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的声音让格雷身体僵硬，肌肉紧绷，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刚刚的慌乱似乎从未在他身上出现：“什么油猴？先生，我想你们认错人了。”
“是么，我们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石头一屁股坐在油猴对面，“说说吧。”
“说什么？”格雷装傻，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石头盯着格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格雷耸耸肩，表情为难：“先生，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一个好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我抓到的每个人都这么说，但他们最后都哭着交代了曾经犯过的罪。”
石头轻蔑一笑，没有再说话。
根据他的审讯经验，这个油猴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角色，这次审讯科的那帮人可有的忙了。
没有再试着套话，石头闭目养神，等待警卫们的搜索结果。
半个小时后，原本整洁的房屋已经凌乱不堪，警卫们把房间的每一处都翻了个底朝天、
“报告副局，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在床下发现了大量的现金。”
两名警卫抬着一箱子钱，放在石头面前，当箱子落地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先生们，如果你们想要就拿走吧，只要留我一条命就好。”
格雷扫了一眼箱子，然后迅速移开视线，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石头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对不起，赚钱的方法不能告诉你们。”格雷装作为难的说道。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石头朝一名警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说道：“副局，我们在那边找到了一个地窖，里面.....”
警卫凑到石头耳边说了几声，剩下的内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这让格雷有点不安。
地窖？家里那个地窖早就不用了，里面也根本没有放过买来的孩子，他们发现什么了？
石头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走到格雷身边，把他拽了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紫星营地警卫局副局长，按照我们已经找到的线索，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跟我们回紫星营地接受调查吧。”
格雷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紫星营地的人？
他并没有去过紫星营地，但从某位大人口中听说过紫星营地的故事，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么老实的跟他走，自己就真的没有逃跑的希望了。
“等一下！”格雷挣扎着大叫，“什么紫星营地，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污蔑！我的地窖里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哦？为什么呢？”石头好像并没有把他的反驳放在心上，淡淡的反问道。
“因为我根本就没把孩子......”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石头似笑非笑的扭过头，盯着格雷的眼睛。
“嗯，‘孩子’后面呢？怎么不说了？”
火光映在格雷脸上，暗黄交替，却掩盖不住那一抹苍白。
......
“砰！”
营地外传来一声枪响，紧随其后的还有手雷的爆炸声。
新居民们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老居民们有所猜测。
果不其然，警卫们开始走上街头，发布“立刻回家”的命令。
“估计是营地周围又出现圆圈人了。”
皮勒夫放下报纸，看着窗外，脸上的周围挤在一起，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在他旁边坐着因为禁足令来到办公室的法托里。
“您在担心斯特和福隆吗？放心吧，他们两个都是出色的战士，我感觉他们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厉害。”
法托里在一旁，喝了一口热水，咂咂嘴：“听执政官大人说，有一种叫‘茶’的东西，很好喝，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尝一口。”
“那你应该去找你的兄弟，毕竟他现在负责这一块。”
皮勒夫笑了笑，靠着煤球炉坐了下来：“我并不是在担心我的侄子们，他们吃的好、住得好，如果打仗不勇猛，对不起执政官大人的一片苦心。就算是战死，也没有辱没自己的荣誉。”
“那你刚刚在看什么？”法托里好奇地问道。
“我是在想，圆圈人为什么会如此锲而不舍的攻击营地？”
皮勒夫来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些晒干的叶子，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些，放在纸上，卷成圆筒状，在煤球炉上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
“谁知道呢？难道营地里有它们在意的东西？”
法托里说了句玩笑话。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皮勒夫手指轻轻一抖，烟灰如下雪般飘落。
“问题该不会出在我们身上吧.....”皮勒夫嘀咕道。
法托里一愣：“什么？”
“营地我们来之前，受到过圆圈人攻击吗？”
皮勒夫缓缓吐出一口烟。
“没有。”法托里摇头。
“但我们的村子曾经遭受过攻击，而且在搬到这里后，营地就又遭到攻击，”皮勒夫忧郁的看向窗外，“如果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真的很怀疑，圆圈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会吧，你们能有什么可以吸引到圆圈人的？”法托里愣住了。
“不知道。”
“......别想那么多，”法托里一口气把水喝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很多村落加入了我们，或许是他们的问题？再说了，就算是你们的问题，执政官大人估计也不会在意，反而可能会成立一个科研小组，来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们。”
皮勒夫笑了：“没错，执政官大人是这种人。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去找他说清楚吧。”
“那你还是等一阵吧，”法托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现在前线战况估计很激烈，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皮勒夫叹了口气，窗外的枪声愈加激烈。
斯特拔开插销，扔出手榴弹，小东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准确的落在圆圈人周围。
“轰！”
爆炸声传开，烟雾散去，四五个无缘人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两个死亡，四个重伤，其中有三个是断腿，一个双臂、双腿都被炸飞。”
斯特报告卡片手榴弹爆炸的杀伤效果，福隆负责记录。
“好家伙，要是正常人的话，这一颗手榴弹得死六个。”福隆咂舌。
“威力很大，而且我看到旁边一些圆圈人身上也有伤口，估计是里面的铁片划伤的。”
斯特说着，又拿出一颗手榴弹，丢了出去。
这次炸死炸伤的比较少，只有三个。
“圆圈人已经不多了。”
与身居后方的人猜测的不同，前线的战况确实很激烈，但完全是一边倒的激烈。
因为有叶汐的存在，士兵们打这些圆圈人十分轻松，柯柯鲁甚至还把处于测试阶段的卡片手榴弹搬到了前线，用圆圈人来做最后的威力实验。
毕竟像这么好的靶子，平时可很难遇到。
当最后一个圆圈人倒下，士兵们忙着打扫战场，而柯柯鲁则把那些数据交给了在前线的科研人员。
“爆炸威力还是有点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研究人员有点无奈，“这毕竟是量产的，不能要求太多。”
“能不能再增加一点杀伤力？”
“那您就要等材料的突破了，”研究人员耸耸肩，“我们可以考虑把铁片换成合金珠，那东西杀伤力更大，但现在营地没有材料可以承受得住卡片爆炸时的冲击力。”
柯柯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手榴弹要的不是杀伤，而是让对方快速失去作战能力。”
柯柯鲁下意识的转身敬礼：“执政官大人。”
叶赫亭回礼，接着说道：“不用在意手榴弹的杀伤，它的威力再大，也只是一颗手榴弹。它的使命是考虑怎么让敌方士兵快速失去行动能力，而不是专注于能杀几个人。”
“是！”
“柯柯鲁，我有件事要问你。这是营地第二次遭到圆圈人袭击，是吧？”
“对。”
“我一直在想，它们为什么会主动袭击我们？你有什么头绪吗？”
叶赫亭百思不得其解。
柯柯鲁思索了一下，解释道：“事实上，没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西云军阀，也会遭到圆圈人不定期的进攻。没有规律，没有征兆，甚至连它们是在哪集结和出现的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是每个组织都会遭遇的事？”
“没错。而且并没有什么规律性。”
“怎么说？”叶赫亭眯了眯眼。
“有的比较大的组织，遭到圆圈人攻击的频率不仅少，而且圆圈人的等级也低。但有的组织明明不大，却总能遭到大规模的圆圈人围剿。”
“有这种事？”叶赫亭大为惊讶。
柯柯鲁点点头，有点无奈：“从我接触过的势力来看，他们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这些圆圈人攻击的频率和强度都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么......”
叶赫亭的视线绕过柯柯鲁，看向远方，士兵们正在雪地中清理圆圈人的尸体。
“我总觉得，这些圆圈人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