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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曩拓 > 第61章 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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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说吧。”刘矣兰制止了打算凑到她耳边说话的女主事。

“没有悄悄离开,但终究熬不住,主动现身了。”女主事依然面对着刘矣兰,像是在报告工作,但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人莫名其妙。

“他说他只想找人,不想卷入任何是非。”

“离开了?”

“离开了。”

刘矣兰一点头,女主事转身出去了。

“久等了,各位。”

“明人不说暗话,那些都心知肚明的我们也就不装聋作哑,或者说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现在,正题要来了,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鄢蛰你们是自己来的,包括先于你们达到的小孙他们。”刘矣兰看了一眼孙泥克这边,“但是刘矣辛这边的几人是我邀请的,时间依据的就是鄢蛰你们的时间。”

这话信息量很大呀,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鄢蛰:“我在监视你。”开口就准确叫出别人的名字,毫不掩饰她调查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昨天故意在山下的指示牌上做手脚,还让刘漪五在半山腰眼睁睁看着孙泥克你们走错路,其实就算你们选对了,他也会想办法给你们指一条错误的路。”

刘矣兰又看了一眼孙泥克他们:“目的就是拖延你们到瞰居的时间,好让香客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把你们安排到那栋楼住宿。”

“为的是让我们去救火吗?”孙泥克问道。

“答对了一半。”刘矣兰说道:“昨天傍晚,我们故意关了所有的水闸,晚上故意纵火,等你们救火的时候发现没有水,好顺其自然地开门去砍树枝来灭火。这整个救火的过程中,大门一直没有关。”

“为了开个大门就烧个房子?”孙泥克只差说刘矣兰的话站不住脚了。

“为达这个目的,我们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何况那栋楼在修葺计划中。”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引狼入室?”孙泥克继续问,“而狼的目标是我们?”

孙泥克的二连问恐怕只有他们三人自己懂,其他人一开始听得明明白白,渐渐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懂了。

“不是你们。”

“……”

三人这就不懂了,拒绝香客、提前疏散香客是为了纵火;纵火开门,是为了放人进来;重新安排住处,是暴露他们居住的地方。最后还不是为了他们,这说出去谁信啊!

“房间的药是进来的人下的?”

孙泥克一问完,鄢蛰坐不住了,惊讶地看了孙泥克三人那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一眼。

不料这时候,刘矣兰却温婉地说道:“我们下的。”鄢蛰听完猛地转眼看向刘矣兰就要发作。

尤洋洋一把摁住他,悄声说道:“不着急!”

“那就要请瞰居解释清楚了。”人是暂时坐下来了,但却没想坐稳,鄢蛰厉声说道。

像是有家长护的崽崽,孙泥克不再发问,要不然按他在腴山的脾性,定要耍赖甚至碰瓷喊还他公道,说不定还得赔偿精神损失费以及接下来的面部护理费。

刘矣兰宛转一笑,看向刘矣辛那边,那边的人可没心思看热闹,大老远被叫来,总得给个话。

“有人失踪了。”刘矣兰说完这句话分别看了一眼刘矣辛那边和鄢蛰这边。

孙泥克心里一震,想起人参果。

“他的朋友们找他很久,昨天到了瞰居。”

尽管刘矣兰有意放慢语速,讲到这里停顿的时间还有些长,但刘矣辛和鄢蛰毕竟是历经岁月的人,知道这并不是大家坐在这里的重点。

“他是一路跟踪孙泥克到的这里。”刘矣兰望向孙泥克。

“啊?”这个花厅里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不是特意表现出惊讶,而是孙泥克真的不知道被人跟踪,“是路都有人走,万一人家只是恰好跟我们同路呢?”

“你们确实走了一段算不得路的路。”关于孙泥克他们昨天上山的情形,在座的之前就已经听了个大概意思,但还是只有孙泥克三人心里最清楚:能跟上那荆棘丛生的山坡,是真的跟踪无疑了。

旁人不好意思再盯着孙泥克,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莫名地就变成跟审判大会似的,整得舒婵和李夕桢也跟着紧张起来,有人一路跟踪到这深山顶上,自己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仨怕是做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他们跟踪的是你,包括你们出发前,一路跟踪到了你家。”

嚯——

刘矣兰这样一说,孙泥克三人反而松了口气,从c市从发开始,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本以为出了c市就清静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也就是说你也跟踪了我?”孙泥克急着自证清白的激动平缓下来,就看这个女的要怎么绕,但该为自己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平白无故遭跟踪他是可以告她的。

“知法守法,当然没有,巧合而已。”

“但瞰居有意纵火,在不知跟踪者具体身份前,为其大开方便之门,还为他下药,任凭他去他们三人的房间搜查,你不知道这其中舒婵是个姑娘吗?”鄢蛰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这次尤洋洋不再阻止他。

这女的脑袋有包吗,把一批人聚到一起,都不以盛情款待先行安抚之事,上嘴就直接说自己干了助纣为虐的坏事?

不可能!

正因为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这女的的段位不可能这么低,鄢蛰才要在自己能先发制人的时候行使自己的权利。

这点,尤洋洋又怎么会不懂呢?

刘矣辛头没动,脸没动,眼珠子在眼眶中耐人寻味地转动着,就这么简单地转动着,她已暗暗打探了一下刘矣兰和鄢蛰的神色。

她又怎会不清楚,如果只是他们两家的事情,何必让她来,且非常正式地下了请帖,还让她务必带齐雅的人。这么客套的开场,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失踪的那人……”从鄢蛰质问刘矣兰开始,刘矣兰的目光就一直在鄢蛰身上,确切地说在他脸上,精确地说是他的瞳孔,和风细雨,刘矣兰继续说道:“身上有和你们一样的刀疤!”

全场震惊。

“言尽于此。”刘矣兰翻脸如同翻书,脸色一下子沉下来:“鄢老板和刘校长都是各自行业内出类拔萃的人,带着小辈做事要有分寸,下手也要有轻重。”

如此教训的口吻,大张旗鼓,只差直接开口喊别人快来戳破她的身份了,鄢蛰和刘矣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并且深长地对视良久。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便成全她了。

鄢蛰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回到刘矣兰身上:“关于你,什么话他都可以听吗?”鄢蛰的眼睛往刘漪五身上挑了一下。

“都可以。”

刘矣兰的话让鄢蛰在心里默默把刘漪五掂量了一翻,“一千年前集支系有一个嫡系的人加入了夺曩队,他的任务是把到手的曩拓送回集支系,所拥有的能力是闪现闪出。你就是现在恢复那个能力的人!”

并不是询问的语气,是揭穿。

在期望中被点破,刘矣兰算得上满意,“怎么说?”

“山下到瞰居或是寺庙到瞰居都没有能够通车的路,所以瞰居才会免费为香客们提供食宿。而我刚刚听孙泥客说你昨天傍晚到的瞰居,且是一个人。”鄢蛰说完有意看了一眼刘矣兰的轮椅。

“正门就有一条可以通车的路。”刘矣兰解释道。

孙泥克点了一下头,确实如此,但他只是自己跟自己点。

“那条路各方面都不达标,只有路口看上去是一条车道,竖了‘禁止通行’的牌子,地面横了铁杆还上了锁,给人一种私人专用的错误联想。实则是掩人耳目,否则,你是如何做到必须到瞰居过冬的?”

“他说的路口在哪里?”孙泥克小声朝身边的杨亦晨问道。

“我们走的石阶梯,我也不清楚。”杨亦晨凑近了答道。

这就厉害了!孙泥克心里暗自揣摩,刘矣兰在调查别人,岂知鄢蛰也在调查瞰居。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调查的,大家都在腴山的时候?还是最近这段时间?

“路下方。”尤洋洋凑过来,“那块路牌,不指左不指右那块,指的是下方,路下方有一条水泥路,建得偏僻,有些绕。”

噢——这么看来,自己真的是走了冤枉路,但这个提示……孙泥克觉得心服口服。

“呵——”刘矣兰自顾自笑了一声,全场只有她一人笑了,这突兀的笑声引得大家都看向她,不过她也不嫌尴尬,独自一个人眉开眼笑地说道:“是的,和你们一样,我也有同样的疤痕!”

以为她是端庄的,此刻全场就她最不端庄最不严肃,明明事关一件跨越一千年的“宝贝”和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领,但她说得像跟承认感冒似的。

或许是与自身气质背道而驰的表达方式,大家好像没有对她的身份表示出多少惊讶来。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刘矣辛一直冷眼旁观,在她看来,即便是回到传说中的一千年前,刘矣兰是那个集的嫡系,那又怎样?撇开那些不得已的缘由,除了亨,大家都是去抢人家劳动成果的,谁也不比谁高尚。何况是现在,一千年后的现在,一个恢复了些能力的人!

况且,现在的局面是集似乎出了新的领头人,在刘矣辛看来她依然只需要看热闹就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鄢蛰的态度才是接下来的关键。有多少个人,对他就有多少种揣测。

鄢蛰似乎没有那么多压力,也没想那么多,他起身把一个做工精致的皮袋子递给了刘矣兰。

“这是?”

“从腴山上带下来的。”

刘矣兰只朝刘漪五看了一眼,他立马会意,起身到花厅的门后,拉了一个电闸,随着花厅中央的木地板开始向两边收缩,一个条形桌子缓缓升起来。

有人刚想起来让一让,刘矣兰摆手阻止了,直至桌子上升完毕,高度合适,长宽与大家坐的位置匹配成一整套的会议桌椅。

刘矣兰在桌子上打开了那个皮袋子,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羊皮和一些新的速写纸。

雅的人毫不掩饰他们的欲望,有人直接站起来观望,大家都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大姑父给孙泥克的东西。

刘矣兰把速写纸和那张羊皮都尽量展平了放在桌子上,速写纸上是舒婵在腴山的那个树洞底下画的内容,刘矣辛一眼就认出来。至于那张羊皮,她没有见过,但能猜到追了鄢蛰他们一路为的就是这东西。

从左边的鄢蛰开始,刘矣兰把羊皮和舒婵的那几张画让他们挨个传看下去,直到又传回到她手上。

舒婵的画得很是仓促,狂草,只能看个大概,但一同下过树洞的那几人,通过她的画,当时洞中的情形却是历历在目。羊皮上画倒是画得工整,虽说旧了,但也是能看的,上面画的类似今天的一张合照。

辛苦了这么久,为之付出那么多的东西就摆在眼前,但是得到的意义似乎没那么大,因为没人看出它的价值所在。

“小孙”,刘矣兰忽然点名孙泥克,“你可以给他们说说为什么舒婵画本上的这几页会被撕走吗?”

“那要看你能不能替我解一个疑惑?”

“你说。”

“一当家二掌门,你占其一吗?”

孙泥克在问什么,在场的没几个人懂。

刘矣兰一笑,她似乎料到孙泥克会问这个问题,“占”,她干脆地答道。

孙泥克也回之一笑,然后他站起来俯身到桌子上,用手指在舒婵的画上圈了一个圈,然后反过指头在羊皮上叩了两下,离他近的那些人瞳孔立即无限放大,惊得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离得远些的元筱勤和程度、杨亦晨等几个人也都靠拢来拉着关系亲近些的人问怎么了。

随着那些压低了声音的解释,大家又再次对比了舒婵的画和羊皮,再三确认不是看错。

在舒婵的画上,大家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羊皮上的内容。

“这羊皮……”,对于一个目睹舒婵画画的人来说,眼前的事实过于震惊,王柏塬靠近了刘矣辛,刘矣辛则直接朝孙泥克问道:“这羊皮上的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据说是一千年前。”孙泥克说道。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舒婵,但作为亲自画下那张速写的她,在画的时候也只是把那一部分内容当成取景中的一部分简单勾画而已,根本没想过那一小撮画上的石头人在一千年前的羊皮上竟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她的震惊大过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她无法跟别人解释树洞底下的一切。别说腴山之外不谈腴山了,就是可以谈,她也不会且不愿谈。

“这张画画的是一千年前曩拓完成的最后一夜。”见大家盯着舒婵也盯不出个所以然,刘矣兰说道:“这是当时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的几个工人,那时他们互相讨论说如果曩拓的炼制真的成功,最想要复制的时光应该是哪一段。”

刘矣兰停下来,似乎也是在把这个问题交给在场的所有人去思考,“背负着亨的宏图伟业,工人们在一批又一批人的基础上炼制了曩拓,但他们最想复制的却是当时他们欢聚留恋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刘矣兰停了一下,像是给大家一些受启发的时间,“同时他们也深知这不可能,曩拓一但成功,未来没有他们,亨会回到过去,过去没有他们,于是有人在这张羊皮上画了这幅画。”

“这么说来,树洞底下……”

“各位”,刘矣兰提高了嗓音打断了企图分析下去的王柏塬:“我的建议是到此为止,不管是那个失踪的人还是别的,你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现实更美好,无论它的时间长短。”

刘矣兰的最后一句话特意看着雅这边的人说。

“各位,估计你们都听说了山里的寺庙群,你们可约起来,一同到庙里许个美好的愿望,也可以在瞰居小住几日,清粥小菜,必定让你们住得舒心。”刘矣兰满带诚意看着每一个人。

“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我会请他们来拿回去。”刘矣兰收起羊皮和纸的时候,看了一眼舒婵。舒婵脚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杨亦晨脚上,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似乎很怕她?”杨亦晨小声跟舒婵说。

舒婵没有作声,当她朝已经被刘漪五推走的刘矣兰望去时,却对上了丁蚁的目光,丁蚁一阵慌乱,眼神急忙逃走。

“他好像暗恋你?”杨亦晨又凑过来八卦。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互相讨论起来,毕竟天色还早,近至下山远至别的,大家都还有一大堆事情要计划。

“刘校长。”已经出了花厅的刘矣兰忽然喊道:“我旁边有个房间不错,如果你今晚愿意留在瞰居的话,就住那一间吧。”

“我想想。”刘矣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