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看着那个男人，不敢相信前两天还在骂自己的舅舅就变成这样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床边。
“怎么了，吓到了？”宋歧的声音特别的虚弱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顾晨问出来一句话。
宋歧不打算瞒着他。
“两年前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
宋歧沉默了，顾晨也沉默了。
一开始都是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一天宋歧什么话都没有和顾晨说，就给顾晨增加了很多的课程。
顾晨本来就很重名，结果到后面连外语都雪了。而且还学了好几种。
每次宋歧回来的时候顾晨都不在。
一开始顾晨好好的学，后来就不想学了。
等到顾晨见到宋歧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留胡子了。
宋歧回去之后才意识到顾晨久违的青春期和叛逆期终于来了。
每天两个人就斗智斗勇。
后来顾晨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宋歧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跟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跟你无关。”
顾晨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把我当成大人来看。”顾晨朝宋歧吼完了之后又像做错事的小孩一眼。
“那些你不知道的时间里落下的，和你没有关系。”
“还可以治疗吗？”
宋歧摇了摇头。
“舅舅，对不起。”
顾晨流下了眼泪。
“不是你的错，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了。”
宋歧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像那些快要死了的人一样。
“舅舅，你会离开我吗？你会死吗？”
顾晨看着宋歧，拉着他的手。
“会，我会离开你，我也会死，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只不过就是我早了一些。”
顾晨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了一层雾，那是悲伤，那是迷茫，那是对于自己对未来的迷茫。
“舅舅，那我怎么办？”
顾晨开始害怕了，舅舅走了之后他呢，他怎么办。
“傻瓜，你就好好生活，然后逢年过节给舅舅烧点纸。”
“可是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顾晨的声音特别小，不过宋歧还是听到了。
“你还有爷爷奶奶。”
“那不一样。”
顾晨赶紧反驳。
两个人没有谈拢，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宋歧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
有时候甚至还可以站起来走一会儿。
顾晨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过宋歧倒是很坦然。
两个人都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
终于在两个人吃完晚饭的时候，宋歧在睡觉之前和顾晨说。
“以后一个人也不要害怕，舅舅在的。”
这句话每天晚上宋歧都说，但是顾晨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
晚上顾晨要留下来的时候被宋歧拒绝了，两个人还约好了第二天去钓鱼。
第二天早上顾晨早早起来打开房门一看，舅舅安详的躺在床上。
顾晨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像自己之前做的那样，找出了他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换上。
换好了之后，他拉着宋歧那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的手。