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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无语,一门之隔,包厢内外霎时划成两个世界。

无人主动打破这僵持的气氛,各人心怀心思。

粟宏微揽着方菲,脸上的惊疑不比她少一分。方菲嗫嚅着,本能地看看身后的言谢,又看看正对面气质斐然的中年夫妻,很快泪水打湿了眼眶,“秋姐?”

反观谢如秋、言邵青夫妻,他们外露的情绪更多的是惊喜和释然。

谢如秋眼眶晶莹,声音颤抖,“小菲,好久不见了。”

“秋姐!”

方菲挣脱粟宏,快步走进包厢,与此同时,谢如秋迈着大步朝她迎了过来。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身量相仿的两人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言谢下意识地和粟春雨默契对视,他们就算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情况,此刻也看出来了,这四位长辈分明是旧识啊。

“阿姨跟我妈认识啊?”他问粟春雨,问完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蠢。

粟春雨也是一脸茫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揉揉她的脸,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中,与她低声讲述着自己从凌晨到进入包厢前一秒的心路历程,“原本我是有点紧张的,不知道两家长辈见面会不会尴尬,就算我妈是个话痨,但她一到正式场合,就会矜持起来,我爸就更不会活跃气氛了,我一度忧心他们夫妻俩太过严肃,会把场面弄得尴尬。不过看现在的情形,我是不担心了。熟人好啊,熟人好办事。”

熟人好办事?粟春雨仔细品味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自己是被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且还是价值不是很高的那种快消品。“给你个撤回的机会,”她斜睨他一眼,“把话好好再说一遍。”

言谢知错不改,故意问她:“撤回哪句话?”

她呵呵冷笑:“谢爷,你完了,我现在又要开始重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继续的必要了。”

“我劝你三思,”他截住她的话头,不无自豪地道出理由,“毕竟像我这么帅活儿还好的男朋友,沅城可不多见。”

粟春雨:“……”她听到了什么脏东西!

见她一言难尽的瞅着自己,言谢后知后觉出自己话里的歧义,他难得露出一丝类似难为情的神色,失笑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操作无人机干活的技术过硬。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你别此地无银。反正我算是看透你了。”她长叹一口气,替他出谋划策,“你平时施药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去污粉买啊,干你们这行的,想必去污粉的效果是相当好。谢谢,你该洗洗了。”

言谢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只能扶额叹息:“粟春雨同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嘴仗功夫依旧独领风骚啊。”

独领风骚什么的多难听啊,“别这样说,我只是风采不减当年。”

“嗯,你说得对。”

他们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才被两位拉着手站在包厢门口叙旧半天的长辈想起来。

谢如秋紧握着方菲的手,眼睛红红的向言谢介绍,“儿子,妈妈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其实今天我不仅仅是为了你和春雨的终身大事来的,我还为了你菲姨而来。”

“菲姨?”这个称呼十分亲昵,言谢立即察觉出了背后的不同。他探究的视线落在方菲与谢如秋的身上,身量相仿的两人尽管年过半百,却依旧风韵犹在,正如网上那句很流行的话——岁月不败美人。望着眼前的两人,他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幅画面,他仿佛很久以前就见过。就在他努力回忆时,谢如秋欣喜而又郑重道:

“我要你正式介绍一下,你方菲阿姨,她是我年轻的时候在文工团最好的姐妹。我们家里有我和她的合影你记得吗?”

合影……他拧眉思索,脑海中的画面陡然定格——他想起来了!是那张一直被谢女士珍藏放在她房间梳妆台上的合影。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绿色军装、戴着有些显大的帽子,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的年轻姑娘,其中一个自然是年轻的谢如秋,另一个……

言谢惊奇地看向方菲,她嘴角轻扬,目光温柔地回以他一笑,眼里多了丝宠爱,他又瞅瞅身旁的粟春雨——这张年轻昳丽的脸庞像极照片里的另一个年轻姑娘——那是年轻时候的方菲!他想起第一次在沅南校门口遇见方菲的场景,那时候他直觉得方菲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一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最后只以为大概是粟春雨与她长得太像,才令他产生了熟悉的错觉。

他万万没想到!

谢如秋瞧着他恍然又震惊的神情,笑着打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常常问我,照片里的漂亮阿姨是谁,我说是一个妈妈最最最好的朋友。每当我这样回答时,你这个滑头便会挺起胸膛,格外骄傲地告诉我:妈妈你只有一个最最最好的朋友,我有两个!”

言谢已经失去了谢女士口中的这段记忆,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不止一次在父母的卧室中见过那张合影。

然而,从小到大,他却从未见过那位谢女士口中“最最最好的朋友。”他大概怎么也想象不到,未来的某天,那位阿姨竟然是他女朋友的妈妈。他妈妈的好朋友,最后成了他的岳母。

玄幻。

无巧不成书。

若还要他形容一下这段兜兜转转的缘分,他只能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粟春雨的讶然更浓烈。她是先认识的谢女士,后来才从方菲的口中听过文工团的那段往事。她也没料到,她妈妈惦念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居然就是谢阿姨。她难以置信。

“发什么呆呢,喊人呀粟粟。”见女儿一脸震惊,方菲笑着出声提醒。

“阿姨。叔叔您好,我是粟春雨,您可以叫我春雨。”粟春雨反应过来,乖巧地冲谢如秋和言邵青鞠躬。

言邵青慈爱地看着她,呵呵一笑:“我可是在座年纪最大的人,你得喊我伯伯。”

谢如秋上前拨开言谢,“走开走开,别碍事。”

不顾自家儿子一脸的苦大仇深,谢女士笑眯眯地拉起粟春雨的手,“喊什么阿姨、伯伯,依我看啊,直接跟我家臭小子一样呗。”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粟春雨被闹了个脸红。

言谢很头疼,谢女士有些得意忘形了。他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意味,“怎么地?你还想认我女朋友做干女儿?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此言一出,谢如秋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臭小子!”

总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事,言邵青招呼大家入座:“来来来,都别站在这里聊了,快过来坐,边吃边聊。”

偌大的包厢立时热闹起来。

一坐下,言邵青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由于谢如秋和方菲要叙旧,身为一家之主,言邵青与粟宏无可奈何地坐到了主位。

看着对面聊得手舞足蹈的谢女士,言谢摇头啧了声,小声嘀咕,“难怪那天跟我说,说不定两家见面还有惊喜,原来指的是这个。”

他想起程镜阳结婚前后那段时间,谢女士总是去沅城话剧团,还说什么有熟人在,现在看来,根本是精心策划的局嘛。

对面的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目光突然都扫向了言谢身边的粟春雨。

只听谢如秋道:“我回沅城那天,在机场第一次见到粟粟,就隐隐有了猜测。后来我旁敲侧击,小谢说女朋友的妈妈是话剧演员,我基本就确认了。之所以偷偷去话剧团而没有找你,我这不是怕你还在怪我当年不辞而别嘛。”

方菲轻哼了声,“亏你还记得。当年你不辞而别,你不知道我有多怨你。”

粟宏插话:“你别听她的,她可不怨你,她担心你才是。”

言邵青儒雅一笑:“这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年的事业需要一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助力,如秋也不会离开文工团,跟着我南下打拼。”

谢如秋打断他们,“哎呀,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好在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没想到竟然安排这两个孩子遇见。要不是他们在一起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呢。”

方菲慈爱地望向对面,“是啊,是天意。”

粟春雨也觉得这大概是天意。

言谢状似惋惜的叹息:“早知道菲姨你跟我妈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我高中的时候就应该把粟粟骗回家了。”

粟宏摆摆手,语气极度自信:“不可能,粟粟高中的时候根本没有早恋的心思,当年你阿姨一直怂恿她早恋,但一次都没成功。”

方菲笑笑没搭话。她瞥瞥巧笑嫣兮的女儿——尽管她高中的时候没有谈恋爱,但高三一整年时而沉默,时而发呆的模样,可不像是没有少女心思的样子。

谢如秋也十分遗憾,指责言谢道:“你当年怎么就不争气一点呢,我可是听小江说了,你原来高中的时候和春雨坐前后桌啊。”

“我努力过了,但被拒绝了有什么办法。”他摊摊手,手掌一翻,宠溺地捏捏粟春雨的脸,“我家粟粟在学校,那可是迷倒了一大波人啊。”

又说这种话!

粟春雨不甘示弱:“那还是不及谢爷你呀。”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那都是谣言。”

她低声辩解,“我说的才不是肖婷婷。”是那封你亲手写给荣灵的情书。

“哦,那这样说来,我们家臭小子和春雨还是挺有缘分的,高中同学,知根知底。”言邵青惯来不善言谈,但他一直谨记妻儿的叮嘱:别绷着脸,多跟小辈交流,做个慈祥的有钱父亲。

“春雨,你也是在bJ念的大学么?”言邵青问。

粟春雨:“不是的,我在杭州。”

“杭州不错,你高考……”

言谢拆台:“别问了。她没办法告诉你,她高中时期一直是年级第一名。”

言邵青十分惊喜,“那你高考成绩肯定很棒啊!怎么没去bJ呢?”

粟春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南方。”

致力于拆父亲台的言谢再次大逆不道的发言:“爸,你别老问那么蠢的问题,粟粟当年的高考成绩,就算想上天都没问题。”

粟春雨:“……”你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