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见状同样起身施礼，“沈公子不必客气，在下莫宁。”说着，他转而看向莫柔道：“这位是我的师姐莫柔。”
“见过莫兄，莫姑娘。”
沈牧再次一礼，不过在他看向莫柔的一刹那急忙低下了头。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莫柔变化之后的样子实在是太祸国殃民了，只要是个男的，看到都免不了被她的美貌所惊艳到。不过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沈牧选择了不看而已。
但即使如此，他的这一举动在莫柔的眼里已经打上了‘伪君子’的标签。哪像江林，一看就是正人君子，不然为什么对她无动于衷呢？
“沈公子请坐。”
江林话音刚落，沈牧的腹中突然发出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他急忙捂住肚子，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你们两个聊，我去让李管事准备点酒菜。”
“多谢莫姑娘。”
“不必客气。”莫柔说完走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江林和沈牧两人。
江林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沉吟良久后开口道：“沈公子介意在下问你个问题吗？”
“莫兄有话，但说无妨。”
“沈公子和上官晴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兄认识小雨？”沈牧诧异地反问道。
“曾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江林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瞒莫兄，我沈家和上官家本是世交好友，我和小雨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说完，沈牧苦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我本以为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成夫妻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可谁成想竟然百般坎坷，事与愿违。”
“沈公子不必如此懊丧，先喝口茶水慢慢说。”
沈牧点了点头，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随即将桌上的茶碗端起猛地灌了一口，这才舒缓下来。
“莫兄见笑了。”
“无妨。”
沈牧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接着说道：“其实早在小雨尚未出生之时，他们家便为她指腹为婚定了一门亲事，听说也是世交好友。不过小雨说她们也没见过几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更别说什么儿女之情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这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毕竟这是早就定下的事情，婚姻不是儿戏，岂能说退就退呢？”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硬是把茶水喝成了酒的感觉。
“我父母也曾多次上门提亲，但是小雨的父亲始终没有松口。可正当我对此事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听说那户人家竟然遭遇了横祸，一百多口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真是太惨了。”沈牧说着连连摇头。
“那人死了，你不是就没有竞争对手了吗？你应该感到庆幸吧？”江林凝视着沈牧，漠然地说道。
“莫兄此言差矣，纵然那人与小雨有婚约，但他和我无冤无仇，我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咒他人死吧？那可是一百多个鲜活的生命啊！莫兄有此等想法实不应该。”
沈牧说着脸色沉了下来，看样子并不像刻意而为，虚伪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纯良。
沈牧的表现让江林深感欣慰，庆幸自己没有救错人，原本有些阴沉的脸也变得缓和了很多。
“沈公子果真是君子，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莫兄言重了！”沈牧微一沉吟接着说道：“后来，小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以为我俩马上就能在一起了，可谁知......”
“等等，你说她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人家都那样了，她竟然还开心得起来。”江林面带微笑地说着，但心里已极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那人并不是真正的他，但此时也难免感同身受。
沈牧闻言也觉得刚才的言语不妥，前一秒自己还在批评别人，现在却说错了话。他想要开口辩解，而此时莫柔却走了进来。
“人家为什么不能开心？碍事的短命鬼死了，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不值得开心吗？”莫柔戏谑地看着江林，似有深意地说道：“你说是吧？”
江林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但他又不好发作，只是不住地咳嗽掩盖他内心的不忿。
“莫兄，你没事吧？”沈牧见状关切地问道。
“没事，你接着说。”
“莫兄勿怪，其实小雨秉性纯善，都怪我没有说清楚，让莫兄误会了。”沈牧解释道。
“沈公子不必解释，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是好奇而已，你接着往下说吧！”
事已至此，江林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结，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好吧！那我就接着说。”沈牧长叹了一口气，神情似乎有些感慨，“我本以为雨过天晴，可谁知，我父遭连俊那小人算计，以至于生意失利，把家产全部赔了个精光。”
说话中，他眼眶渐红，鼻息微微抽泣，随即用手捂住额头遮挡住面部。
“父亲一气之下便卧床不起，不久之后就走了，留下我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至此家道中落，受尽白眼和欺辱，我和小雨的婚事也就没有了指望。”沈牧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那上官晴雨是什么态度？”莫柔插话道。
“我本以为以我现在的条件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小雨却还没有放弃。她没有因为我的家事而嫌弃我，反而还鼓励我，资助我，让我重新振作起来。她做的这些事给了我极大的信心，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还在坚持的理由。”
“想不到那么任性顽劣的妮子竟然还有这么忠贞善良的一面。”莫柔低声说道。
“可老天还是不肯成全我们，那连俊又打起了小雨的主意。虽然小雨并不喜欢他，但是上官伯父却非常器重他，再加上他身家殷实，长相也比我好，我就更加没有了希望。”
莫柔闻言一声冷哼，“就那色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哪里好了？倒是上官正宏那老狗莫不是眼瞎了吧？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说着，她猛地一拍桌子，气愤地说道：“沈公子你不必气馁，我支持你。”
江林见状瘪了瘪嘴，看向莫柔轻声说道：“莫柔师姐，我发现你现在和莫丹师姐真是越来越像了。”
“什么意思啊？你是在夸我越来越有魅力了吗？”
“当然，你高兴就好。”江林微微一笑，转而看向沈牧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也不知道。”沈牧摇着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如今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李管事亲自将饭菜送了进来，并俯身到江林身边耳语道：“仙师，苏护法派人来告知，请您二位马上去见他，车马已在外面等候。”
“哦？”江林闻言有些诧异，他朝莫柔使了个眼色，随即对沈牧说道：“不好意思沈公子，我二人还有些要事要去处理，就不能陪你了。”
说完，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递到沈牧的面前，“这些银子你先拿着。”
沈牧见状急忙起身婉拒，“莫兄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未来得及报答，怎么能再收受莫兄的恩惠，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你就不要推辞了，就算你不要，家里总需要吧！大不了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嘛！”江林微微一笑，直接将钱袋塞到了沈牧的手里，“什么都别说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莫兄，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推迟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可否？”
“什么要求？你说。”
“这些饭菜，我可以打包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