身后看去,只见一道剑光从眼中一闪而过,不由地心里一惊,连忙强行扭身,想要躲开那道剑气。

“噗!”只见一道星力所化的剑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肩膀一穿而过,只听见一声闷哼响起,殷红的鲜血从肩头四溢而出,犹如一朵在半空中盛开的血花,足以见得玉衡剑诀中刺字诀的威力。

也正在这一时候,银色的剑气狠狠地斩在洞天上方的岩壁,只见一圈圈涟漪向四方散去,一层透明的灵壁也在这一时候若隐若现。

方曜见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他没有料到洞天内的灵阵竟会如此之大,此时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一丝焦急的神态,或许是对自己斩出的那道剑气有些不自信吧。

一旁的徐缨汐抿了抿嘴角,瞳孔中倒映着淡淡的银光,紧接着,她的脸颊上渐渐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华,那是洞天顶端亮起的银光。

“可恶!”方世勉暗骂一声,右手捂着左肩处的伤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就在这时,青守从漫漫尘烟中缓缓踏出,一袭青衫迎风而动,身后滚滚尘烟卷着衣角随之而行。他一脸淡然地看着面前的方世勉,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手中的星剑隐隐闪烁着青白色的光华,一股令人心悸的星威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如同潮汐一般时起时落。

梦虚玄境!方世勉眼角微微一缩,心中暗暗惊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武境九品直接跨入梦虚玄境,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定论了,此子若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汐儿,方曜,带着师姐走!”这时,青守忽然开口大声喊道。

徐缨汐微微一愣,然后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青守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显得有些违和,看上去就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不只是徐缨汐有这种感觉,方世勉也察觉到了青守的反常。

强弩之末?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而随之而来的第二反应便是:试探虚实!

念及此处,方世勉眼中顿时亮起一道阴狠的光芒,而后右手一晃。

青守两眼一眯,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耳畔回响着呼啸的风声。现在的青守感觉到一丝窒息的感觉,方世勉来势汹汹,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方世勉猜的不错,现在的青守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他体内还残有星力,方才一剑刺穿方世勉肩膀的时候,就足以将他死死压制住,但在那一剑之后便没了下文。

方世勉现在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剑,只觉得有些棘手,却不凶险。现在看来,那一剑已经用尽了青守仅存的星力。

“嗯!”青守一声闷哼,不禁朝后连退数个身位。

方世勉见状,眼前一亮,只见他的周身忽然亮起一阵刺眼的光,然后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整个人毫不犹豫地朝着青守冲去,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青守见方世勉朝着自己冲来,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决绝的神情,然后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汐儿!带着他们走!”

“青守!”方曜的声音忽然传入青守的耳中,语气中似乎含着浓浓的焦急之意。

怎么了吗?青守听到了方曜的声音,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的眼帘中突然出现一道紫色的身影,“噗嗤!”的声音回响在青守的脑海之中,如钟鸣般震荡着他的心海。

“不!!!”这一瞬间对于青守而言,犹如亘古般久远,心中如被刀绞了一般,一种窒息的感觉顿时漫上心头。

一抹血花在他的青衫上绽放开来,肩披紫衣的佳人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衣衫上染满了鲜血,同时嘴角处也不禁滑过一道殷红的血痕,

“滚!”青守仰天长啸,怒目直视着面前的方世勉,眼中迸发出凛人的杀意,通红的双眼不禁让方世勉为之心惊。

方世勉急忙向后暴退,因为就在刚才,他忽然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青守的眼神让他心悸,可让他真正害怕的却是青守身上突然散发的恐怖气息,那就好像是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如此可怖!

“汐儿!”青守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面容一片惨白,牙齿打颤,浑身像是浸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徐缨汐面色惨白,拉耸着眼皮,一双小手紧紧地拉着青守的衣角。现在的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全身冰冷得没有了知觉。

“快…快走……”此时的徐缨汐气若游丝,气息已经微弱到像一缕游丝一样。她的声音犹若细线一般,断断续续地从口中传出。

下方的方曜早已是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地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徐缨汐背上的血洞,一时间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

方世勉飘悬在空中,冷冷地朝着青守的方向看去,可若是此刻他的身旁有其他人的话,定然能察觉到他眼底深处的悔意。

就在这时,青守全身忽然一颤,然后缓缓地抬眼看向面前的方世勉,眼中杀机毕现。他嘴角一颤,咬牙地从口中挤出三个字:“方!世!勉!”

这三个字,让方世勉全身一抖,如同被阴云间的雷电击中了一般,整个身体连同心神都是重重地一震。

方世勉脸色一变,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眼中出现一抹慌乱的神色。紧接着,就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洞天上空处冲去,那里正是被方曜的剑气所斩之处,一层巨大的裂纹出现在灵璧上。

青守双目通红,一股滔天的怒意从他的心头涌出,正欲冲上前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怀中突然传来一阵颤抖,眼中顿时升起一阵清明的神色。

若是这么轻易就让方世勉走掉,他不甘心!

可他别无选择。

“方曜!”青守厉声大喊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方曜的方向飞去,生怕让怀中的徐缨汐感到不适。

这一声顿时让方曜回过神来,这里只有他懂医术。他强忍着腹中的恶意,强行运起体内的灵气,猛地将身上的衣衫撕出一条白布,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瓶中的药水尽数洒在布条上,认真地将整个布条浸湿,等待着青守的到来。

而远处的方世勉虽然有所察觉,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洞天上方的岩壁冲去。眼看就要撞在岩壁的时候,只见那处空间忽然扭曲了起来,然后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方世勉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洞天上方的岩壁却还是完好无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青守不停地喃喃着,呆呆地盯着徐缨汐惨白的脸庞。

……

清水城 北城区

距离方世勉离开血沉之地大约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清水城中已然是完全沉浸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清水城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可在城北,一条略微有些狭长的街道上,一抹淡淡的烛光透过纸窗洒在长街上。

那烛光亮起的地方似乎是一家酒楼二层的客房。

这家酒肆的掌柜还未入睡,因为今天店内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甚至可以说是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就在数个时辰以前,一个神秘的客人走进了这家酒楼。

那人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半遮在脸上,而帽沿下的半张脸却是隐没在一片阴影中。

酒肆的掌柜打量了几眼,便也没有在意,因为当时月色已至,天上的月光虽然皎洁,可却也难以照亮这条狭小的街道。

可直到刚才,又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出现在酒肆内,而又逢掌柜的今夜失眠,这就恰巧看到了突然闯入店中的黑衣人。

同样的黑色斗篷,同样是将帽子半遮在脸上,可掌柜的却看清了那人帽沿下的半张脸。

这不禁掌柜的心头一惊,而那人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向酒肆的二楼。

掌柜的虽然心有惧意,可却权当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酒肆的柜前,假装在收拾东西。

而此时此刻,这间酒肆二楼的那间客房中,一道人影倚靠在窗前,遥望着远方的天际,似乎有些出神。

而在他的身后,一人坐在客房中间的木桌旁,把玩着手中的玉印。

“你做的有些过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从窗前那道背影后传了出来。

话音刚落,木桌旁的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抬头看向窗前的背影,淡淡的反问道:“东西拿到了,也按着你说的做了,过了什么?”

“为什么要伤她?”

“她没死?”木桌旁的黑衣人有些惊讶,语调也不自觉抬高了几分。

“你想她死?”

“她不能死吗?”

“不能。”

“为何?”

“因为在她身后立着一座城。”

“什么城?”

“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